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print》
你得有個圖騰才行。亞瑟說。
圖騰,那並不是真的得在身上刺個什麼圖案,而是為了確保自己不是處在某個人的夢境之中,所必須持有的一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細節的小小物件。伊姆斯不知道這是誰發明出來的方法,但很管用,你只要確定那細節是正確的,就能輕易分辨出自己究竟是處在現實還是夢境。
柯柏有個不離身的小陀螺,而亞瑟則是有個絕不讓其他人碰的骰子。
你真的得有個圖騰才行。亞瑟見他沒有反應,又再度說了一次。這能夠幫助你分辨自己的所在之處,對我們這種平時沒事就穿梭在夢境之間的職業來說,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
伊姆斯覺得這個年輕小伙子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像足了他中年的老媽,成天叨叨絮絮管著他襪子又丟在哪,衣服脫下來的時候是不是沒有翻到正面。他後來想想,自己搬到離家那麼遙遠的國度去生活,也許並不全是因為蒙巴薩黑市那令人難以抗拒的經濟流動,有更大一部份的原因可能是為了能擁有直接用嘴對著牛奶罐口直接飲用的微小權力。
總而言之,亞瑟的話是多了些,而伊姆斯很清楚要怎麼讓他閉嘴。
一個熱切纏綿的親吻將所有還沒被說出口的話都給吞進了腹中,亞瑟顯然並沒有預料到對方會在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親了上來,他的眼睛睜大了幾秒,隨後像是妥協似的閉上,讓伊姆斯持續在他嘴唇上肆虐。
老實說,跟他粗獷的外表比起來,伊姆斯在床上簡直溫柔的不可思議。他的手掌相當溫熱,將亞瑟的頭髮往後梳,並在親吻亞瑟嘴唇的同時將他向後壓,兩個人直直倒在那張雙人床上。貼上柔軟床墊的同時他們都因為牛頓第三運動定律而微微彈跳了一下。
撞擊。
他想。
假如這是夢的話他們理當要在上一層中清醒。
可除了伊姆斯伸出手,試圖解開他身上那件貼身馬甲鈕扣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事情發生。亞瑟瞇起眼睛感覺親吻游移到了他的喉結之上,伊姆斯柔軟濕潤的舌尖抵在上頭,他偶爾會用上一點牙齒,輕輕的啃著那塊凸起。這讓伊姆斯看起來像是一隻趴在他身上的大型犬——亞瑟當然沒有說出口過。他只是發出輕輕的呻吟,並且感覺到伊姆斯貼在他身上的某處逐漸具有存在感。
馬甲和襯衫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被扔到床下,亞瑟也懶得抱怨那樣會讓布料發皺,對方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直接扯開他的胸口,讓鈕扣彈飛到事後找不回來就已經是萬幸。
什麼?他說過伊姆斯上床時很溫柔嗎?
他收回那句話。
英國男人已經將手探進他的褲頭,皮帶早已迅速被抽出,他能聽見金屬釦敲在地面時發出的聲響。那又是另一次的撞擊。而他們仍然在這糾纏著彼此的身體,將兩雙腿分別從底褲中解放出來。
赤裸肌膚相觸的同時伊姆斯將親吻挪到了亞瑟的胸口上,他用牙齒叼著其中一邊的乳尖,用舌面濕潤它。而另一邊則用手指搓揉著,感受它們不斷漲大挺立的過程。亞瑟發出淺淺的喘息聲,他挺起上身讓伊姆斯能夠更緊密地取悅自己——經過這些年,除了在工作能力上的精進之外,亞瑟在床上也有顯著的進步,伊姆斯忍不住分神這麼想。
但他仍然不太滿意亞瑟用手遮掩著自己表情的動作。
那些迷人的呻吟也被憋在喉間。
「你得更放開些才行。」伊姆斯齧了下亞瑟紅透的乳頭,惹得對方身體微微一縮,「有點想像力,親愛的。」
他沒想到的是,身下這個總是嚴謹得過分的年輕美國小伙子會忽然一個使力就將兩人的立場翻了過來。
而今他坐在自己的下腹上,細瘦卻結實的身子完全展現在自己的面前。年輕人毫不掩飾,他傾身給了伊姆斯一個吻,然後伸出手握住他雙腿之間那早就按捺不住的器官,喬了一下身體的位置之後,主動對準了自己身後的那敏感之處,接著緩緩蹲了下去。
大腿肌肉繃緊的線條美得驚人,亞瑟抿著下唇忍受異物入侵的疼痛,他的動作很慢,就算這早已經是第無數次讓伊姆斯的玩意兒進到自己體內,但一開始拓開穴口總是帶來疼痛。
英國男人伸手替他將掉落到面前的頭髮撥開來,夾到他的耳朵後面。他沒有其他的動作,並不急著要他趕緊吞下全部,只是任由他慢慢接受。這讓亞瑟感到安心。他一點一點讓伊姆斯撐開自己,直到膝蓋終於靠上床墊,伊姆斯勃起的陰莖已經完全被自己的屁股吞沒為止。
「嘿。」伊姆斯摸摸他的臉頰,「還好嗎?」
「你今天廢話特別多,嗯?」
亞瑟發出哼聲,他開始上下挪動自己的身體,讓伊姆斯的性器隨著不斷離開又進入溫暖的腸道。他瞇起眼睛感受身體被貫穿的滿足,同時也對自己能夠主掌頻率感到滿意。伊姆斯看著他,窄小的腰身隨著動作不斷扭動,肌膚泛起一層薄汗的模樣——那實在性感得驚人,他幾乎要為此繳械。
不論這是不是又是亞瑟經過精密計算而得來的結果,伊姆斯都認為自己先前太過小看這個年紀輕輕的美國青年。
「這是夢嗎?親愛的。」他說,笑盈盈的,「我可不記得你是這樣的人。」
亞瑟一面賣力抬著自己的屁股一面怒視他,儘管那瞪視因為迷茫的眼神和紅暈的臉頰而顯得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我早就、早就、說過你應該、要、有一個圖騰。」當伊姆斯突然使力將他翻過身,讓他趴在床上從後面再度進入他時,亞瑟斷斷續續地說,「你才不會、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伊姆斯沒有接話,他只是更用力的幹進亞瑟的身體裡。他的手掌往前探,握住亞瑟濕漉漉的陰莖,他知道亞瑟喜歡怎麼樣的頻率,他也樂於讓亞瑟感受那些快樂。
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來到高潮。
當亞瑟顫抖著在他的掌心射出精液時,伊姆斯退了出來,在尚未完全脫離亞瑟雙臀之間時,看見了靠近皺摺處旁那顆小小的、一點也不顯眼的痣。
他大笑出聲,在亞瑟的背上留下黏膩的親吻。
「噢,親愛的。」他說。
你就是我的圖騰。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