《Worst day ever》
接近十一點的時候,索爾回來了。
他的哥哥製造了很大的動靜,從客廳就能聽見他在門外暴躁地掏鑰匙的聲響,門被他暴力的打開,再被他暴力的摔上。噢,可憐的大門。洛基想。萬幸的是,在索爾摔爛三扇木板之後,他們學到了教訓,聽從裝修工人的意見改裝了金屬製的門板。從此之後,饒是渾身全被肌肉覆蓋的索爾也僅能製造出轟然巨響,再也不能讓他們的租處因不必要的破壞成為短暫的開放空間。
索爾暴躁的腳步聲穿過前廊,沈重的步伐一腳踩上了那塊嘎吱作響的凹陷處。洛基聽見一聲暗罵,然後又是拖沓的腳步聲,逐漸朝自己的方向靠近。
索爾走進客廳的時候洛基抬眼看了看他。
「我回來了。」他說。
索爾重重將背上的包扔在沙發上,洛基的另一端,然後逕自往廚房走去。洛基聽見碗瓢敲擊的碰撞聲,緊接著是一陣脆響——好的,他們又損失了一個碗,而那代表他們在明天中午之前必須去買新的餐具才行,要不他們就得像非洲原始部落的原住民一樣用手直接抓著食物進食了。
洛基暗暗在心裡記著這個待辦事項,幾分鐘後,索爾從廚房走了出來。他的手上沒有任何東西,顯然因為方才的意外而被迫放棄了早已太遲的晚餐。洛基看他從客廳的左邊走到右邊,然後又從右邊走到左邊,最後將自己的包包趕到地板上後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洛基試著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回書頁之中,但眼角餘光卻不受控制的不斷瞄著索爾的動靜。他的手指正折磨著那可憐又嬌小的電視遙控器,拇指急躁而用力的在矽膠按鈕上快速摁著,電視螢幕隨之閃爍,每一個畫面都停留不到十秒鐘,就馬上遭到驅逐。
轉台的電子音突突突地迴盪在安靜的客廳裡,洛基很難不去注意索爾在期間發出不耐的嘆氣聲。在他終於將所有電視台都轉過兩輪之後,總算徹底放棄從那個四方型的盒子裡得到任何滿足,他站起身,走向臥房。
洛基結束了手邊正在閱讀的這一章後才跟了進去,索爾沒有睡著,只是坐在床上,瞪著天花板,雙手抱著胸且一對眉毛緊緊糾結著。
「糟糕的一天,嗯?」洛基順手關掉房間大燈,讓外頭暈黃的街燈透過窗戶散進來。他爬上床,倒在索爾的身邊側過頭看他,「說來聽聽。」
索爾的表情在幽暗光線底下顯得更加立體,洛基看見他眨眨眼睛,開口的前一刻喉結上下滾動的樣子。
「等等,」他阻止了索爾,然後歪歪脖子說,「讓我猜猜。」
索爾於是吞下原先已經差不多已經來到唇邊的句子,揚起一邊眉毛等著洛基。
年輕的奧丁森思考幾秒,然後說,「早上出門的時候因為沒趕上公車,所以沿著馬路足足跑了二十五分鐘才抵達辦公室,你中間停下來幫助三個老太太過馬路,明明都已經打定主意裝作沒看到了卻無法敵過良心的譴責,只好又回過頭攙扶。到了公司之後才發現錯拿成去健身房的袋子,在客戶面前掏出兩個五公斤啞鈴丟臉到家,最後因為同事幫你收拾爛攤子於是只得替對方加班直到晚上九點四十五,那代表末班公車早就開走了,所以你又只好走四十五分鐘才回來。」
他沒等索爾做出任何反應,接著又補充。
「然後你又摔破一個碗——我們僅剩的最後一個碗,那代表你明天上班時得去買一對回來——沒有晚餐可吃,而且電視節目還糟糕透頂。」洛基勾起唇角笑起來,他說,「我說的對嗎?我的兄弟。」
索爾瞪大眼睛,洛基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跟他說自己只是在開玩笑的時候,卻沒想到他竟然開口,「天啊洛基,我怎麼沒發現你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跟蹤我?你躲在哪?難怪一整天會議室都掛著使用中,你在裡面嗎?」
這下子換洛基吃驚了,「⋯⋯我發誓那真的只是我隨口胡謅的。」
「可見你並非像你所聲稱的那樣不理解我。」索爾說,他眉間出現了一點笑意,洛基發現他比較習慣這個總是看起來樂呼呼傻兮兮的索爾,而不是愁眉苦臉的那副模樣。
可他完全沒表現出來,洛基只是露出一個極端厭惡的表情,然後說,「我可以讓你的一天結束在更糟糕的處境裡。」
索爾扭過頭正想發問,洛基就忽然湊了上去吻住他。
意料之外的親吻令索爾愣住,洛基強勢地咬著他的下嘴唇,讓舌頭撬開他的牙齒,索爾當然樂於接受,他任由洛基奪走他的呼吸,並且一個翻身騎到他的身上,他扶著洛基的腰,讓洛基居高臨下的將自己上身的衣物脫去。
「洛基、」
「別說話。」
洛基將手指抵住他的嘴唇阻止他繼續張口,兩片薄唇從索爾的嘴唇上挪開,緩慢移動起來,先是滑過他長著短短鬚渣的下顎,再來是喉間滾動的那塊骨頭。濕潤的親吻順著脖子的線條一路往下,凹陷的鎖骨隨後盛滿了碎吻。洛基在胸膛上流連了一陣子,他讓舌尖勾動索爾形狀飽滿觸感良好的胸肌上那兩顆小巧的暗紅色突起,索爾發出一聲悶哼,而那讓洛基抬眼瞥了瞥他,又刻意在上頭用上一點力氣咬著,直到它們都充血膨脹起來。
「噢。」索爾哀嚎。洛基只是笑。
細碎的親吻沒有停過,黯淡光線底下他看不清楚洛基的表情,但他的兄弟的每個模樣都已經深深刻在他的腦中,他光靠腦中洛基的想像就幾乎要興奮得難以忍受。洛基白皙的肌膚此時會是淡淡的粉紅色,總是比普通人冰涼一些的體溫會上升到正常的範圍之內,他頸邊的血管會浮起來,索爾最愛親吻那裡。洛基自己大概沒有發現,可索爾知道,那是他的敏感處,每一次只要他吻住那裡,洛基就會發出令他瘋狂的甜蜜呻吟。
但此刻,洛基壓在他的身上,索爾讓他主導一切。
他能感覺到洛基的舌尖沿著他腹肌的形狀描繪著,那雙靈巧的雙手探進他的褲頭,摸索著被包覆在裡頭卻早就叫囂著渴望解放的部位。他輕輕一握便讓索爾倒吸一口氣,洛基知道怎麼讓他興奮起來,簡單的幾個揉捏就讓他的褲襠高高撐起,性器發脹,全身的血液都像是集中到了鼠蹊之間。
他難耐的將下身往洛基手裡送,希望洛基的進度能快一些,可洛基顯然沒這麼打算,他慢條斯理卻成效十足地像捏陶一樣的玩弄著掌中索爾完全勃起的性器,他輕輕的上下套弄,緩緩收緊又放開,用拇指擦過頂端已然流出絲絲前液的小孔。
「洛基。」他艱難地說,「別玩了。」
他的弟弟看著他,笑了笑,昏暗光線中他只看見了他潔白的牙齒。
然後洛基終於扯開了他們的褲子,在他幾乎要因為洛基的手活而射精的時刻,總算渾身赤裸緊貼著對方。他感覺到洛基挪動了自己的身體,往前了些,他撐起自己的臀部,雙腿跪在他身體的兩側。索爾伸手撫摸他的大腿,細緻的觸感令他鍾愛不已。
然後洛基再度坐了下來,落在他的下腹,於是索爾翹挺的陰莖此刻正好抵在他的雙臀之間。洛基又抬起臀,索爾正想著他大概因為光線不佳所以難以判斷距離時,洛基再次坐了下來。位置不偏不倚,仍是原處。
「洛基⋯⋯」在他來回幾次之後,索爾發出幾乎像是懇求的呼喚。他想進入洛基,想的不得了。他懷念那個溫暖濕潤的甬道,他渴望跟洛基毫無間隙合而為一的瞬間。
洛基聞言停下動作,他伸手往後,索爾看不見他做了什麼,可是卻能從下身的反饋知道他的弟弟大概是將自己的兩片臀瓣往外掰開,於是他的陰莖便能埋進中間的凹陷之中。這很好,但遠遠不夠。索爾想要的是完全的、徹底的進入洛基。但是洛基似乎早就打定主意不讓他如願。
——我能讓你的夜晚結束在更糟糕的處境。
他想起弟弟早先的話。索爾笑起來。洛基該不會以為自己這麼做就能讓他更加氣惱?這可太小看他了。索爾想。親愛的洛基,你永遠不知道,只要有你在身邊就絕對不會有什麼事情是糟糕的。
他配合起洛基挪動臀部的頻率開始擺動起自己的腰,他粗長的陰莖在對方的臀縫之間來回抽動,而洛基的則是在他的小腹上時不時蹭過。洛基擠壓自己的臀肉讓它們能更好地夾住索爾的下身,他聽著索爾急促的喘息感到滿足。他知道索爾想要什麼,儘管他也同樣渴望那些,但不是今晚。他想。不是今晚。
他加快擺動的速度,大腿的肌肉開始發出抗議可他沒管那麼多。索爾巨大的頂端擦過敏感的入口時他差點就要棄守今夜的原則,讓他直搗深處。可他咬著下唇告訴自己,忍住,洛基,你得忍住才行。
索爾流出的濕滑液體沾得到處都是,洛基自己的也開始汨出東西來,滴滴答答地落在索爾平坦的下腹上。
「噢,洛基。」索爾忽然握住了他的腰,賣力往上衝刺了幾下。
一陣熱流湧出,索爾喘息著經歷那陣空白後才發現洛基同樣高潮了,陰莖正一吐一吐的將精液射在他的身上。
洛基啪的一聲翻倒在床上,也不管他的下身還一塌糊塗的就這麼打算拉過床單睡去。
「嘿。」索爾阻止他。
「幹嘛,我睏了。」洛基說,「別想讓我清理任何東西,包括我自己。」
索爾笑起來,他一把抱起洛基,往浴室走去。
「那麼,看來我的一天得結束在替懶惰的弟弟洗澡裡了。」他說。「這可不是我原先預料的。」
「聽起來真是糟糕。」洛基說。
「是的,非常糟糕。」
索爾說,語調裡充滿笑意,並且感覺一整天都美好了起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