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all about the mission》
洋裝、跟鞋、假髮、性感內衣、名牌包、化妝品。
「如果我是個小偷,肯定會以為這裡住著一個美女。」
亞瑟看著面前塞滿整座訂製衣櫃的用品說道。隔著整座公寓,另一道帶著英倫口音的男音笑了笑,音量隨著距離縮短而加大。
「茶?咖啡?」成對的馬克杯被推到面前,而亞瑟伸手挑了裝有深褐色液體的那一杯。
「你真該學著感受茶葉的美好,達令。」伊姆斯低頭啜了一口,發出滿意的哼聲後再度開口,「而且你也不該故意忽略牆邊另外一櫃男性用品。如果我是個小偷,會認為這裡住著一對夫妻,或是一對情侶,而且我將會很愉快地發現答案相去不遠。」
亞瑟的眉毛淺淺的抬了一下。他看著伊姆斯笑盈盈望向自己的臉,決定忽略男人眼神中那曖昧的目光。他喝著手裡的咖啡站起身,慢慢朝衣櫃踱步而去。細長手指滑過一件件質料上乘的服裝時,他一點也不意外自己腦中能絲毫不差的浮現伊姆斯穿著這些的模樣——當然了,不是以他現在這個高壯魁梧帶著新生鬍渣頭髮凌亂不堪的樣子。
伊姆斯確實是業界最好的偽裝者。
儘管他並未親口證實,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伊姆斯相當熱衷於偽裝成各式各樣的女性角色,除了工作之必要之外,更享受著利用這種時刻在夢境中調戲亞瑟的時刻。那些年輕美國人在現實中總是因為各種原因拒絕與他親近的場合,在夢裡,伊姆斯總能夠以異性身份刻意逼他就範。任務需要嘛,他總是這麼說,並忽略亞瑟帶著淡淡譴責意味的眼神將手摟上他的腰側,或是讓手指若有似無沿著下顎的線條滑過喉結整理他的領帶。
就算是亞瑟——作為前哨的他非常確信夢境中那些面貌姣好姿態優雅的女子,就是自己身邊那總是帶著輕挑笑容操著英國口音的壯漢所化成,畢竟那正是自己指派下去的工作——也不得不承認伊姆斯變裝模仿的技巧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任何一個男人都很難拒絕他(還是她?)的一舉一動,更不要說那些幾乎遊走在界線邊緣的曖昧行為。
等到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亞瑟事後回想,卻難以找到一個準確的時間點,讓他們之間從單純的同事關係變成……他拒絕去思考伊姆斯在終於將他拐上床時,自己內心是否其實也鬆了口氣。
「你得更有想像力一些,達令。」伊姆斯總這麼說,亞瑟對他的建議則是敬謝不敏。在他的看法中,面前的英國男人顯然太具想像力,對偽裝者來說這點創意或許無妨,可他是個前哨,他的任何一點差錯都有可能毀了這個任務,他的正經八百正是做好這個工作的最大優勢。
但他卻不懂自己怎麼就這樣上了伊姆斯的賊船。就像他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又一次被這傢伙說要確認任務細節的謊言給騙了過來。他明明很清楚的。那所謂的公事總花不了太多時間,而之後則總是一些他早就預料得到的私事。
亞瑟喝乾手裡的咖啡,拎起擺在衣櫃門板前一個巨大的紙袋,顯眼的百貨公司標誌顯示了它的來處。他將裡頭的紙盒拿出,解開上頭精美的蝴蝶結,一件剪裁精美布料滑順又輕薄的削肩禮服就這麼從帶著香氣的襯紙間展露出它的美麗。
「新貨。」伊姆斯跟著走過來,他倚在衣櫃門上,笑著對亞瑟說,「漂亮吧。」
青年沒有對手中的服裝做出任何評論,只是翻出了衣領內的吊牌,然後開口,「作為一名前哨,對於團隊中的偽造者如此重視任務細節,並且具有實驗精神,實在該像柯伯建議為你加薪。」
「何不就這麼做呢。」伊姆斯語帶輕挑笑意地回答道,「或許這樣我就能夠買得起你身上那種貴得要命的西裝。」
亞瑟橫過臉看了男人一眼,並在伊姆斯伸出手碰觸到自己的後背時身子一縮逃離對方的接觸範圍之內,「然後好讓你一次糟蹋兩套好東西?」他將手中的洋裝往自己身上一比,接著聳聳肩再把它扔回紙盒中時,伊姆斯笑了出來。
年輕的美國人怒視他,可他只是伸出手,將對方拉近自己,亞瑟的身上還殘留著性愛後的氣味,光裸的肌膚蹭在一起幾乎要讓他再次硬起來。伊姆斯將自己的臉埋進亞瑟的胸口,貪婪地呼吸著亞瑟的味道。年輕的前哨說得也不無道理,不過就是這幾個月,他就已經毀了對方至少三件外套和四件襯衫。嘿。這可不能只怪他。任何人看了亞瑟靠在桌邊時褲檔微微撐起的形狀和合身馬甲順著胸口線條貼在身上的畫面,都抵抗不了將它們全給扯開扔到地上並將對方生吞吃入腹的欲望。
所以他理所當然這麼幹了。
當亞瑟替他選好下一次任務的角色到底該用哪瓶香水、哪個髮型、哪套服裝,並且親手替他擦上鮮紅唇膏的同時。
他傾身吻上亞瑟。毫不在乎對方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而讓唇膏畫出了嘴唇的範圍在臉頰上留下一道長痕。那顏色還染紅了美國人的薄唇,染紅了他的喉結,染紅了他的乳尖,最後染紅了他的肌膚與血液。
當亞瑟一面呻吟一面詛咒著他和自己時,他無法不自豪地想,他們確實是業界最好的前哨與偽裝者。然後或許也是最好的一對。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