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In the Mist》
一如他們當初猜想,魁登斯是個極具天份的巫師。
男孩體內原先就富藏魔力,只是因為遭到刻意壓制而最終爆發開來。經過了長期的治療與訓練之後,魁登斯的才華也逐漸展露出來。當他第一次成功利用咒語升起一團火球時,那熊熊燃燒的可不只有葛雷夫大宅的爐火而已,更包含了他曾經以為會永遠灰黯無明,如今卻彷彿已經鑲上一圈燦爛光芒的未來。
未來。
這個字詞對魁登斯來說曾經如此遙遠。當你每天睜眼闔眼落入瞳孔的都是新賽倫復興會的破舊小屋時,實在很難對生活抱持什麼積極的夢想。因此,葛雷夫的出現毫無疑問,改變了不只是他對整個世界的認知,而是字面意義上的,改變了他的整個世界。
未曾體會過的自由。
未曾體會過的,愛。
當魁登斯終於能夠親手擁抱那個,過去幾個月都因受到葛林戴華德虐待而陷入昏迷的黑髮男人時,葛雷夫感覺到了肩膀傳來潮濕的暖意。肌膚相觸,劇烈心跳傳遞過來,他們的額頭抵在一起,最終融和成同一份呼吸時魁登斯想,那些曾經令人痛不欲生的,或許都是為了此刻。
只不過,正如同葛雷夫身上那些不可抹滅的傷痕一樣,魔法雖然好用,也仍有其限制,不可能手掌輕輕一揮就將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全都刪去或復原。埋藏在魁登斯體內的闇黑怨靈的力量雖然已經遭到釋放,但如同紐特在經過全面研究之後告知他們的結論,這種源於心理的變異很難根除,強行進行完全分離可能會對宿主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因此,學著與它和平共處似乎是更加妥善的處理方式。
這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曾經造成紐約城巨大破壞以及令魁登斯幾乎要灰飛煙滅的事物真有可能和平共處嗎?他們當然擔心過,苦惱過,在無數個夜晚為此進行討論。葛雷夫不希望闇黑怨靈有任何再一次傷害魁登斯的機會。魁登斯看見他眼下因為徹夜鑽研相關文獻資料而帶著一抹淺淺青色的陰影,他抬手輕輕觸碰那兒,然後讓嘴唇緩緩貼上去,親吻葛雷夫的眼睛。
「沒事的,」他說,語氣堅定。「我會努力學會怎麼駕馭它,絕對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
那時葛雷夫只想著擁抱眼前曾經破碎過的青年,他回吻魁登斯,告訴他,無論如何他都在這裡。在這裡,張開雙手擁抱著傷痕累累卻充滿愛的彼此。
然而葛雷夫沒有預料到的是,事情最終竟發展成這樣的局面——這樣,令人不知該慶幸或是感到後悔的局面。
昏暗房間裡充滿著旖旎氛圍,薄薄汗水覆蓋在葛雷夫光裸的肌膚之上,他的臉頰因為劇烈運動以及情慾而泛著淺淺的粉紅色,他的眉頭皺起,像是身體被打開進入時那般發出悶聲。可床舖上卻不見其他人影,只有一層黑霧漂浮在他的身周,環繞著他,將葛雷夫包圍起來。
霧氣忽濃忽淡,連帶影響了葛雷夫溢出喉頭的呻吟。他不必低頭檢視,就能從身體肌膚感覺到那一抹霧的存在。它比空氣稍微涼一些,可那正好能夠替葛雷夫因為高漲情慾而發燙的身體降下一些溫度。黑霧裹住他,並緩緩探出一條細絲,像藤蔓一樣從他胸口處往下蔓延,直到捲上葛雷夫雙腿之間的器官。
半勃的性器被纏上,掩埋在薄霧之中,葛雷夫能夠感覺到它時而緊貼時而放鬆,與雙手帶來的那種直接又強烈的快感不同,霧氣帶來的是一種搔不到癢處卻又確實累積的欲望。
這實在讓人難以忍受,可當他試圖用自己的手撫慰該處的時候,黑霧卻捲上了他的手臂,將他固定在頭頂上方,不讓他往下挪。
「……魁……魁登斯……」葛雷夫難耐地扭動著身子並且呢喃起對方的名字,卻對於黑霧極端緩慢地勾起自己欲望這件事情無能為力。
他想起當初魁登斯是如何一點一滴學會控制體內的怨靈,他想起當魁登斯告訴他自己終於能夠控制那總會在不經意間飄散出來的黑霧時,自己是如何欣慰地親吻對方。
那時的他又怎麼能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那曾經只帶給他們痛苦的東西,搖身一變成了夾雜著愛與快感的觸碰。
當魁登斯第一次在作愛時因為情緒太過高漲而難得失控將自己化作一團霧氣後,他驚訝的發現,這讓他能夠更完整的感受葛雷夫。
更完整。
字面意義上的。
葛雷夫其實並不討厭這個,當那團黑霧終於分出一支沿著側腰往臀部而去之時,他半閉起眼睛,等待著魁登斯進一步的動作。冰涼氣體滑過他的肌膚,帶起一點微微的疙瘩,可那馬上就被情慾給蓋過。他能感覺到黑霧順著股溝聚集起來,一點一點鑽入那隱密的地方。
與熱燙且粗長的性器不同,薄霧並不會直接撐開那圈皺摺,這很有效的減緩了疼痛,讓進入變得不那麼令人難以忍受。可是相反的,正因為不是熟悉的溫度和大小,這總令葛雷夫不是那麼習慣。
「唔……」他發出低喘,感覺到霧氣逐漸竄入自己體內並往更深處蔓延。魁登斯化成的黑霧如他的人一般,看似無害,其實本質上卻相當強勢有力。他感覺到黑霧又分出了一些旁枝,岔開他的雙腿,讓下方毫無遮蔽的展露出來。這實在沒有必要,畢竟如今魁登斯沒有了實體,任何一點縫隙他都能很順利的進入。可這並不是為了他方便動作。葛雷夫後來才意識到,這其實只是魁登斯的一點惡作劇,青年明白他喜歡被怎麼對待,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會因為什麼姿勢感到羞恥,而那樣的羞恥會帶給他更強烈的快感。
於是就這樣了,葛雷夫不得不承認魁登斯優異的學習能力,他確實因為這樣而更加興奮,仍被黑霧圍繞的陰莖可憐兮兮的滴著前液,黑霧變本加厲又分出了兩支分別順著葛雷夫胸口的曲線黏上他的乳尖。
如今他真的渾身都被困在霧之中了,葛雷夫想。
魁登斯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讓他興奮起來的地方,霧氣不斷變換著濃淡,像青年不斷游移在他的軀體之上,每一個被覆蓋的部位都傳來被撫慰的快感,魁登斯在他唇上,在他胸口,在他下身,同時也在他體內,魁登斯無所不在,葛雷夫感覺自己身在霧中,同時也在深深的愛中。
他弓起身,脖子揚起一個美好的弧度。他看不見自己的樣子,可是魁登斯知道,這樣的葛雷夫有多麼誘人,多麼美麗。霧氣於是逐漸發濃並膨脹開來,將葛雷夫完整包裹起來,在一團迷濛之中只能聽見葛雷夫忽然拔高的呻吟。
「魁……」
射精過後葛雷夫疲累不堪,他倒在枕頭上,渾身都是性愛過後的慵懶氣息。黑霧逐漸聚集起來,最終形成一張熟悉的臉。
他們朝彼此微笑,魁登斯跟著躺了下來。他們都累得無法移動,也沒人想要移動。
「睡吧。」葛雷夫說,而魁登斯點點頭。
黑霧叼來了薄被,替他們慢慢蓋上。
他們一同進入夢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