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ying-up》
他有沒有說過索爾對於中庭文化的喜愛程度簡直已經達到了有病的程度?
他從來不明白為什麼一名阿斯嘉的神要這樣紆尊降貴地來到這貧脊落後的星球,和這些螻蟻們往來,並且試圖融入他們的「文化」之中——在他看來,比起文化,這比較類似於未開化物種的集體盲目行為。
但,好吧,在阿斯嘉母星毀滅而中庭人慷慨割讓出一小塊土地給他們作為尋找到另一顆適合的星球重建阿斯嘉之前的暫歇之處的如今,寄人籬下的狀況讓他雖不情願但仍在符合禮節的最低限度內隨索爾出席各式各樣的中庭活動。
他還記得自己是如何在萬聖節用簡單的幻影將那些膽敢來敲他們大門要糖果的孩子嚇得大哭出聲,或者在復活節餐桌上對著講解節慶由來的羅傑斯翻著白眼,冷哼幾聲告訴鄰座索爾,新的阿斯嘉曆也該為他設立幾個復活節才是。他想自己之所以在年底願意於寒風白雪之中呆站在擠滿人的廣場上跟著興奮無比的索爾一起倒數看煙火(甚至還沒有他自己用魔法變出來的盛大),或許是因為幾天前他將索爾特意搬回家的聖誕樹樹頂星星變成了空間寶石,他以為這會是不錯的惡作劇——當他看見索爾錯愕表情的瞬間確實感到很滿足,然而下一秒他便後悔了,索爾看著那顆藍色寶石的表情太過哀傷,不論洛基隨後如何擁抱、承諾、討好對方都難以將那樣的眼神掩蓋過去。
他真的不是熱衷節慶的那種人。那種神。就連在阿斯嘉時遇上祭典他都寧可躲在房裡讀書。儘管最終索爾總是有辦法闖進來,並將他拖進狂歡的群眾之中,朝他笑得像隻傻兮兮的大型犬。所以他想,好吧,寄人籬下他也不是那種不知道該入境隨俗的混蛋,如果能因此讓索爾不要在他和那些復仇者之間為難,那麼他勉強能夠接受委屈自己參與中庭文化的選項。
只不過,索爾似乎完全沒體會到他溫和有禮的行為舉止之下真實的內心想法,洛基忍不住想,索爾要不是故意要把他氣死,就是蠢到無藥可救,後者的可能性大概高一些。尤其在他好不容易終於說服自己一年就忍受這麼幾天,換取整年的寧靜之時,索爾再度興高采烈的出現在他面前,並要他猜猜,今天是什麼日子。
不,別又來了。洛基心想。他瞄了眼日曆,上頭並沒有任何節日的標示,可索爾的表情他很熟悉,這是他又得知了中庭人節慶即將到來的模樣。洛基在那零點一秒之間翻遍記憶樹中美利堅合眾國的歷史長河,除了找到幾個名人出生,幾個名人過世,幾件車禍意外和幾件溫馨的新聞諸如迷路的小狗被送回之類,他完全不感興趣的事件之外,沒有任何節慶或紀念日的跡象。
「是新年!」索爾見他沒答話,主動公布了答案。
洛基看著索爾,認真思考他的兄長是不是真的在無限之戰裡被人打壞了腦袋。新年早就已經過了兩個月,他難道已經忘記自己是如何努力不要在人們推擠著碰觸到他時,按捺住想殺人的心情站在他身邊看愚蠢煙火的嗎?
他嘆口氣,正想該如何用剛剛好程度的嘲諷回應索爾時,卻沒想到對方說了聲「快來,我都準備好了,就差你了」後,拉了他的手就往外走。
原本就有一身怪力的索爾在實行了羅傑斯建議的健身課表後變得更壯碩了些,洛基這才發現原來中庭人的那套用在神的身上也同樣有效。總之,他毫無辦法只能任由對方將自己從房間拉出來往餐廳走去。還沒靠近,就能聞到空氣中充滿食物的氣味,陌生音樂傳進耳殼,而隨著步伐往前邁進,牆壁張貼著的紅色方形紙片上的文字(還是符號?或是圖樣?他實在一點線索也沒有)看起來簡直比宇宙間最難解的謎團還要複雜。
「這是怎樣?」他皺眉。
「呃……」索爾搔搔腦袋,「好像是某種,地球另一側民族的文字,然後、然後,我忘了,我等等再視訊其他人幫你問一次。」
洛基翻了個白眼,他簡直不敢去想索爾還能多蠢。以及,從這個氛圍來看,索爾到底還要用多少節日來測試他的底線。
當索爾忙著擺弄他那台從史塔克那兒得到的科技產品(講到這個名詞洛基就忍不住再翻了個白眼,這個連銀河系都沒離開過的民族到底憑什麼談論科技)時,他斷斷續續從對話中拼湊出了整個來龍去脈。事情的發展和他料想中相去不遠,還能怎麼樣呢?索爾從小就是那個對一切都充滿熱情與好奇,凡事總忍不住湊點熱鬧。
只不過。
這個來自東方的傳統新年甚至一點也不關其他中庭民族的事,更不要說他們這兩個來自另一顆星球的阿斯嘉人了。他冷眼看著滿室充滿異國氣氛的裝飾以及擺滿桌面的各色菜餚(他可沒有天真到以為索爾突然成了什麼異國料理天才主廚,廚房角落堆疊成山的外賣餐盒一點也沒有逃出他的眼角餘光),說,「這堆東西你打算一個人吃光?」
「當然不是。」索爾說,他滿臉笑意,看向洛基正要開口時,門口正好傳來了聲響。「啊,終於來了!洛基你在這等等。」
他還沒來得及問究竟是什麼東西來了,只見索爾飛快來到玄關開了門,一串雜沓腳步聲伴隨招呼談笑一路從門邊往屋內移動。
「洛基,你好呀。」范達爾走在最前面,見到站在一旁的洛基,很自然便舉起手向他打了聲招呼,隨後跟進的其他二位勇士以及希芙也同樣與他舉手點頭示意。洛基趁眾人驚訝於桌面菜色之豐富時,拉住索爾的手臂把他拽到一旁,卻用毫不掩飾的聲音問,「這是幹嘛?」
「沒幹嘛啊。」索爾的嗓音聽起來非常愉快,他拉著洛基回到桌邊,替那幾個已經自顧自挑好座位坐下的不速之客擺上碗筷,同時拉開自己身邊的空椅拍拍椅背要洛基坐下。
「不了,我還是自己去、」
「洛基,」索爾扯住他的手,抬眼看著他,「坐下。」
溫熱體溫傳遞過來,索爾握他的動作不算用力但也絕對難以忽視,像他那對閃著期待的雙眼一樣。洛基嘆口氣,將索爾的手甩掉,坐下的時候他看見對方的眼神瞬間從失望恢復成原先的愉悅興奮,像透了路口雜貨鋪那隻老是想衝過來舔他的大丹狗,接過索爾遞過來的餐具時幾乎有了對方身後長出尾巴不斷左右搖晃的錯覺。
「好,這樣就到齊了!」索爾滿意地看著眾人,「他們說今晚最重要的就是跟親友團聚,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朋友,能和各位一起吃這頓,呃,好像有個名詞形容這頓晚餐,但我不記得了,等等,讓我再來問問、」
洛基阻止了索爾掏手機的動作,他可不想整個晚上都耗在看自家兄長跟東尼史塔克視訊上,除了浪費時間之外,此舉還顯得阿斯嘉人很愚蠢似的。
「我們就不能直接開動嗎?」他說,「我餓了。」
這當然只是謊言之神隨口的一句胡謅,但顯然他的哥哥這千年來從沒學會分辨他口中吐出語句的真偽,他只是全然信任著洛基。洛基心中一面笑他傻,但看著對方一聽就連忙宣佈開動,並且還不斷朝自己碗中夾菜的舉動,又不禁覺得他或許才是那個真正聰明的人。若不是這樣,自己又怎麼會三番兩次心軟,死亡然後復活,離開卻又回到這裡。這裡。索爾的身邊。他想。
儘管不記得這頓飯的名稱,但阿斯嘉現任國王的腦袋也不是真的如他弟弟所嘲諷那般只是裝飾而已。洛基訝異的發現索爾在把自己的碗塞成一座小山的同時,竟也能對那些菜色所代表的意義提上幾句——這個是祈求平安、那個是祝福身體健康、後方的那道則是預祝事業順利,儘管各自代表意義不同,不變的共通準則是希望相聚一桌的人都能求取好運。
與索爾那渾身肌肉的傢伙不同,他對食物的需求一向不高,比起豪邁地將東西不斷往嘴裡送,他更傾向淺嚐即止。或許好運太多也是一種負擔,洛基看著自己面前的碗這麼想。索爾過去老是說他吃得太少才會這樣都不長肉,但就算從阿斯嘉人的角度來看,一餐能吃下一整頭牛的索爾才是那個總是吃下過多食物的傢伙才是。
本來就不是很特別餓的他很快便感覺到飽了,然而索爾偏偏在他起身時拉住了他,不讓他離開餐桌,說是一定要大家一起待到最後,還不斷又往他的碗中添加更多食物。洛基無力阻止只得悶聲再度坐下,一面用筷子百無聊賴地戳著那碗看不出裡頭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只知道它有個奇怪名字的湯品——索爾要是敢再往他碗中多加任何一勺食物,他才不管對方怎麼想,但要跳牆的可就是他洛基・奧丁森了。
幸好索爾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其他人談天的內容拉走,洛基在一旁聽著他們聊著過去阿斯嘉祭典時幹的蠢事,早期那些不那麼蠢的他多少有被拉著參上一腳,後來絕大多數的時間他都只是像現在一樣在旁邊看著,保持一種淡漠而疏遠的態度。年輕時他只是單純享受著獨處的時光,當書讀到一個段落時抬眼看看索爾跟那些在他眼中一般傻的朋友們又因為幹了哪些事而闖禍,是他日常生活中最悠閒愜意的時光。等到年紀再大一些時,他隱約察覺了自己與他們的不同。他們。洛基想。父親的態度再也無法讓他說服自己,他與索爾並列在他的心中。而不久的未來他便發現了自己的直覺無誤,阿斯嘉從來就只有一個王子,一個王儲。自己一直以來以為的家其實只是一座巨大空無的星球,上頭所有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寶藏都與他無關。
我是誰?那是那段時間裡洛基不斷追尋不斷拿來質問自己的問題。
他披著阿斯嘉二王子的外表然而體內卻流著屬於約頓海姆的血,他是被遺棄的不良品,他是棋子,他是從小在故事中聽到最應該起身反抗對立的異族人,他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於是他拋棄一切,以為這樣就能從痛苦之中解脫。從彩虹橋墜落時吹過身畔的狂風將阿斯嘉的形狀變得模糊,就像他心中那個「家」的形象一般,最終縮小成一個看不見的微點。
現在回憶起來,自己似乎也不是他所以為的那般聰明,但毫無疑問的,坐在他身旁這無論經過多久仍然笑得就像他印象中那個會跟他一起奔跑過金宮迴廊,頭髮跟窗外夕陽的顏色一樣金黃,並用了無數時間追在他後頭,讓他從憎恨、厭煩逐漸軟化,並願意試著開始重新相信起那些曾經崩塌的事物,終有一天會再次重建起來,再次回到自己的身邊的傢伙,仍然笑得跟少年時期一樣傻氣。
或許這就是那些永遠不會改變的事物。洛基想。無論宇宙如何演進命運如何推展,有些事物就是永恆存在。比方記憶中的阿斯嘉、比方母親溫柔的微笑、比方灑落金宮屋頂上的燦爛陽光、比方金蘋果新鮮爽脆的滋味,和索爾笑著喊他名字的聲音。
洛基。
洛基。
我的兄弟。
這大概是他一生的詛咒。不,他不是指流在他身體之內約頓海姆的血統,儘管很長一段時間那確實是他最難以接受的部份。然而此時此刻,血緣早已是他短暫千年生命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標籤,無論他是勞菲森或奧丁森,對索爾來說似乎一點差異都沒有。他對待他就像過去千年一樣。毫無改變。他張口喊他的名字,像兒時那樣張開雙臂永遠做好擁抱他的準備。而洛基無法抗拒。就算滿懷恨意也無力阻止。所以這才是他真正的詛咒,當洛基發現自己對這樣的索爾束手無策的同時,這才真正了解所謂的家,一直都不是個地點,而是家人所在的地方。糾纏了千年驚擾了九界,最終他們仍坐在彼此身邊,吃著這麼一頓索爾一時興起的異國節慶晚餐。
他似乎體會到了那麼一丁點,關於這頓晚餐的意義。
然而關於團聚的這點感動很快便毀滅在看似不斷增生的食物與永遠結束不了的晚餐上。他不打算去思考索爾是不是把整個街區內所有中菜館的菜單都從頭到尾點了一輪,只希望面前這五個阿斯嘉人能夠早點餵飽自己,並且早點結束這永無止盡的進食行為。諸神在上,他真的不是那種適合一家和樂氣氛的那種人。
好不容易終於結束晚餐,送走了三勇士和希芙,短時間內消耗過多社交能量的洛基揉揉眼睛打了個呵欠。
「我要睡了。」他朝正忙著收拾殘局的索爾說,可沒想到就在他起身正打算走進房間時,索爾卻急急忙忙把東西全往流理台一丟,快步走了過來拉住了他。
「又想怎樣?」洛基翻了個白眼。
「你要睡了?」索爾問,他瞥了眼時鐘,又看了眼洛基,「這麼早?」
事實上,夜晚已經過了一大半(老天,他們到底花了多少時間在那頓飯上?),平時總教訓他別再這麼日夜顛倒毫無作息可言的索爾不但沒有催著他熄燈睡覺,反而表現得像過去他們兄弟倆趁母親唸完故事離開後,偷偷躲在棉被裡聊天般興奮。這讓洛基感覺古怪。
「不早了。」他回道,同時拍開索爾的手,「直說吧,你又要幹什麼。」
儘管根據經驗,這可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但,這就是他一生的詛咒。洛基想。當索爾一臉無害的告訴他,遠東的人們在今天晚上會盡可能清醒著度過,直到深夜跨過零點。這是為了讓人們回憶逝去的一年,並且對於即將到來的新年寄以美好祝福。
「聽說這個活動還能延長壽命呢。」索爾說。
這大概是近期內洛基聽過最幽默的笑話,他毫不留情地大笑出聲,「延長壽命?你認真的?」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方才所說的話對一個擁有上千年歲月的阿斯嘉人來說聽起來有多麼荒謬,索爾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正要揮手放洛基去睡覺之時,卻沒想到洛基重重吐了口氣沒好氣的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說吧,現在到午夜還有點時間,你打算做什麼?」
索爾驚喜的表情令他不自覺揚起了一邊嘴角,同時也讓他再次確認面前這個人確實就是他此生難以脫逃的詛咒,邪神之名簡直毀在自己手上,他想。索爾的笑容值得他這麼做嗎?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興致勃勃的索爾偏過頭想了想,問洛基要不要一起看部電影。
「看電影?」洛基冷聲說,「我可不看那些無腦肥皂愛情喜劇。」
索爾的喜好他一向不敢苟同,中庭人可悲的壽命長度注定限制了他們的文明發展,他不明白這群螻蟻們毫無藝術美感的創作(噢他甚至不願意用上這個詞)到底哪裡吸引了索爾的目光,讓他如此沈迷。他主筆的那齣阿斯嘉偉大洛基的悲劇可比它們都好上不只一個銀河系那麼多。
「好,不看那些。」索爾沒有像以往那樣與他爭執中庭肥皂劇的好處,一反常態瀟灑地表示,「今晚讓你選。」
洛基聞言挑了挑眉,「讓我選?你確定?」
索爾點點頭,一副只要洛基肯和他一起守歲,自己便已心滿意足,無論什麼樣的片子都能津津有味地看下去的架勢。洛基哼哼笑了兩聲,手指一彈,原先關著的電視螢幕便亮了起來。
他得承認,他是故意挑了個索爾不可能有興趣的片。莎士比亞是中庭唯一能夠得到他正面評價,也是唯一一個他會因為對方不具備阿斯嘉人綿長壽命而感到可惜的人類。索爾能夠支撐將近四十分鐘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再度彈了下手指,螢幕上馬克白和夫人的談話立刻消失在空氣之中。
「喂。」
「嗯?」索爾揉揉眼睛,接著忽然驚醒,「我睡著了嗎!」
「還沒,」洛基說,「但也差不多了。」
「喔老天。」索爾拍拍臉頰,「你選的那部片實在是、」
洛基抬起一邊眉毛,索爾便不再繼續說下去。
距離午夜還有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正巧足夠一些能夠提振精神的事情。洛基這麼說的同時索爾並沒有意會過來,直到自家弟弟欺身湊了上來,在他的唇邊落下親吻,隨後他的胯下感覺到手掌輕輕揉捏的力道時,這才意識到洛基打算如何度過這個漫漫長夜。
他動動身子打算變換位置,但洛基壓在他身上不讓他移動。細長手指爬上他的褲頭,緩緩將拉鍊往下拉,接著隔著底褲輕輕搓揉起來。
「洛基、」
索爾出聲喊他,但洛基充耳不聞,他將身子往下縮,直到跪在索爾的雙膝之間,他頭一低,索爾便感覺到一陣柔軟濕潤的觸感傳遞過來。洛基的舌尖沿著形狀輕舔,牙齒若有似無的嗑著卻不曾弄痛他。索爾發出悶聲,下意識將胯部往洛基的方向推了一些。洛基也不反抗,他只是不斷將索爾逐漸漲大的部位弄得更加潮濕,底褲染上水光布料暈染上一攤暗色。遭到束縛的部位傳來難耐快感,索爾的喉間發出低鳴,像是一隻受傷的獸,卻無法不將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展露在洛基面前。惡作劇之神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輕輕用手指勾開索爾的褲頭,緩慢地一點一滴地將鬆緊帶往下扯,直到半勃的陰莖突破束縛彈跳出來。他先是用舌尖淺淺觸碰,在頂端冠狀處若有似無的打轉。而當洛基終於張開薄唇將他含進去時,索爾發出更含糊的連串悶音。
夜晚還長,洛基顯然沒打算太快讓索爾嚐到甜頭。他的所有行動都放得極輕極緩,含著索爾下身的樣子就像是吞吐著某種少見的美食。舌尖輕輕地沿著冠狀溝描繪著形狀,然後順著柱身往下滑,每一寸肌膚都不放過那般仔細舔舐著。銀舌頭的稱號不只在描述洛基的能言善道,但或許只有索爾能夠親身體會銀舌頭擅長的另一項功夫,想到這他便更硬了幾分。洛基察覺到他的興奮,埋在他腿間更賣力地吸吮起來,凹陷臉頰因性器而鼓起的模樣性感至極,索爾忍不住出聲調笑道,「看來有人剛剛沒有吃飽。」
洛基抬頭看了索爾一眼,然後將口中已然是堅挺巨物的陰莖給吐了出來。阿斯嘉的王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正要道歉,卻看見洛基手腳迅速剝去了自己下身的衣物,雙腿跨在他的腰側,手指往後探去。
儘管看不見洛基的動作,他也能從對方表情得知他正在替自己進行擴張。他想幫忙,但洛基拍開他的手,不讓他進行協助。這樣也很好,索爾想。這樣的洛基平常可是很少見的,他於是放鬆了身子往後一躺瞇起眼睛欣賞眼前難得的美景。
儘管是自己的手指,但異物入侵仍讓洛基皺起眉來,他小口喘氣,調整姿勢直到感覺自己的身後已經足夠柔軟開放。他挪動身子坐到索爾的腰間,扶著對方仍然像座塔般直直豎立的性器,半閉著眼睛做了個深呼吸,對準柔軟洞口坐了下去。
陰莖的尺寸不比手指,撐開那圈皺摺時洛基差點疼得叫出聲來。他咬牙開始動起腰來,讓索爾的性器離開又進入,每一次都直直深入最底,填滿空虛的腸道,和他空虛的靈魂之中。索爾,他淺聲低語。洛基。他的哥哥回應他。洛基。
該死的。他想。索爾這他一生都逃不開的詛咒。這讓他無比痛苦,同時卻也令他感到無比渴求的詛咒。
他能感覺到索爾溫熱的大手環在他的腰間,托住他的臀部不讓自己的下身太過莽撞地傷到他。洛基於是便低頭吻他。再吻他。不斷吻他。雙舌交纏,他們的身體也是,兩個人的體溫化成同一份,呼吸吐息全都合而為一。快感和慾望沿著脊椎攀上大腦,洛基一面喘氣一面擺動著臀部,索爾配合著他以相同頻率向上挺弄。他能感覺到洛基的體溫逐漸升高,蒼白臉頰浮現淺淺酡紅,他仰起纖細頸子,發出一聲高昂呻吟。
爆竹的聲響遠遠穿越街區傳遞過來。
剛剛噴濺出白濁體液的洛基伸手撥開前額濕透的瀏海,汗珠從他的太陽穴緩緩往下滑,然後隱沒在衣領之間。
「我要去睡了。」洛基站起身,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的轉身離去。
索爾正才發現午夜已過,洛基信守了承諾,與他一同度過了這個舉家團聚的夜晚。
「新年快樂。」他朝洛基說。
而就算面前背對著他的洛基以一記中指回敬他,索爾也仍滿心喜悅。他跳起來,追著洛基走進浴室,煙火將他們重疊的影子投射在牆壁上。
新的一年開始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