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rn Forger》
他是個天生的偽造者。
伊姆斯將這歸功於兒時多次闖禍而必須編造各式各樣理由來瞞過父母及師長的經歷。他或許真的具有某些天賦,才會讓那些足足比他大上三十歲的成年人被那些編造出來的故事唬住。但那可都不是隨口說說,伊姆斯的故事總是合情合理,就算看起來劇情再怎麼荒誕,但邏輯上總是完美——或者說,近乎完美——他當然也曾經被看穿過,而那是因為當時他前晚喝多了,忘記任務目標姨婆的鄰居的表妹的小兒子養的寵物是一隻波士頓㹴犬而不是法國鬥牛犬。
反正牠們長得很像不是嗎?
伊姆斯想。
誰會在乎一隻曾經在二十八年前咬過自己的小狗。
然而,因為那個小失誤,對方的潛意識瞬間注意到侵入者,並且立刻滿社區的追殺起他們,直到亞瑟及時趕到並將他們送上不知哪裡弄來的直昇機,這才驚險的不至於讓他們跟目標一起醒在倫敦的地鐵廁所內。
亞瑟不能接受伊姆斯如此低級的錯誤,這能夠從伊姆斯手機瘋狂的振動中得到驗證。他收到成千上百張不同角度的波士頓㹴犬和法國鬥牛犬的照片,幾乎要塞爆他那容量小得可憐的記憶體。
那天之後,伊姆斯的偽造功力更加完美無缺,目標往往毫無意識自己眼前正在對話的並不是自己的親友或上司,更甚至是伴侶,而將心裡的祕密或打算全盤托出。
偽造者似乎也樂在其中,他享受著扮演他人的每一分每一秒,這讓他的工作效能上升了不只一個百分點。目標更容易相信眼前的偽造者,就能更快地搞定任務,團隊成員們因此感到滿意。可事實上,亞瑟認為,伊姆斯有些太過享受了。
伊姆斯走進房間時,還是那身裝扮。
「你可以換下來了。」亞瑟透過鏡子看見伊姆斯站在自己身後,伸手撥弄自己頭頂上那金色大波浪的鬈髮。
「你覺得如何?」伊姆斯問,手指仍然捲著髮尾。
「什麼東西如何?」亞瑟將視線回到手邊正在整理的造夢機上,確保所有設備都沒有問題。
「我。」伊姆斯顯然沒有想要顧慮對方還有一些後續作業必須處理,持續開口。
「……你?」亞瑟終於回過身,他皺起眉,偏頭思索了一下方才任務的細節,然後聳聳肩,「一如既往。」
「我就當那是個稱讚。」伊姆斯笑起來,然後往前靠近了亞瑟三步的距離,手指持續捲著頭髮,「但我問的不是那些。」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噢,達令,你這樣說真是傷我的心。」
伊姆斯再往前了一步,將亞瑟巧妙的困在已身體創造出的空間之中。他說話的語調輕挑,手指終於願意放開他那金色的髮絲,順著臉頰來到唇上。亞瑟這才意識到對方唇上上的是那隻,當他檢驗目標最近行動,發現對方上週曾購買過的名牌唇膏時,眉毛不動聲色的挑了挑。
伊姆斯就當這是認可了。
他傾身親吻亞瑟,大紅色的唇膏印上那雙略顯乾燥的嘴唇。你真需要做點保養,他說。亞瑟還沒能回話,伊姆斯的舌尖便情色地舔了上來。溼潤柔軟的觸感讓乾燥的唇瓣有了水光,亞瑟微微皺眉,卻沒有抗拒伊姆斯更進一步的動作。英國男人的手順著他的肩膀往下滑,解開了他燙得筆直的西裝外套上那一顆顆的鈕扣。
伊姆斯刻意將動作放得很慢,每鬆開一顆釦子手指就輕輕沿著布料張開的縫隙往裡面輕蹭一圈。
該死的。亞瑟半閉起眼睛這麼想。
西裝裡的那件馬甲背心也跟著被脫去,他跟伊姆斯的手指之間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襯衫,而他知道那根本不能阻擋什麼。
伊姆斯將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脖子旁,亞瑟能感覺到他呼吸的氣息,也能聽見他吞嚥的聲音,可那頭金色的鬈髮卻搞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很癢,別這樣。」他忍不住開口,輕推肩膀示意伊姆斯別再故意用髮尾搔他的下巴。
「噢,你喜歡這樣,達令。」
伊姆斯笑了出來,他的手直接靠上亞瑟的褲襠,而亞瑟不得不承認那裡確實已經起了反應。
「你硬了。」伊姆斯張口舔了他的耳垂,在他耳邊悄聲說,「你為了金髮紅唇的我硬了。」
亞瑟瞧了他一眼,伊姆斯笑得仍舊是那副無賴的模樣,只不過在這副裝扮底下顯得更嫵媚性感了些。儘管如此,亞瑟還是能很輕易的從眼睛看出他本來的樣貌。伊姆斯。他想。不管你是什麼模樣我都會為了你而硬。可前哨並不打算告訴對方這些,畢竟他可沒那個時間陪伊姆斯玩各式各樣的變裝遊戲,而他確信若對方得知自己的這些小心思,下一次他可能就得被迫與化成八十歲老人的伊姆斯上床。
而他可恥的還是會硬。
皮帶已經不知何時被扔在一旁地毯上,伊姆斯跪在他雙腿之間,從拉鍊的縫隙中捧著他半勃的性器親吻。從這個角度亞瑟除了伊姆斯的頭頂之外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卻能從身體最直接的觸感得知對方現在正在做些什麼。比如溼潤的舌尖正舔弄著那一圈蕈狀頂部,比如溫熱口腔一點一點的含住了他的陰莖,比如收緊的黏膜像另一層皮膚般貼著他敏感又脆弱的器官,他能感覺到全身的血液似乎全都往那裡而去,一股熱氣在鼠蹊處凝聚起來,順著血管將逐漸累積的快感傳送到全身。
他將手指撫上伊姆斯的後腦,陌生的長髮觸感令他微微皺眉,然而熟悉的口腔運動讓他確信現在這個跪在他面前的,確實是那個熟悉的、令人又愛又恨的偽造者。
伊姆斯能夠感覺到亞瑟的手指揉著他的頭髮,將他的臉拉近,讓他挺立的陰莖能夠更深地進入他的口腔。
他發出一聲輕笑,在亞瑟來得及發出質疑之前就加快了前後擺動的動作。
他沒讓亞瑟光靠口活就來到高潮,當他讓亞瑟的下身退出自己口腔時,前哨眼神迷濛地低頭看他。伊姆斯站起身,微微一笑,讓所有的偽裝都退去,恢復成那個最原始的自己。他低頭吻亞瑟,兩手一撐便將他抱上了梳妝台的桌面。他剝掉那條礙事的褲子,分開亞瑟的膝蓋,讓自己擠進他大張的雙腿之間。
進入亞瑟的時候,他能看見對方抵著鏡子的全身泛著漂亮的粉紅色。
他一面緩緩動起腰,一面親吻對方全身。額頭,鼻尖,臉頰,嘴唇,喉結,鎖骨,乳尖,肋骨,心口。
直到亞瑟夾著他的大腿顫抖起來,擠在他們之間的陰莖可憐地汨出濕滑液體時,他加快了前後律動的節奏,直到快感凌駕所有其他的感官。
高潮的瞬間眼前一片空白。
睜開眼,伊姆斯看見的是亞瑟的臉。
「幹活了。」前哨的態度一如往常冷漠,將手裡拎著的一疊資料扔給他,「……做什麼?如果你要繼續笑得像做了春夢一樣,我得告訴柯柏你恐怕不適合進行任務。」
伊姆斯沒有說話,只是眨眨眼,持續笑著。
「正經點。」亞瑟再度正色道。
「我盡量。」伊姆斯動了動身子讓腦中那個臉上泛著薄汗,靠在他肩頭輕喘的亞瑟揮散而去。
「你必須,而不是盡量。」亞瑟將管線接上伊姆斯的靜脈。
「我盡量。」伊姆斯重複了一次,對上亞瑟責怪的目光時露出微笑。
「等會見,」他說,「達令。」
他再度陷入沉睡。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