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ke Over Me》 Chapter 3
紐特的爐上總是燃著火。
黃銅製的大釜熬煮著各式各樣的特殊草藥,施了魔法的自動攪拌勺盡忠職守,沒有一秒鐘停下在顏色各異的溶液中旋轉跳動的混合任務。紐特總說自己的魔藥學成績並不優秀,但就葛雷夫的角度看來,能夠在野外分辨採集這些他幾乎沒見過的藥草,並且將它們依照比例調配成不同用途的藥劑——他以親身經驗嘗試過紐特製作的魔藥,效果一點也不輸給魔國會附設的醫療部提供的藥水——這樣的成就簡直等同於在超級疲勞轟炸巫術測驗獲得傑出一樣,是值得驕傲地挺起胸膛大聲宣告的專業。
然而,那些冒著彩色煙霧的大釜中,有時卻煮著一些別的東西。
葛雷夫幾乎可以想像紐特是用什麼樣的表情在處理他手中握著的這捆麻繩。這是阿拉伯的品種,紐特笑著說,長果黃麻的纖維比起圓果黃麻要來得柔軟柔滑,更不用說跟普通的瓊麻相比了。他讓葛雷夫伸出一隻手,將繩索滑過他的手心。經過處理的麻繩跟他想像中粗糙的觸感大不相同,一些細碎的細毛和岔出的纖維都被他仔細用火燒掉,摸起來既光滑又柔順。繩索上了油,略略烤過的焦香搭上麻繩的自然植物氣味,再抹上紐特親自提煉的油脂,讓它多了一些簡單卻樸實好聞的香氣。
葛雷夫喜歡這個香味,聞起來像是紐特給人的感覺。
——綁起來大概也是。
他不是第一次被綑綁,也不是第一次被剝奪視覺,但兩者同時發生卻是首度嘗試。葛雷夫有點緊張,但卻仍然安分順從的依照指示裸身跪坐在紐特面前。他看著對方從他腳邊堆疊整齊的衣物裡,拾起了他慣用的領帶。下一秒自己的視線便一片黑暗。高級絲綢的觸感極佳,卻完全比不上紐特從他身後將他用手臂圍住,溫熱體溫透過那雙略為粗糙卻厚實的手傳遞過來的舒適感受。
「你得多休息些。」溫潤好聽的英國腔傳進耳裡,紐特捏著他的肩膀替他按摩。安全部部長的工作繁重,最近更是出了些巫師破壞法律的大事,整個魔國會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折騰了好幾周才終於解決。「你的身體很僵硬,這不是好現象。」
葛雷夫當然知道紐特並不是在責備自己,那是出於關懷的叮囑。他輕輕點頭,儘管知道在這樣的時代,祈求主席女士能夠讓他早點下班,甚或放個長假幾乎都只是奢望,但還是張口回答:「我盡量,斯卡曼德先生。」
然後他聽見紐特因為他的回應而笑出聲,溫熱的鼻息噴在他的後頸之上,有點發癢。對方的手沒有停過,力道剛好的替他舒展僵硬的背脊肌肉,為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做準備。年輕的奇獸飼育學家在生活上看似隨興,他的小屋永遠塞滿東西,襪子和手套時常只能找得到其中一隻,但在這種時候卻總是非常細心周到。葛雷夫感覺到這幾日累積的工作壓力都在紐特的按摩之下被暢快的揉散開來,他不禁發出滿足的嘆息,幾乎要倒在紐特的懷抱之中。
他感覺到那條繩索就掛在自己脖子上頭,隨著紐特按摩的力道和角度在他胸前搖擺晃動,時不時擦過那裸露在外頭的,兩個尚未興奮起來的小點。失去視覺讓肌膚的觸感變得更加敏銳,紐特的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肩上滑了下來,沿著他訓練精良,線條美好的手臂一路往身體前方而來,力道顯然已經不是想替他按摩這麼簡單,手指揉捏的方式帶著一些情色的撩撥。不,或許不只是一些而已。葛雷夫想。視覺遭到剝奪後,每一道撫觸都被感官無限放大,若有似無滑過肌膚表層的指尖像是帶有魔法一般(噢,確實是有魔法的,葛雷夫在心中糾正自己。)燃起了很多令人心癢難耐的情緒。
他確信自己已經起了某些反應。沒什麼好羞恥的。他想。既放鬆又帶著期待的想著。葛雷夫在很多時候都慣於壓抑自己的真實感受,但在這個皮箱裡,他可以很安全且安心的忠於欲望。當手指蹭過他的後頸、喉結、胸骨和乳尖的時候,他發出淺淺的低鳴。紐特仍然那樣慢條斯理,像個標準的英倫紳士般優雅而緩慢的進行著。
「舒服嗎?」好聽的英國腔忽遠忽近,葛雷夫輕輕點頭,然後感覺到掛在脖子上的繩索被提起。紐特的手握住他的肩膀,要他站起來。他照做了,儘管看不見,但紐特的手一直靠在他的腰上,讓他感到安心。
他的大腿被拍了拍,他明白紐特的意思,於是修長雙腿往兩旁分了開來,接著感覺到那雙手掌獎勵性的拍了他的臀部一下。繩索在他身上不斷游移,搔得他有些發癢,但葛雷夫忍住了想要挪開身體的衝動,咬著下唇乖巧的站立著。直到紐特握住他的兩隻手,將它們握在胸前的位置輕柔搓揉起來。那真的很舒服,葛雷夫想,而下一秒繩索纏上手腕將它們固定起來的動作也絲毫沒有弄疼他,反而那遭到綑綁所帶來的束縛感讓他感到安全,他不需要去思考任何事情,只需要專心在紐特的觸碰以及繩索的纏繞上即可。
從手腕開始,繩索慢慢爬過他的身體,像隻蜿蜒的蛇,將他的身體纏起來,越縮越緊,越縮越緊。唯一不相同的,是這些繩索可沒有像蛇一般冰涼的外表。更不用說經過紐特刻意的挑逗之下,滿漲的情慾令葛雷夫渾身發熱,繩索卡進柔韌的表皮肌膚和肌肉關節之中,帶來奇妙的愉悅。
紐特繞著他轉,將他的手臂彎折起來,每一次,當繩子繞過他的主要關節時都會確定繩圈不會過鬆或是過緊。他的姿勢已經開始有些不太自然,被纏繞的部位逐漸增加,紐特技巧熟練的讓繩索不斷交錯著,每一次扯動他的肢體時都摩擦出更多反應。
葛雷夫在繩索捆上自己胸口時發出悶聲,他期待紐特能夠撫慰一下自己那受到冷落的乳尖,原先當繩子還掛在自己脖子上時,偶爾垂掛的繩尾還會在上頭掃過擠下,那感覺好得不得了。但是如今他被牢牢綑住,繩索沿著他形狀美好的胸肌固定住,他只能祈求紐特注意到自己的渴求。
紐特勢必是知道的。
只是他同時也刻意不去滿足葛雷夫。
繩索握在手中,他扶著葛雷夫的身體,緩慢卻穩定的繞著他轉,讓精心製作的繩能夠將對方光裸的肌膚當作畫布,纏出最美麗的繩結。他當然感覺得出葛雷夫的渴望,他又何嘗不想立刻享用面前這美好的肉體。瞧那對挺立在胸前的小點,在泛著熱氣的粉紅色的胸膛之上看起來多麼像生長在岩壁間隙中等待摘採的漿果。
但紐特忍著,身為遊歷各地的奇獸飼育學家,紐特擁有比旁人多上好幾倍的耐心,那都是在日曬雨淋的高山荒原裡訓練出來的,無與倫比的意志力。
他讓繩索完美地在葛雷夫身上攀爬,輕撫著那些凹陷的部份,突出的部份,被擠壓的有點泛白的部份,血液聚集而發紅的部份。葛雷夫在他的手下隱隱顫抖,肌膚上冒出小小的疙瘩。
「冷嗎?」他問,即使早就確信對方一點也不冷。
葛雷夫搖搖頭,他的右腳也被繩索綁起,小腿肚和大腿下部被密密地捆在一起,膝蓋彎折,腳掌幾乎要碰到自己的臀部。卻搖頭的動作牽動全身肌肉,只剩一隻腳站立在地面上令他難以穩定。紐特輕輕按住他的肩膀,然後葛雷夫感到一陣向上的引力,他的身體隨著繩索一起被吊了起來。
只剩左腳腳趾還勉強搆得到地面,這讓葛雷夫有些不安,他露在外頭的眉毛揪起,紐特發現了,然後柔柔的親吻它們。於是眉間再度鬆開,他能看出葛雷夫努力恢復呼吸的平緩,胸腔在被繩索束縛的最大限度之下起伏著,在葛雷夫安定下來之前,紐特沒有做任何新的動作。
他只是輕輕的繞著他打轉,手指若有似無滑過他身上每一塊肌膚。大張腿間那私密的部份也是,完全勃起的性器和底下鮮少暴露出來的細嫩區域都受到良好的照顧,紐特的手指撥開了堵在上頭的繩結,葛雷夫發出滿足的嘆息。
然後,突如其來的,一陣灼熱赫然來到。
他縮了縮身子,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直到下一次的灼熱再度來襲。他聞到香氣,然後他想起前幾日紐特愉快的跟自己分享了他從倫敦帶回幾款不錯的蠟燭,他這時才想通了那些蠟燭可不是用來取代路摸思咒語的方案。
「受不了的話要說。」紐特在他耳邊低語,他敏銳的聽力還順便捕捉到了燭火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然後下一秒身體某處就又受到瞬間的灼熱攻擊。他咬緊牙關努力忍著不要呻吟出來,但還是讓一些喘息從唇齒之間逃逸出來。其實並不是不能承受,紐特的手掌幾乎一直貼在他身上安撫著,只是身體遭到束縛,以這種不是依靠飛天掃帚的方式離開地表的感受實在太過刺激,他感覺自己像是紐特手中的蠟燭一般,因為快感而燃燒著。
他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哪處沒有遭到蠟油淋灑,但紐特總能找到一些地方,然後讓更強烈的刺激在肌膚上爆炸開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上熱油順著肌膚滑落,然後緩緩凝固的過程,也能感覺到那些特別敏感容易受傷的地方總在紐特的保護之下,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然後突然之間,灼燒停止了,疼痛停止了,黑暗似乎也要停止了。紐特解開了遮住他雙眼的領帶,卻先是用手掌稍微蓋住他的眼睛,停頓幾秒等他適應了光線後才緩緩放開。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紐特一貫溫和的笑臉,他笑得露出牙齒,雀斑點綴在顴骨上,他伸出手,將葛雷夫汗溼的瀏海撥了撥,然後稱讚他很漂亮。葛雷夫還沒意會過來,直到紐特讓開身。他後方的全身鏡映照出了一個被吊在半空中的男人。男人身上纏滿了繩索,彷彿精密的圖騰,然後是那些凝結的、潑灑的、像極了來自東方的山水畫般的蠟,在繩索之間、肌膚之上,繪成一副充滿情慾的圖像。
葛雷夫撇過頭不想直視自己如此羞恥的模樣。可紐特扶著他的腦袋,親暱的用自己蜷曲的髮絲蹭著他,和他一起看著鏡中的,他們所一起創作出來的景象。
好美。好美。紐特一直這麼說,葛雷夫突然很想擁抱他,擁抱這個總是如此溫柔又直率對待他的男人。
紐特輕輕將他從天花板上放下來,仔仔細細的將繩結解開,魔法解決了大部分麻煩的問題,免去將蠟油從身上清除的困擾,然後紐特抱著他一起進了早就準備好的溫熱浴池。
修長手指又一次替他按摩起來,葛雷夫在紐特的懷裡睏得幾乎要睡過去,強撐著的模樣被發現,溫潤的英國腔又在他耳邊低聲說,「睡一下,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他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應聲,還是就這樣直接睡了過去。只記得下一次當他睜開眼睛,自己就已經在柔軟的床舖上頭。他起床梳洗,接著換上自己的成套西服,所有的痕跡都正好能被遮掩在衣物之下。
他想了想,最終決定在吃早餐時將袖口多往上捲個兩吋。
紐特坐在他對面笑。
他低頭啜飲自己的紅茶,跟以往一樣沒有加糖,喝起來卻有點甜。葛雷夫想。然後跟著微笑起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