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 There Be Light》 chapter 4
踏進久違的校舍,紐特的腦中不禁冒出了許多求學時的回憶,迎面而來的是過去總是很照顧他的變形學教授,鄧不利多比他記憶中要更有年紀了些——這也難怪,畢竟他自己也都從一個沒辦法好好將茶壺變成老鼠的新生,轉眼之間變成了著作被列為教科用書的作家。
噢不,教授,千萬別這樣叫我。紐特說。我只是一個對奇獸很感興趣的人罷了。
鄧不利多聽見紐特的回應笑彎了眼,他伸出手拍了拍過去學生的肩膀,就跟當年沒有兩樣。碩大的校園也是,空氣中流動的幾乎和他第一次踏進來時有著相同氣味。
然而,仍然有些事是跟過去不相同的,比如說,他從過去那個在台下聽課的學生轉變成了受邀回母校演講的角色,比如說,當他站在講台環視周遭一張張帶著興奮表情的面容時,角落一個不顯眼的座位上,魁登斯臉上掛著靦腆微笑朝著他看。
視線交接的瞬間他們都顯得有些尷尬。太久沒有見面了,忙碌的行程讓紐特幾乎分不出時間跟魁登斯聯繫,只能用短短的信件簡單交待自己最近的行程,就連發現了什麼新奇有趣的生物都沒能好好跟魁登斯分享。
他們本來以為下一次的聯絡大概要等到學期結束了,那可是不短的一段時間,意外的是,紐特忽然接到來自霍格華茲的邀請,希望他能夠替孩子們來上一場跨時代意義的演說。
在教授對全班宣佈之前魁登斯就從來自加拉帕戈斯群島的貓頭鷹那裡得知了這個好消息,他得承認,那個晚上他興奮地幾乎睡不著,算著時間等待紐特到來的日子。然而當視線真正交會的瞬間,那股心中按捺許久,急迫渴望與對方相見的熱情卻讓他忽然一陣無所適從,不知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站在講台上的紐特。
尤其當教室裡絕大多數同學都著迷地看著紐特講述那段他在埃及從盜獵者手中救回雷鳥的故事時,魁登斯感覺到一股從未體會過的情緒從胃底泛起。這是什麼?他想,他懷念紐特這樣笑,但又不希望紐特在大家面前這樣笑。噢,太糟糕了,魁登斯抿著唇垂下頭,試圖讓這樣的情緒趕緊散去。但紐特在台上談笑風生的嗓音令他心神不寧,紐特只有在提到奇獸的時候才會這樣神采飛揚,平時面對人卻總是靦腆得不能直視對方的目光。魁登斯喜歡紐特的眼睛,但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不喜歡那雙總是閃著光芒的眼睛看著他以外的人。
後半的演講在講些什麼基本上他也聽不進去了,所有同學都散去之後,魁登斯還呆坐在位子上。紐特跟教授們打完招呼後朝他走過來。
「魁。」他說。
魁登斯抬頭,紐特的眼睛直直盯著他,眼神中盡是他熟悉的那種溫柔。那雙粗糙卻溫暖的手掌久違的貼上他的肩膀,輕輕將他拉過來,然後是一個簡單的擁抱。
難得下午沒有其他課程,紐特也特地空出了幾個小時,在啟程前往下一個匈牙利角尾龍棲地進行研究之前,他們還有一點時間。
魁登斯跟紐特並肩走在校園裡,紐特一面走一面跟他分享自己曾經在這些地方發生過什麼樣的事件。他們溜進廚房,愉快地從家庭小精靈那兒得到了一些奶油乳蛋糕。走著走著忽然幾個身穿黑黃制服的年輕面孔出現在走道一邊愣愣站著,其中幾個人身上濕淋淋的,身上彷彿有股摔進醋桶的酸味。
「那是赫夫帕夫的交誼廳入口。」事隔多年遇見自己同學院的後輩們,紐特的語氣顯得很興奮,「很顯然這些孩子還沒搞清楚該怎麼進到裡面去。」
然而紐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魁登斯已經走上前去,一點也沒有猶豫的,手握成拳在磚塊上以輕快節奏敲擊,幾下之後,交誼廳的入口便隨之開啟。幾個孩子看起來是嚇到了,他們沒有預料到一個史萊哲林居然來替他們解圍——他們甚至忘了問對方又是怎麼會知道自己學院的交誼廳進入方法。
紐特自然是知道為什麼的,因為當年他將所有自己唸書時發生的事情都當成了睡前故事分享給狀態還不太穩定的魁登斯,他只是沒想到魁登斯居然記下來了。
他們持續往前走,時不時有些經過的學生認出紐特來,他們興奮的朝他說話,紐特也來者不拒,任何簽名或合照的要求都會微笑著滿足。魁登斯站在遠處,他仍然不習慣接觸人群,也不喜歡成為焦點,只是他忽然又想起了教室裡的那一幕,他隔著幾圈人看著站在圓心的紐特,感覺自己跟對方的距離越來越遙遠了。
沒等這場意料外的見面會結束,魁登斯便提起腳步離開了,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一回事,明明能見到紐特應該是高興的吧,可是他卻一整天都表現成這副樣子。
想要跟紐特獨處。
想要像以前一樣,擁有紐特的一切。
魁登斯忽然意識到自己心裡那股亂七八糟的情緒是什麼了,那一瞬間他覺得震驚,他以為自己不會有佔有慾,當你在新賽倫復興會那樣的環境中成長,你就會明白自己什麼也不配擁有。可如今他竟對某個活生生的人產生了這樣的情緒。
紐特。
他想。
紐特是不一樣的,紐特是將他從那樣的生活中解救出來,並且讓他知道,自己是值得被愛,也能去愛人的人。
但是終歸還是不同世界的人吧,他又想,就算自己跟對方一樣站在這端,可他是配不上那樣閃閃發光的紐特的。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很難抹去了。魁登斯快步疾走在走道上,越過幾個納悶看著他的學生,他沒有回過頭,也沒有停下來,直到一隻手扯住了他的肩膀,硬是將他拉停住了。
「魁、魁登斯、」
是紐特。
年輕的奇獸飼育學家氣喘吁吁的追上來,他彎著腰,背脊上下劇烈晃動,「你別跑這麼快啊。」
魁登斯想問剛剛那些圍著你的人呢?你都搞定了嗎?但轉念一想他不可能全部都簽完名、合完影之後才跑來找他,那他早就該不知去向了,所以唯一的可能性是,紐特雖然被困在人群之中,但卻仍然注意著自己,當他發現自己消失時便趕緊追了上來。
這令他心頭忽然溫暖起來。
也就是在此時,原先什麼也沒有的牆壁忽然出現了一扇木門。魁登斯轉過頭,有些吃驚,他知道學校裡有些神秘難以解釋的地方,比如會動的樓梯,和那些通往奇怪場所的通道,但他確信自己經過這條走道好幾百次,從來不曾出現過這樣的一扇木門。
然而紐特卻一瞬間笑了出來。他拉著魁登斯的手,左右張望了幾下後直接就閃進了那道木門內。
「萬應室。」紐特還牽著他往前走,「只有在你真心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
魁登斯從來沒有聽過什麼萬應室,但顯然紐特對此很是熟悉。
「魁。」紐特接著說,他的語氣有些怪異,「你剛剛想著什麼?」
想著什麼?魁登斯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就是想著紐特,然後想著⋯⋯
「噢,魁登斯。」
紐特說著就將他摟了起來,他將魁登斯輕輕往後推,青年這才發現這房裡居然有著一張床。
「我希望你想的跟我想的,」紐特的聲音放低了些,他伸手將魁登斯的頭髮往後撥,露出他那已經開始泛起熱氣的耳朵,然後貼在旁邊緩緩說,「是一樣的念頭。」
年輕人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他被紐特壓在身下,兩隻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紐特低頭開始親他,久違的吻讓他差點忘記呼吸。他在空檔艱難地阻止紐特繼續下去。這裡是學校走廊,他說,萬一被發現就糟糕了。不會有人發現的,紐特說,萬應室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會存在。噢。魁登斯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他確實想念這個,他想念紐特的一切,並且對於紐特拋下所有只為了追上他感到開心。
「紐特。」他說,接著回以一個甜蜜的親吻。「我好想你。」
「我也是。」紐特說,他的手已經開始解起魁登斯的制服,他一面鬆開那條綠黑相間的領帶一面問,「你上次說你見到了小魷(Squidy)?」
沒想到這一個簡單的問句,讓魁登斯臉紅得更快了,紐特輕聲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魁登斯只是搖搖頭,抿了抿嘴猶豫了一陣子之後,然後終於張口。他說他那天在黑湖裡看見了那隻紐特當年放養的魷魚,他靠在窗邊,不由自主地就喊出了紐特告訴他的,魷魚的小名。然而幾個史萊哲林就這麼湊巧的從旁邊經過,聽見他說的話忽然走上前來,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魁登斯沒理解他們的意思,也沒打算跟他們正面衝突,就回到了臥室裡。然而幾天之後他才從字典上發現了,紐特隨口替魷魚取的名字竟然有另外一層意思。
「魁登斯⋯⋯」紐特幾乎要笑出來,但他仍努力維持著表情。「我沒想過你竟然不知道。」
「紐特。」青年皺著眉半是埋怨地說,「下次能不能不要再替你的那些動物取這些名字?」
「好、好、好。」紐特笑著回他,親吻持續落在魁登斯的耳際和鼻尖,他說,「為了補償你,就讓我為你來上一場squidy。」
紐特說到做到。
那雙粗糙溫暖的手掌碰上他的陰莖時,魁登斯幾乎要呻吟出來。太久違了,那熟悉的觸感如此鮮明,一下子就讓他興奮起來。紐特的手指圈住他的底部,緩慢而確實的,從底端慢慢移動向上,他將魁登斯的性器完全收在掌中,讓他在指節之間慢慢漲大、挺立,他的動作不疾不徐,就像他平時的笑容一樣。看起來親切和煦,但等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深深陷入。他熟知魁登斯的每一個敏感處,也知道青年喜歡被怎麼對待,他的每一次收縮都能引出魁登斯更多的細小聲音。魁登斯靠在床單上任由紐特撫弄自己的下身,他偶爾皺皺眉頭,因為紐特的動作而縮縮身子,對方的動作既輕柔又緩慢,像漸漸漲潮的海,雖然看起來毫無波瀾,但回過神來卻已被海水包圍。
情慾被撩撥之後,紐特紳士的手活就顯得太過平緩了些,魁登斯滿腔的慾望無處發洩,只能扭著身子祈求對方能夠再快一點、再快一點。然而紐特的動作仍然輕緩,魁登斯不得不開口要求,才好讓自己從磨人的欲求之中解放。
「紐特⋯⋯」他說,聲線裡全是渴求。
「怎麼了?魁登斯?」紐特朝他一笑,魁登斯立刻就看出來對方眼中盡是那打算使壞時的眼光。紐特在等他。等他自己說出來。他知道。若是平常的魁登斯大可跟對方這樣磨蹭下去,他知道紐特終究會放過自己。可是現在情況大不相同,他太渴望對方,而且時間所剩不多,他不希望有任何一分一秒被浪費——儘管跟紐特在一起的時間沒有一秒會是浪費。
「紐特。」他抬起脖子親吻紐特的唇,「進來。」
年輕的奇獸飼育學家笑了起來,他回吻魁登斯,在嘖嘖的親吻聲之中加快了手中的動作,青年繃緊了大腿的肌肉,在幾個特別用力的收縮之中達到了第一次的高潮。
等到空白的餘韻過去時,魁登斯才發現自己跟對方都已經脫得一乾二淨,他發現紐特的身上又多了一些沒見過的傷痕,他用手指輕輕撫過他們,紐特的視線跟著晃過去,抓住他的手,拖到嘴邊含著,然後告訴他別擔心,那些都是小事。
他怎麼可能不擔心。
可是紐特接下來將手指往他身後探去的動作打斷了他的思考。黏滑的液體顯然是他不久前才解放出來的東西,魁登斯實在不是很喜歡意識到這些,但這種時刻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紐特的指腹撐開那圈皺摺,慢慢將手指送進來。久未使用的地方有些緊繃,但紐特很有耐心,他緩慢的動作,將每一次深入和抽出都做的極端溫柔,就怕傷到魁登斯一分一毫。等到三指都能夠順利進出後,紐特還是不放心,他一面親吻魁登斯一面仍持續著手邊的擴張,魁登斯早已按捺不住想被對方填滿的心情,他於是直接伸手去碰了碰紐特鼠蹊處那早就同樣怒張著的性器。
「魁、」
紐特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魁登斯就一個使力將兩人的立場對調過來。倒在床鋪上,由下而上看著魁登斯的時候,紐特才真正覺得,當年那個他從紐約地鐵站中救起來的男孩真的已經長大了。長大了,並且開始能夠掌控些什麼了。
他於是讓魁登斯主導一切。當青年扶著他的性器並主動騎了上來的時候,他也只是輕輕將手掌貼上魁登斯那不再消瘦而日漸結實的腰側上頭。魁登斯在紐特的陰莖完全進入自己身體內時長長的嘆了口氣,他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開始緩緩動起來。紐特扶著他的腰,看著對方上下挪動自己的屁股,而他的性器就這樣隨著動作不斷進出溫暖濕熱的腸道。
空氣中只能聽見逐漸加快的肉體撞擊和淺淺的呻吟,紐特偶爾會抬起胯部往上挺弄幾下,而那總能成功的逼出一些魁登斯粗重的低鳴。
青年繃緊的大腿線條美得不可思議,紐特想,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他所找到最完美的生物,噢,魁登斯。他顯然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腦中想著的台詞給說了出來,因為魁登斯看起來像是被煮熟一般全身通紅,他垂下頭不願讓紐特看自己的表情,可紐特怎麼可能錯過這一切,他扣住魁登斯的腰,再次將兩人翻了過來。他由上而下的看著青年,將他的下巴輕輕抬起,他在他額頭落下親吻,然後說,魁登斯,我真愛你。
他沒等青年回應,便架起了他的膝蓋,將他的兩條大腿掛上了自己的肩膀,這個角度可以很輕易看見對方的表情,他喜歡看魁登斯滿足得瞇起眼睛的模樣。與此同時,這也能更緊密的讓他們結合在一起,每一次的撞擊都深入最敏感的那一點,魁登斯的背部幾乎懸空,像是跟紐特兩個人一起漂浮在空氣中一樣。他弓起背,在劇烈的快感之中達到高潮。
完事後他們沒有人急著起身,只是單純靠在一起,紐特用手臂將他圈在懷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替他按摩著肩膀和腰。他貼著年輕男巫的胸口,感覺到底下傳來規律的心跳聲。
可能已經逼近晚餐時間了,可是那又怎麼樣。
他們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有時間去想即將到來的離別。只是專心的享受著久違的、屬於兩人的時光。
而那正是萬應室之所以存在的理由。
他們對此萬分感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