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eding Love》
龐德緩緩張開眼睛,頸後遭到重擊的部位傳來一陣鈍痛。
他發出一個淺淺的嘶聲,尚沒辦法馬上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唯一能想起的只有他在昏迷前一刻用盡全力阻止那殘酷的影片進入瑪德琳的眼簾中。
對了!瑪德琳!
他猛地張大眼睛,企圖尋找懷特先生的寶貝女兒——也是他曾經誇下海口說會保護她到底的人。然而,當他終於從渾沌的視野中看清一些什麼時,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一個人影。
「詹姆士。」
他那多年未見的兄長抱著一隻白貓,就坐在他的對面。
龐德不動聲色觀察著情勢,他的手腕感覺到一陣金屬的涼意,手銬,當然了。兩隻手被銬在背後,關節磕在一起,他試圖扭動手腕,意料之中的只發出了金屬互相碰撞產生的清脆聲響,意識到沒有那麼容易逃脫後他便立刻放棄了浪費力氣在這件事上。特工的訓練告訴他,與其做些徒勞的努力,不如冷靜下來觀察情勢,掌握完整的情報才有更大的勝算。
布洛菲爾德就坐在幾公尺之外,眼帶笑意看著自己的義弟。
「詹姆士。」他再度開口,站起身的同時那隻白色的小貓輕巧跳下他的大腿。只見他皺皺眉,伸手拍了拍衣料,將上頭沾著的細小貓毛撢到地上。「真是磨人的生物,不是嗎?」
「我倒認為相當迷人。」龐德平靜的回應。
「噢,迷人,當然了,若即若離的態度以及難以捉摸的行蹤。」男人偏了一下頭繼續說,「不覺得跟什麼東西很像嗎?」
布洛菲爾德踏著緩慢的步伐朝龐德走近,最後停在他的面前,朝他露出一個笑容,「00特工,詹姆士龐德?」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龐德沒有說話,眼神依然帶著一如既往的不以為然,布洛菲爾德從喉間發出低沈的笑聲。
然後是一大段的沉默,久到他以為這個男人刻意將他帶到沙漠之中,只是為了向他炫耀自己的基地和他那些臉色陰沉的手下即將幹出來的事情有多變態。
「弟弟。」男人抬了抬眉毛,說出的句子彷彿不帶有任何意義,然而卻讓他們兩個人都感覺到空氣微微凝滯。「親愛的弟弟。」
「……如果你是期待我叫你一聲哥哥,那太遲了。」龐德吞了口口水後乾澀的說。「我並沒有打算向你要求那些。」布洛菲爾德發出一個短促的笑聲,聽起來既不像開心也不像嘲諷,龐德緊盯著對方的表情,試圖找出一些線索。然而那個曾經是他兄長(如今卻成為他的目標人物)的男人,卻沒讓他得逞。他擺擺手,很快的走離開了他身邊,從桌面上取過來一張照片。
那是房間裡掛著的那張,同時他想起那照片早就應該在莊園裡被燒得只剩下殘骸,他還記得那個晚上他一面喝著酒,一面用手指輕撫過相紙燒焦邊緣的觸感。可確實的,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張照片,的確就是最一剛開始被底片捕捉的畫面,爽朗的義父站在中間,而一左一右的兩個男孩,則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和年幼的自己。
龐德瞪著照片,心裡竄起不知道該如何命名的情緒。他的童年雖然一點也不值得留戀,但至少他還是很感激的,對於那時義不容辭領養照顧了自己的義父。所以當獲知了雪難事件時,他緊閉雙眼深深嘆了口氣,自此認定自己再也沒有資格擁有能夠被稱之為家人的事物。
這麼多年後再度與當年一同生活過的人相遇,儘管處在如此糟糕的狀態下,明星特工以為自己早已對那一切無動於衷,但卻說不清自己胃底為何感到有點疼痛。
「懷念嗎?」布洛菲爾德再度開口,「爸爸,我們的爸爸。」
龐德抬眼看他,沒有說話。他想著當年眼前這個人是如何痛下殺手,製造雪崩的假象,實則將他唯一的浮木從生命之中奪去。不,若要說是誰奪走誰的浮木,詹姆士龐德想,那果然還是自己吧。作為義子,卻明目張膽將父親的愛一把攬盡。
咕咕,咕咕。
是的,他的確就是那個背信忘義的布穀鳥。
「知道我為什麼殺了他嗎?」布洛菲爾德輕快的提問,就好像這個問題他等待了一輩子。
男人的問句讓龐德皺了皺眉,一時之間各種說法在他腦中閃過,但沉吟了一陣之後他還是選擇回答了最剛開始出現的那個,也是最說得過去的那一個,「……因為他愛的是我。」
可沒想到這個回應卻讓眼前的男人大笑出聲,在空曠的房間裡不斷迴蕩著,彷彿聽見的是天大的笑話一般。然而龐德卻聽出那笑聲之中帶有一些別的什麼。但是什麼呢?這個問題跟他自己心裡泛起的那個情緒一樣,讓他摸不著頭緒,而胃底似乎又再度疼起來。
「你以為那些你摯愛的人為什麼會一個一個離開你?」他扳起手指細數,「你以為為什麼每一次好像快要得到些什麼的時候,伸手一抓卻又什麼也沒有?」
被綁在椅子上的龐德仍冷靜的坐著,並未因為對方的言論而動搖一絲一毫。他可以的,經過了這麼多年,那些傷痕就算依舊疼痛不已,幾乎要將無所不能的特工殺死般沈重,然而,正因為他們無時無刻不發著疼,便不再能真正殺死他。他們已經成為007的血液、成為他的呼吸、成為他的心跳與脈搏,融合在一起化作這個堅忍不拔對國家忠心耿耿的男人。
他彎起一邊嘴角,抬頭對著眼前多年未見卻總是充滿在他生活周遭的義兄投射出輕蔑的目光。
布洛菲爾德只是淺淺一笑,伸手捏住龐德的下巴,強迫他揚起下顎。炯炯有神的湛藍眼珠直直盯著他,一點也沒有打算退讓的意思,這讓布洛菲爾德笑得更加猖狂了些。
過於誇張的笑聲終於結束在布洛菲爾德被自己嗆到的咳嗽聲裡,他嘆口氣,愛憐的讓掌心貼上特工的臉頰。
「噢我親愛的弟弟,你真是錯得離譜,」他一面搖頭一面在龐德新生的鬍渣上磨蹭著拇指,「我殺了他是因為,因為你愛的是他。」
一瞬間明星特工沒聽懂對方在說什麼。
當那些文字在腦中終於組合成句子後,他猛然瞪大眼睛,這才搞清楚對方笑聲中帶著的苦楚是源自於何處。
那是破碎的心。
而一直以來自己卻誤以為那些都是對他的恨。
看見龐德震驚的面容,布洛菲爾德緩緩收回手,低頭盯著掌心,像是想看穿一般讓視線留在上頭,最終吐了口長氣,重新讓那略帶嘲諷的表情重掌五官位置。
「很好,現在你知道了,看起來一如我意料之中的——震撼。」男人刻意加重最後兩個字的讀音,他低頭,突如其來的一個吻就這樣落下。感覺到柔軟唇瓣貼上自己乾燥雙唇的同時,特工下意識的回咬了對方。一抹血腥味散布在他倆的口腔內,男人吃痛的離開了他,看著沾上拇指的血漬。
「這可不是紳士的作法,詹姆士。」布洛菲爾德說。
「紳士只需要對女性溫柔。」熟悉的血味讓他的理智回到腦中,眼前的狀況不容許他悠哉的享受家人團聚之樂(更何況,他也不認為自己跟眼前的男人還稱得上家人),重回工作狀態的明星特工勾起一邊唇角,開口反諷。「對你,我可沒打算當什麼紳士。」
他扭動手腕企圖再次為逃脫做努力,也許他能找到某個角度撬開那個彈簧,再不然他也可以猛力一扯讓骨頭錯位,就算那會痛暈他幾秒,並且有著接下來無法進行有效攻擊的後遺症,但只要能夠安穩達成任務都算是值得一試的方法。
任務。
他赫然想起自己至今沒見著瑪德琳的臉。
然而就當他打算開口詢問對方下落時,布洛菲爾德卻戲劇性的朝他張大了眼睛,露出一個頗具深意的表情。
「對了,關於你的女伴,」他站到龐德後方,將手掌輕輕的搭在龐德肩上,「我對待女士的方式不知道夠不夠紳士?」
眼前原先一片灰暗的牆面突然亮了起來。單面鏡,龐德冷靜的想著。但當他看見瑪德琳被架在一張看起來就相當不妙的金屬椅子上,旁邊還有兩根金屬支架朝著她頸邊而去時,他瞇起眼睛,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看見了支架尖端閃過的光芒。
「怎麼樣,還可以嗎?」布洛菲爾德語調愉快的說,「特殊研發的電鑽,只要找對位置,十秒之內便能奪走她的聽覺或視覺。噢,當然,破壞大腦也是易如反掌,她不會記得你,也不會記得是你害得她成了廢人。」
「你!」龐德再也冷靜不起來,他看著金屬支架毫不留情的持續前進,刺進瑪德琳柔嫩的脖子底下。強烈的疼痛讓瑪德琳劇烈抽搐,隔著玻璃他能看見對方扯著喉嚨大叫浮出的青筋,卻因為隔音而僅僅像是在看一齣默劇。
「停下!」他轉頭朝布洛菲爾德大吼,「停下來!」
「這可不行。」男人傾身在他耳邊低聲說,「除非你願意交換些條件。」
龐德咬住下唇,特工不輕易與恐怖份子交換條件,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然而當他猶豫不決的期間,機器手臂再度朝瑪德琳的另一邊頸部而去。他瞪著眼前不斷瘋狂扭動陷入極度痛苦的女人,下唇被咬出血來,布洛菲爾德的氣息一直在身旁揮之不去。
最終,他嚥了口口水,從喉間硬擠出了乾癟的一句話。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布洛菲爾德重複他的句子,像是玩味般的喃喃念著,接著朝他的耳殼輕輕呼了口氣。
「你,當然了,我只想要你。」
與女人淡淡香水味完全不同,龐德偏了偏頭,躲過對方朝他耳垂輕貼而上的嘴唇。
「很好,你喜歡強硬一點的。」親吻被躲過,布洛菲爾德只是輕哼了聲,伸手拍了拍龐德的肩膀笑著開口。接著,他繞到特工前方,先是瞧了眼單面鏡那邊被折磨得早已失去活動力,只能垂著頭靠在椅子上微弱喘息的瑪德琳。可憐的女孩,柔順的金髮黏在汗溼的臉頰上,完全看不出原先美麗的樣貌。
接著他再次轉過頭來,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下一秒,特工只感覺到下身突如其來傳來一陣疼痛。他皺了下眉,忍耐著對方的皮鞋直接踩上他腿間,並且不斷加重力道的擠壓。布洛菲爾德的視線直直盯著他,眼神中帶著近乎天真的詢問,與他的所作所為完全相反。像是在問他,嘿,怎麼樣?久違的重逢?你喜歡這樣被對待沒錯吧?我做得還行嗎?足夠讓你印象深刻嗎?
堅硬的皮鞋底踏在他的陰莖上,男人微笑著用腳掌在上面畫著圓。疼痛與些許快感同時朝他的大腦襲來,龐德在痛苦之中仍然能感覺到受到刺激的下身開始有了反應,血液向下集中,充血發硬將他的褲檔撐起一個微微的小丘,硬梆梆的鞋底就這樣抵在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若是一般人可能老早就痛得投降,將一切供出只求放過自己,可他是MI6最精英的特工007,身為女王的手下,他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投降。拜託,這甚至在他的痛苦程度排行榜上連個邊都沾不到。龐德連一絲呻吟都沒有發出來,只有皺緊了的眉頭可以稍微窺探出他正在遭受怎樣不人道的對待。
在疼痛中龐德讓思緒漂流到以往他受過的拷問之中,這總是能讓他維持一定程度的理智,畢竟跟過去那些幾乎要了他的命的痛打和苦刑比起來,這簡直只能算是一碟小菜。
「漂亮的腳踝。」龐德終於評論,語氣輕鬆,甚至稱得上愉悅。
他知道這是對施虐者來說最具殺傷力的一句話,儘管這般挑釁有極大可能性會將自己置入更危險的境地,但不管怎麼說,身為特工的尊嚴不會允許他們示弱。
「看樣子,小詹姆士長大了。」
他吁了口氣,抬眼直視布洛菲爾德,嘗試著讓乾燥的雙唇違反地心引力向上勾起。看來效果不錯,只因為他能感覺到男人更加用力踩往他的下身,勃發的陰莖擠壓著下方的囊袋。他深吸一口氣,不禁懷疑男人話中有話。
布洛菲爾德一面慢條斯理的轉動腳踝讓折磨持續,一面把重心向前傾,將手肘靠上膝蓋,他的臉湊上前,停在距離特工大約三十公分之外,低聲詢問他感覺如何。
龐德沒有說話,而那讓男人不太滿意。他甩了特工一巴掌,力道重得讓他的頭歪向一邊。當龐德將脖子扭回原先位置的時候,舌尖嚐到了些許鐵鏽味。
「回應是紳士的基本禮儀,」布洛菲爾德說,抬手抹去龐德嘴角的血漬,「但我真喜歡MI6將你訓練成這樣,知道嗎?比你小時候那種淚眼汪汪的樣子好多了。」
這讓龐德想起了童年。父母雙亡的那段日子。就算是他,也不是一出生就如此精於隱藏真正的情緒。那些都是後來被迫習得的手段,為了在這個社會存活下去而不得不熟練的方法。
當他以養子的身份踏進布洛菲爾德家成為其中一份子的時候,仍是個孩子——每每夜半想起父母時會忍不住躲在棉被裡偷偷哭泣,接著被繼父溫柔哄著入睡的孩子。現在想想,那時和他共享一個房間的、被他稱為哥哥的男人,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迎接他的到來呢?
這麼多年以後他終於找到了解答,卻是在如此不堪的處境之下。
布洛菲爾德家早已四分五裂,那個曾經在溫暖臂彎裡嚎哭的孩子再也沒辦法輕易顯露心底的情緒,那個小詹姆士已經死去,留下的只有對世界失去一切期待的特工007。
龐德眨眨眼,在布洛菲爾德的目光之下低頭看著自己正在被折磨的部位。男人刻意將腳尖不斷抬高再放低,以鞋底輕點那隆起,十足玩弄的意味。特工當然明白對方想羞辱他的意圖,引起他的性慾後希望從他口中聽見懇求或哀鳴,但他才不會這麼輕易就妥協,這種程度的折磨對大英帝國最優秀的特工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們就這樣對峙著,那原先只撐起一些些的褲檔再也阻擋不了底下勃發的陽具,布料繃得死緊,拉鍊卡在敏感的頂端,激起更深層更刺激的欲望。
然而他的嘴角卻仍舊帶著笑意,混合著乾涸血跡看在男人眼裡特別礙眼。布洛菲爾德被他這樣的態度再度惹怒,皮鞋重重踩下,幾乎要折斷腳底下堅硬的東西。可特工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多大變化,他抬起一邊眉毛,像是在說「難道你就這點能耐?」
於是皮鞋再次以令人難以直視的力道踩踏而下,鞋底敲上皮帶和褲頭拉鍊發出突兀的聲響,然而他卻依舊沒能如願聽見龐德的哀嚎與請求。
「小契夫軻都做得比你好。」特工終於開口,嘴裡說出的卻是那久遠的過往記憶。的確,跟當年他那對暴露在冰冷空氣中的睪丸受到的痛苦比起來,布洛菲爾德簡直只是在替他進行一場技巧拙劣的前戲。「這樣是沒辦法讓我興奮起來的。」
布洛菲爾德見狀卻緩慢的抬起腳尖,收回他壓在對方腿間的鞋。鞋底踏上地面時他彎下腰順平弄皺的褲腳,將心中爆發的怒火暫且按捺進心底後才重新站直。
「我看你倒是已經進入狀況。」布洛菲爾德一把抽去他的皮帶,將西裝褲和底褲都向下拉,勃起的陰莖隨著動作彈跳出來,飽脹而通紅,要不是特工雙手仍遭反綁,嘴角帶著血,幾乎無法察覺這是一場折磨。
布洛菲爾德簡單伸手查看了他昂揚下身的狀況,將柱身和底下腫脹的囊袋收進掌中又搓又揉。拇指不斷擦過頂端開口,指甲溝陷進冠狀部位擠壓,粗糙的掌心沿著筋絡滑動,引起更強烈的慾望。這讓方才都沒出聲的特工皺眉,鼻息開始略顯急促。布洛菲爾德笑了笑,放開手中更加勃發的陰莖,「別急,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敘舊。」
「喔?我勸你時間不多,有什麼想做的趕緊做,不然你很快就得下地獄去了。」
「再囂張也只剩現在了,小詹姆士。」
龐德在對方傾身將嘴唇再次貼上自己的同時撇開頭,但下顎卻被緊緊捏住,強迫他必須正面忍受布洛菲爾德柔軟濕潤的舌尖,像是在品嚐某種珍饈般舔去他嘴角乾涸的血液。男人身上的古龍水味傳進他的鼻腔,喚醒了他的記憶。那是熟悉的味道,跟繼父一模一樣的香氣。
「⋯⋯漢茲。」這絕對是個圈套,他明明清楚得很,卻仍忍不住讓這個他以為早已深埋在他心底的名字溜出喉間。
然而就在此刻,原先貪婪掠奪他口腔的男人卻停頓了一秒,接著怒不可遏的再度甩了他一個巴掌。
「別那樣叫我!」他吼道,「別再讓我聽到那個名字!」
男人掐住他的喉嚨,將他的脖子緊壓在椅背上。
「叫我」,他說,「叫我的名字。」
「那是漢茲的味道,你這個離不開爸爸的小男孩,永遠長不大的,唔呃、」龐德在缺氧的狀態之下奮力吐出這句話,氣管受到壓迫,他的雙臉因而漲紅,可目光卻依舊銳利,幾乎讓布洛菲爾德想起當年他是如何殺死自己的父親,就為了眼前這個從來不曾正眼察覺到自己情感的小弟弟。他的手腕因憤恨而收緊,他能感覺到龐德的喉結上下滾動,血管跟氣管都渴求著氧氣,他額上的青筋浮起,神情痛苦卻見不到一絲臣服。
「不,不不不。」他一面搖頭一面鬆開手,他不要殺死龐德,他不是為了殺死他而將他帶到這兒來,這不是他想要的。
重獲呼吸的特工喘著氣,薄唇大張以便讓更多氧氣即時灌進心臟,他思考著是否該繼續挑釁對方,以便在如此艱困的狀態中確保自己於理智中占上風。
身為全英國最頂尖的特工,他知道該如何用言語徹底搗毀一個人的心智,然而就在他打算繼續開口的這一秒,某個物品卻硬生生的卡進了他的口中、抵住他的嘴角、壓著他的舌頭,讓他不得不維持著開口的狀態。他在布洛菲爾德將手繞過他的腦袋,將那東西固定在他後腦勺時才察覺了那是他的皮帶。
如今那極富彈性的小牛皮就卡在他的牙齒之間,上頭沾染了各種令人反胃的氣息,包含了他自己的氣味,多虧了方才那拙劣的前戲,龐德能嚐到微乎其微的、性的味道。
金屬釦環在他腦後束緊,布洛菲爾德伸手扯著皮帶多餘的部分,讓他仰起頭,接著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臉頰,「這樣好多了,你說是不是?」
龐德眨眨眼,湛藍的眼珠在男人手指撫摸他光裸的大腿根部時,閃過一秒的不悅,這讓布洛菲爾德感到愉悅。他為自己終於能主掌龐德而興奮起來。他將特工的襯衫往兩旁撕,縫線繃開,鈕扣掉了滿地。終於,明星特工受過多年訓練的結實胸膛坦露在他面前。
這簡直就是夢境成真。布洛菲爾德用指尖撫摸龐德的手法就像是在撫摸大衛像一般,他輕輕地碰觸,指甲在肋間停留。他幾乎屏住呼吸,讓掌心貼上特工汗涔涔地胸骨,一根一根,就在細數他的骨架和其上的傷痕。他的指頭隨著蜿蜒在龐德胸前的疤痕遊走,滑過他的心臟,一路來到他的背後。男人繞過他,但他仍能從身體肌膚的觸感得知對方的行蹤。肩胛骨、後腰、最後又回到正面。
布洛菲爾德惡意的讓雙手沿著腹側向下滑,一路來到他的鼠蹊部。龐德咬著皮帶,直挺挺地坐著,任由對方又一次以挑逗性極高地手法掌握自己的命根子。當他粗糙的指頭輾過龜頭,並且收緊了掌心,由下而上撸動地頻率和速度都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符合自己的愛好,他強忍著讓自己絕不可就這麼呻吟出來。特工死死咬著皮帶,慶幸仍有這麼一個物品可以讓他分心,直到他的唇角被勒出血來,牙齦也因用力過猛而滲出腥味。
血液的鐵鏽味和性愛的味道對他來說都不陌生,綜合在一起往往能激發他最原始的慾望。他從來不是個只耽溺於柔情蜜意的人,疼痛是某種開關,能將他帶往更高一層的快感。儘管他那高聳的下身前端甚至開始冒出濕潤前液,龐德仍只是眨著他那美麗的湛藍眼珠,此時此刻,他用盡全力只求不在對方的撫觸之下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響。
布洛菲爾德彷彿一點也不介意他的沈默,逕自分開他的雙腿,將他的腳踝綁在椅腳。下身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特工皺眉,看見男人確定綁得夠牢後,從他的小腿一路撫摸而上,形狀美好的小腿肌被溫熱手掌輕貼,潮濕的吻落在他的膝蓋上,龐德企圖合起腿卻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看著親吻順著大腿內側一路邁向鼠蹊,最終那雙柔軟的雙唇含住他的陰莖。
與方才的折磨完全相反,布洛菲爾德的口腔溫柔的包覆著他,舌尖輕柔的逗弄著鈴口,不時輕輕地啃咬著蕈狀端,他用極緩慢的速度抿著粗大的陽具,唾液混合著龐德自己的液體,搞得一片濕漉漉。這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龐德得時時提醒自己,眼下正在幫他做口活的是誰,那可不是某個在酒吧偶遇的美女,也不是他在火車上搭訕的公爵夫人。那是布洛菲爾德,或是霍貝豪瑟,他的哥哥,他那因為自己的嫉妒心而殺死所有他在意且深愛的人的,他的哥哥。
男人靈巧的舌尖戳刺著他的頂端,在上面打著轉,偶爾會沿著噴張的經絡向下含。他的技巧極好,龐德不想去想像對方的性生活,這對他目前的處境一點幫助也沒有。可布洛菲爾德猛然提升了吞吐的速度,他擺動腦袋讓龐德在他口腔裡進出,每一下都幾乎頂到他的喉嚨,特工忍著不發出聲音,也得逼自己別因身體的誠實反應而隨之頂弄胯部只求抽插能夠更加深入。
眼見自己的攻勢沒能讓特工示弱,布洛菲爾德用力收縮口腔給予他更強烈的快感,龐德仍咬牙撐著,鮮血從嘴角滑落,和汗水一起滑下他的脖子。他能看見他的青筋,隨著每一次心臟的跳動而微微起伏,布洛菲爾德含著他,抬眼露出輕笑,最終讓特工閉著眼射了出來。
「舒服嗎?」他抹了抹嘴,將精液吐在掌心,接著傾斜手掌,讓濁白黏稠的液體沿著手指滴落在特工泛著紅潤的下身上。射精後的陰莖有些疲軟,而精液順著它向下滑,水光一路蔓延到後方那尚未被關注到的地方去。
男人仍跪在他雙腿之間,饒富興味瞪著那羞恥的地方看。龐德知道對方想做些什麼,當然了,早在他承認了自己對他的情感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當對方的手指探進他身體的那一瞬間,特工仍然繃緊了肌肉,本能的拒絕對方的入侵。
「怎麼了?」布洛菲爾德柔聲說,「我弄痛你了嗎?」
然而他的動作卻與他話中的溫柔完全相反,手指強硬的撐開皺摺,沒有經過開拓舒張的肌肉叫囂著,緊閉的後方完全沒有準備好接受任何物體的進入,那只帶給他錐心的疼痛,特工隱忍著哀鳴,雙腿卻在布洛菲爾德毫不同情的放入第二指時顫抖起來。
「很痛嗎?」男人一面用著兩指在他體內摩挲,尋找著那一點,一面開口詢問。「痛就叫出來,沒事的。」
他可以感覺到男人故意在裡頭分開他的食指和中指,肌肉被拉扯,疼痛和異物入侵的不適都讓他只能靠粗喘來企圖舒緩。手指在他體內挖弄、轉圈、模仿著陰莖的抽插。
特工仍然不吭聲,只有繃緊的肌肉和顫抖的大腿能替他表達身體所經歷的一切。
疼痛、愉悅、快感、他幾乎分不清。
當最敏感的那一點被輾過時,特工也僅是發出一個悶在喉間的低鳴。布洛菲爾德猛攻那一點,只見斗大的汗珠從他金色的短髮間流出,滑過線條堅毅的臉頰,最後朝著胸口滑下,停留在胸前那被忽略的地方。
布洛菲爾德用空著的那隻手撫過龐德的乳尖,那兒早已因為強烈的慾望而挺起,他用雙手輕搓、揉捏,從乳暈處揪起再彈開。本只是一個玩笑羞辱性的動作,卻沒想到特工卻展現出從來沒有過的反應。他的瞳孔放大,鼻息開始粗重,喉間的低喘漸漸密集起來。於是他放緩了在他後方抽插的動作,專心於眼前那惹人憐愛的、紅潤飽滿彷彿誘人摘採的果實上。
他伸出舌頭舔過它們,感覺到特工的身體為之一震。他一手揉捏著,另一邊則是用牙齒輕輕的啃。他親吻,吸吮,舔弄,發出嘖嘖的水聲。他讓舌尖在上面轉圈,讓指尖捏起一些些皮膚,讓牙齒陷進突起的疙瘩裡,讓緊實小巧的乳頭更加充血膨脹。
龐德的喘息越來越急切,哽在喉間的悶聲也漸漸清晰,他貼在對方胸前的耳朵幾乎可以聽見特工強烈的心跳聲,於是他用力吸吮,伸手擰起另外一邊堅挺的乳尖,終於聽見了他冀望已久的、出自特工喉嚨的呻吟。
「嗚嗯——」
特工挺起胸膛,腰線柔韌又美麗,神情痛苦卻愉悅。
「嘿,沒想到悶不吭聲的小詹姆士弱點居然在這。」布洛菲爾德同樣感到愉悅,他再次擰著另一邊的乳尖,成功的又逼出一陣高亢的呻吟。
「嗚嗯⋯⋯」龐德瞇著眼睛偏過頭,縮起肩膀想躲避男人朝那兒開始的強力攻勢,然而他被牢牢銬在椅子上,雙手無法動彈,雙腿也被迫大張,無處可逃。布洛菲爾德勾起一邊嘴角,伸手將他汗濕的頭髮往上撥,同時拉下長褲的拉鍊,將自己早已發硬的下身掏了出來,對準方才經過一番開拓的穴口,直挺挺的送了進入。
手指再怎麼樣也無法與完全勃起的陰莖相比,龐德在對方捅了進來的瞬間繃緊身子,原先就受了點傷的皺摺處,被更加粗長的物體侵入,傷口再度撕裂,血液流了出來,卻被布洛菲爾德的下身帶了進去,成為了溫熱的潤滑。
他咬緊牙關,卡在嘴裡的皮帶幾乎要被他咬裂開來。
布洛菲爾德扶著他的髖骨將自己撞進他體內,緊緻而溫暖的腸道包覆著他的下身,讓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他伸手撫平龐德眉間的皺摺,溫柔的像是他的情人,可下一秒卻猛然開始了抽插的動作。每一下都直接深入最深處,拔出到幾乎離開他的穴口,接著再次操開他,讓血液為他們潤滑,直到深處。龐德剛開始還能忍受,他壓抑著呻吟,不讓自己迎合對方的動作。可隨著布洛菲爾德一邊含著他的乳頭,一面在他體內找到了正確的那一點,上下並進的攻擊很快的讓他失去理智。他的唾液隨著皮帶縫隙流了出來,心跳和喘息都很急促,他嗚咽著,美麗的藍眼睛泛起生理性的淚水。
他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像隻待宰的羔羊。
跟他幼時一樣。布洛菲爾德倒吸一口氣,重重的撞進他身體內。
「嗚呃⋯⋯」
每一次的進出都讓特工發出令人無法忍受的呻吟,布洛菲爾德捧著他的臀,將他的腿分得更開,以便能夠更加方便確實的往那一點頂去。現在龐德的下半身幾乎可以說是貼在布洛菲爾德身上了,他倆交合的地方一團亂,精液、血液、還混合著唾液。那些東西隨著粗長的陰莖一起被帶進特工體內,在裡頭被溫熱腸道擠壓、幻化成一陣陣情慾的浪潮,直奔他倆的大腦,將理智攪成一團糨糊。唯有不斷的擺動腰部,不斷的讓肉刃貫穿又離開,將這一切都變作堆積在穴口的白沫,才能讓他們確實地感覺到自己仍然活著。
活著,並且正被緊緊擁抱著。
龐德在快感之間睜開眼睛,不知何時布洛菲爾德已經將自己的身子整個摟著,他可以感覺到對方同樣濕漉漉的頭髮貼在頸脖,濕熱的親吻沿著下顎滑落到頸動脈上。他同樣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胸膛跟他的貼在一起,儘管對方身上仍穿著他的襯衫,他卻可以感覺到那顆埋在胸膛裡的心臟跳動的如同他的一般激烈。他沒有餘韻低頭,可他確信,將他倆銜接在一起的部分肯定也是同樣的勃發而腫脹,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陰莖因對方的抽插而再次昂頭,前端汨汨流著前液。他的後方則是習慣了外物的入侵,如今疼痛早已被快感所取代,穴口一張一閉的迎合著布洛菲爾德的挺入,儘管不願意承認,但他現在的確很舒服,舒服到即將迎接第二次高潮的來到。
當他又一次射出精液的同時,他能感覺到布洛菲爾德埋在他體內的東西也倏地更加膨脹,男人扣住他肩胛骨的動作猛然收緊,一股潮濕又黏膩的熱流在他身體裡噴發而出。他的耳邊是男人低喘著呢喃他的名字的聲音,他能感覺到對方在射精後將臉埋進他肩窩,疲軟的下身仍捨不得拔出,只是虛弱而疲累的喊著他的名字。
於是他也閉上眼睛,疲累在那一瞬間席捲了他,帶走他最後一絲的思考能力。他多希望可以就這樣睡去,將所有的陰謀、詭計、傷害和背叛都拋到腦後,他可以不用再為了女王出生入死,不用背負整個國家的存亡,不用獨自忍受那些陳年的舊傷在冬日發疼,不用為了英格蘭而張腿任人羞辱。
此時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而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日子,當他半夜哭醒時,有個人緊緊的抱著他,在他耳邊輕聲要他別怕,他會保護他。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保護他。
「別怕,詹姆士,我會保護你。」
「真的嗎?」
「真的,我發誓。」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
是誰呢?是誰呢?他想。
而意識終於在此刻完全離開了他,龐德在擁抱中陷入了沉睡。
fin.
他發出一個淺淺的嘶聲,尚沒辦法馬上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唯一能想起的只有他在昏迷前一刻用盡全力阻止那殘酷的影片進入瑪德琳的眼簾中。
對了!瑪德琳!
他猛地張大眼睛,企圖尋找懷特先生的寶貝女兒——也是他曾經誇下海口說會保護她到底的人。然而,當他終於從渾沌的視野中看清一些什麼時,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一個人影。
「詹姆士。」
他那多年未見的兄長抱著一隻白貓,就坐在他的對面。
龐德不動聲色觀察著情勢,他的手腕感覺到一陣金屬的涼意,手銬,當然了。兩隻手被銬在背後,關節磕在一起,他試圖扭動手腕,意料之中的只發出了金屬互相碰撞產生的清脆聲響,意識到沒有那麼容易逃脫後他便立刻放棄了浪費力氣在這件事上。特工的訓練告訴他,與其做些徒勞的努力,不如冷靜下來觀察情勢,掌握完整的情報才有更大的勝算。
布洛菲爾德就坐在幾公尺之外,眼帶笑意看著自己的義弟。
「詹姆士。」他再度開口,站起身的同時那隻白色的小貓輕巧跳下他的大腿。只見他皺皺眉,伸手拍了拍衣料,將上頭沾著的細小貓毛撢到地上。「真是磨人的生物,不是嗎?」
「我倒認為相當迷人。」龐德平靜的回應。
「噢,迷人,當然了,若即若離的態度以及難以捉摸的行蹤。」男人偏了一下頭繼續說,「不覺得跟什麼東西很像嗎?」
布洛菲爾德踏著緩慢的步伐朝龐德走近,最後停在他的面前,朝他露出一個笑容,「00特工,詹姆士龐德?」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龐德沒有說話,眼神依然帶著一如既往的不以為然,布洛菲爾德從喉間發出低沈的笑聲。
然後是一大段的沉默,久到他以為這個男人刻意將他帶到沙漠之中,只是為了向他炫耀自己的基地和他那些臉色陰沉的手下即將幹出來的事情有多變態。
「弟弟。」男人抬了抬眉毛,說出的句子彷彿不帶有任何意義,然而卻讓他們兩個人都感覺到空氣微微凝滯。「親愛的弟弟。」
「……如果你是期待我叫你一聲哥哥,那太遲了。」龐德吞了口口水後乾澀的說。「我並沒有打算向你要求那些。」布洛菲爾德發出一個短促的笑聲,聽起來既不像開心也不像嘲諷,龐德緊盯著對方的表情,試圖找出一些線索。然而那個曾經是他兄長(如今卻成為他的目標人物)的男人,卻沒讓他得逞。他擺擺手,很快的走離開了他身邊,從桌面上取過來一張照片。
那是房間裡掛著的那張,同時他想起那照片早就應該在莊園裡被燒得只剩下殘骸,他還記得那個晚上他一面喝著酒,一面用手指輕撫過相紙燒焦邊緣的觸感。可確實的,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張照片,的確就是最一剛開始被底片捕捉的畫面,爽朗的義父站在中間,而一左一右的兩個男孩,則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和年幼的自己。
龐德瞪著照片,心裡竄起不知道該如何命名的情緒。他的童年雖然一點也不值得留戀,但至少他還是很感激的,對於那時義不容辭領養照顧了自己的義父。所以當獲知了雪難事件時,他緊閉雙眼深深嘆了口氣,自此認定自己再也沒有資格擁有能夠被稱之為家人的事物。
這麼多年後再度與當年一同生活過的人相遇,儘管處在如此糟糕的狀態下,明星特工以為自己早已對那一切無動於衷,但卻說不清自己胃底為何感到有點疼痛。
「懷念嗎?」布洛菲爾德再度開口,「爸爸,我們的爸爸。」
龐德抬眼看他,沒有說話。他想著當年眼前這個人是如何痛下殺手,製造雪崩的假象,實則將他唯一的浮木從生命之中奪去。不,若要說是誰奪走誰的浮木,詹姆士龐德想,那果然還是自己吧。作為義子,卻明目張膽將父親的愛一把攬盡。
咕咕,咕咕。
是的,他的確就是那個背信忘義的布穀鳥。
「知道我為什麼殺了他嗎?」布洛菲爾德輕快的提問,就好像這個問題他等待了一輩子。
男人的問句讓龐德皺了皺眉,一時之間各種說法在他腦中閃過,但沉吟了一陣之後他還是選擇回答了最剛開始出現的那個,也是最說得過去的那一個,「……因為他愛的是我。」
可沒想到這個回應卻讓眼前的男人大笑出聲,在空曠的房間裡不斷迴蕩著,彷彿聽見的是天大的笑話一般。然而龐德卻聽出那笑聲之中帶有一些別的什麼。但是什麼呢?這個問題跟他自己心裡泛起的那個情緒一樣,讓他摸不著頭緒,而胃底似乎又再度疼起來。
「你以為那些你摯愛的人為什麼會一個一個離開你?」他扳起手指細數,「你以為為什麼每一次好像快要得到些什麼的時候,伸手一抓卻又什麼也沒有?」
被綁在椅子上的龐德仍冷靜的坐著,並未因為對方的言論而動搖一絲一毫。他可以的,經過了這麼多年,那些傷痕就算依舊疼痛不已,幾乎要將無所不能的特工殺死般沈重,然而,正因為他們無時無刻不發著疼,便不再能真正殺死他。他們已經成為007的血液、成為他的呼吸、成為他的心跳與脈搏,融合在一起化作這個堅忍不拔對國家忠心耿耿的男人。
他彎起一邊嘴角,抬頭對著眼前多年未見卻總是充滿在他生活周遭的義兄投射出輕蔑的目光。
布洛菲爾德只是淺淺一笑,伸手捏住龐德的下巴,強迫他揚起下顎。炯炯有神的湛藍眼珠直直盯著他,一點也沒有打算退讓的意思,這讓布洛菲爾德笑得更加猖狂了些。
過於誇張的笑聲終於結束在布洛菲爾德被自己嗆到的咳嗽聲裡,他嘆口氣,愛憐的讓掌心貼上特工的臉頰。
「噢我親愛的弟弟,你真是錯得離譜,」他一面搖頭一面在龐德新生的鬍渣上磨蹭著拇指,「我殺了他是因為,因為你愛的是他。」
一瞬間明星特工沒聽懂對方在說什麼。
當那些文字在腦中終於組合成句子後,他猛然瞪大眼睛,這才搞清楚對方笑聲中帶著的苦楚是源自於何處。
那是破碎的心。
而一直以來自己卻誤以為那些都是對他的恨。
看見龐德震驚的面容,布洛菲爾德緩緩收回手,低頭盯著掌心,像是想看穿一般讓視線留在上頭,最終吐了口長氣,重新讓那略帶嘲諷的表情重掌五官位置。
「很好,現在你知道了,看起來一如我意料之中的——震撼。」男人刻意加重最後兩個字的讀音,他低頭,突如其來的一個吻就這樣落下。感覺到柔軟唇瓣貼上自己乾燥雙唇的同時,特工下意識的回咬了對方。一抹血腥味散布在他倆的口腔內,男人吃痛的離開了他,看著沾上拇指的血漬。
「這可不是紳士的作法,詹姆士。」布洛菲爾德說。
「紳士只需要對女性溫柔。」熟悉的血味讓他的理智回到腦中,眼前的狀況不容許他悠哉的享受家人團聚之樂(更何況,他也不認為自己跟眼前的男人還稱得上家人),重回工作狀態的明星特工勾起一邊唇角,開口反諷。「對你,我可沒打算當什麼紳士。」
他扭動手腕企圖再次為逃脫做努力,也許他能找到某個角度撬開那個彈簧,再不然他也可以猛力一扯讓骨頭錯位,就算那會痛暈他幾秒,並且有著接下來無法進行有效攻擊的後遺症,但只要能夠安穩達成任務都算是值得一試的方法。
任務。
他赫然想起自己至今沒見著瑪德琳的臉。
然而就當他打算開口詢問對方下落時,布洛菲爾德卻戲劇性的朝他張大了眼睛,露出一個頗具深意的表情。
「對了,關於你的女伴,」他站到龐德後方,將手掌輕輕的搭在龐德肩上,「我對待女士的方式不知道夠不夠紳士?」
眼前原先一片灰暗的牆面突然亮了起來。單面鏡,龐德冷靜的想著。但當他看見瑪德琳被架在一張看起來就相當不妙的金屬椅子上,旁邊還有兩根金屬支架朝著她頸邊而去時,他瞇起眼睛,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看見了支架尖端閃過的光芒。
「怎麼樣,還可以嗎?」布洛菲爾德語調愉快的說,「特殊研發的電鑽,只要找對位置,十秒之內便能奪走她的聽覺或視覺。噢,當然,破壞大腦也是易如反掌,她不會記得你,也不會記得是你害得她成了廢人。」
「你!」龐德再也冷靜不起來,他看著金屬支架毫不留情的持續前進,刺進瑪德琳柔嫩的脖子底下。強烈的疼痛讓瑪德琳劇烈抽搐,隔著玻璃他能看見對方扯著喉嚨大叫浮出的青筋,卻因為隔音而僅僅像是在看一齣默劇。
「停下!」他轉頭朝布洛菲爾德大吼,「停下來!」
「這可不行。」男人傾身在他耳邊低聲說,「除非你願意交換些條件。」
龐德咬住下唇,特工不輕易與恐怖份子交換條件,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然而當他猶豫不決的期間,機器手臂再度朝瑪德琳的另一邊頸部而去。他瞪著眼前不斷瘋狂扭動陷入極度痛苦的女人,下唇被咬出血來,布洛菲爾德的氣息一直在身旁揮之不去。
最終,他嚥了口口水,從喉間硬擠出了乾癟的一句話。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布洛菲爾德重複他的句子,像是玩味般的喃喃念著,接著朝他的耳殼輕輕呼了口氣。
「你,當然了,我只想要你。」
與女人淡淡香水味完全不同,龐德偏了偏頭,躲過對方朝他耳垂輕貼而上的嘴唇。
「很好,你喜歡強硬一點的。」親吻被躲過,布洛菲爾德只是輕哼了聲,伸手拍了拍龐德的肩膀笑著開口。接著,他繞到特工前方,先是瞧了眼單面鏡那邊被折磨得早已失去活動力,只能垂著頭靠在椅子上微弱喘息的瑪德琳。可憐的女孩,柔順的金髮黏在汗溼的臉頰上,完全看不出原先美麗的樣貌。
接著他再次轉過頭來,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下一秒,特工只感覺到下身突如其來傳來一陣疼痛。他皺了下眉,忍耐著對方的皮鞋直接踩上他腿間,並且不斷加重力道的擠壓。布洛菲爾德的視線直直盯著他,眼神中帶著近乎天真的詢問,與他的所作所為完全相反。像是在問他,嘿,怎麼樣?久違的重逢?你喜歡這樣被對待沒錯吧?我做得還行嗎?足夠讓你印象深刻嗎?
堅硬的皮鞋底踏在他的陰莖上,男人微笑著用腳掌在上面畫著圓。疼痛與些許快感同時朝他的大腦襲來,龐德在痛苦之中仍然能感覺到受到刺激的下身開始有了反應,血液向下集中,充血發硬將他的褲檔撐起一個微微的小丘,硬梆梆的鞋底就這樣抵在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若是一般人可能老早就痛得投降,將一切供出只求放過自己,可他是MI6最精英的特工007,身為女王的手下,他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投降。拜託,這甚至在他的痛苦程度排行榜上連個邊都沾不到。龐德連一絲呻吟都沒有發出來,只有皺緊了的眉頭可以稍微窺探出他正在遭受怎樣不人道的對待。
在疼痛中龐德讓思緒漂流到以往他受過的拷問之中,這總是能讓他維持一定程度的理智,畢竟跟過去那些幾乎要了他的命的痛打和苦刑比起來,這簡直只能算是一碟小菜。
「漂亮的腳踝。」龐德終於評論,語氣輕鬆,甚至稱得上愉悅。
他知道這是對施虐者來說最具殺傷力的一句話,儘管這般挑釁有極大可能性會將自己置入更危險的境地,但不管怎麼說,身為特工的尊嚴不會允許他們示弱。
「看樣子,小詹姆士長大了。」
他吁了口氣,抬眼直視布洛菲爾德,嘗試著讓乾燥的雙唇違反地心引力向上勾起。看來效果不錯,只因為他能感覺到男人更加用力踩往他的下身,勃發的陰莖擠壓著下方的囊袋。他深吸一口氣,不禁懷疑男人話中有話。
布洛菲爾德一面慢條斯理的轉動腳踝讓折磨持續,一面把重心向前傾,將手肘靠上膝蓋,他的臉湊上前,停在距離特工大約三十公分之外,低聲詢問他感覺如何。
龐德沒有說話,而那讓男人不太滿意。他甩了特工一巴掌,力道重得讓他的頭歪向一邊。當龐德將脖子扭回原先位置的時候,舌尖嚐到了些許鐵鏽味。
「回應是紳士的基本禮儀,」布洛菲爾德說,抬手抹去龐德嘴角的血漬,「但我真喜歡MI6將你訓練成這樣,知道嗎?比你小時候那種淚眼汪汪的樣子好多了。」
這讓龐德想起了童年。父母雙亡的那段日子。就算是他,也不是一出生就如此精於隱藏真正的情緒。那些都是後來被迫習得的手段,為了在這個社會存活下去而不得不熟練的方法。
當他以養子的身份踏進布洛菲爾德家成為其中一份子的時候,仍是個孩子——每每夜半想起父母時會忍不住躲在棉被裡偷偷哭泣,接著被繼父溫柔哄著入睡的孩子。現在想想,那時和他共享一個房間的、被他稱為哥哥的男人,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迎接他的到來呢?
這麼多年以後他終於找到了解答,卻是在如此不堪的處境之下。
布洛菲爾德家早已四分五裂,那個曾經在溫暖臂彎裡嚎哭的孩子再也沒辦法輕易顯露心底的情緒,那個小詹姆士已經死去,留下的只有對世界失去一切期待的特工007。
龐德眨眨眼,在布洛菲爾德的目光之下低頭看著自己正在被折磨的部位。男人刻意將腳尖不斷抬高再放低,以鞋底輕點那隆起,十足玩弄的意味。特工當然明白對方想羞辱他的意圖,引起他的性慾後希望從他口中聽見懇求或哀鳴,但他才不會這麼輕易就妥協,這種程度的折磨對大英帝國最優秀的特工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們就這樣對峙著,那原先只撐起一些些的褲檔再也阻擋不了底下勃發的陽具,布料繃得死緊,拉鍊卡在敏感的頂端,激起更深層更刺激的欲望。
然而他的嘴角卻仍舊帶著笑意,混合著乾涸血跡看在男人眼裡特別礙眼。布洛菲爾德被他這樣的態度再度惹怒,皮鞋重重踩下,幾乎要折斷腳底下堅硬的東西。可特工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多大變化,他抬起一邊眉毛,像是在說「難道你就這點能耐?」
於是皮鞋再次以令人難以直視的力道踩踏而下,鞋底敲上皮帶和褲頭拉鍊發出突兀的聲響,然而他卻依舊沒能如願聽見龐德的哀嚎與請求。
「小契夫軻都做得比你好。」特工終於開口,嘴裡說出的卻是那久遠的過往記憶。的確,跟當年他那對暴露在冰冷空氣中的睪丸受到的痛苦比起來,布洛菲爾德簡直只是在替他進行一場技巧拙劣的前戲。「這樣是沒辦法讓我興奮起來的。」
布洛菲爾德見狀卻緩慢的抬起腳尖,收回他壓在對方腿間的鞋。鞋底踏上地面時他彎下腰順平弄皺的褲腳,將心中爆發的怒火暫且按捺進心底後才重新站直。
「我看你倒是已經進入狀況。」布洛菲爾德一把抽去他的皮帶,將西裝褲和底褲都向下拉,勃起的陰莖隨著動作彈跳出來,飽脹而通紅,要不是特工雙手仍遭反綁,嘴角帶著血,幾乎無法察覺這是一場折磨。
布洛菲爾德簡單伸手查看了他昂揚下身的狀況,將柱身和底下腫脹的囊袋收進掌中又搓又揉。拇指不斷擦過頂端開口,指甲溝陷進冠狀部位擠壓,粗糙的掌心沿著筋絡滑動,引起更強烈的慾望。這讓方才都沒出聲的特工皺眉,鼻息開始略顯急促。布洛菲爾德笑了笑,放開手中更加勃發的陰莖,「別急,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敘舊。」
「喔?我勸你時間不多,有什麼想做的趕緊做,不然你很快就得下地獄去了。」
「再囂張也只剩現在了,小詹姆士。」
龐德在對方傾身將嘴唇再次貼上自己的同時撇開頭,但下顎卻被緊緊捏住,強迫他必須正面忍受布洛菲爾德柔軟濕潤的舌尖,像是在品嚐某種珍饈般舔去他嘴角乾涸的血液。男人身上的古龍水味傳進他的鼻腔,喚醒了他的記憶。那是熟悉的味道,跟繼父一模一樣的香氣。
「⋯⋯漢茲。」這絕對是個圈套,他明明清楚得很,卻仍忍不住讓這個他以為早已深埋在他心底的名字溜出喉間。
然而就在此刻,原先貪婪掠奪他口腔的男人卻停頓了一秒,接著怒不可遏的再度甩了他一個巴掌。
「別那樣叫我!」他吼道,「別再讓我聽到那個名字!」
男人掐住他的喉嚨,將他的脖子緊壓在椅背上。
「叫我」,他說,「叫我的名字。」
「那是漢茲的味道,你這個離不開爸爸的小男孩,永遠長不大的,唔呃、」龐德在缺氧的狀態之下奮力吐出這句話,氣管受到壓迫,他的雙臉因而漲紅,可目光卻依舊銳利,幾乎讓布洛菲爾德想起當年他是如何殺死自己的父親,就為了眼前這個從來不曾正眼察覺到自己情感的小弟弟。他的手腕因憤恨而收緊,他能感覺到龐德的喉結上下滾動,血管跟氣管都渴求著氧氣,他額上的青筋浮起,神情痛苦卻見不到一絲臣服。
「不,不不不。」他一面搖頭一面鬆開手,他不要殺死龐德,他不是為了殺死他而將他帶到這兒來,這不是他想要的。
重獲呼吸的特工喘著氣,薄唇大張以便讓更多氧氣即時灌進心臟,他思考著是否該繼續挑釁對方,以便在如此艱困的狀態中確保自己於理智中占上風。
身為全英國最頂尖的特工,他知道該如何用言語徹底搗毀一個人的心智,然而就在他打算繼續開口的這一秒,某個物品卻硬生生的卡進了他的口中、抵住他的嘴角、壓著他的舌頭,讓他不得不維持著開口的狀態。他在布洛菲爾德將手繞過他的腦袋,將那東西固定在他後腦勺時才察覺了那是他的皮帶。
如今那極富彈性的小牛皮就卡在他的牙齒之間,上頭沾染了各種令人反胃的氣息,包含了他自己的氣味,多虧了方才那拙劣的前戲,龐德能嚐到微乎其微的、性的味道。
金屬釦環在他腦後束緊,布洛菲爾德伸手扯著皮帶多餘的部分,讓他仰起頭,接著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臉頰,「這樣好多了,你說是不是?」
龐德眨眨眼,湛藍的眼珠在男人手指撫摸他光裸的大腿根部時,閃過一秒的不悅,這讓布洛菲爾德感到愉悅。他為自己終於能主掌龐德而興奮起來。他將特工的襯衫往兩旁撕,縫線繃開,鈕扣掉了滿地。終於,明星特工受過多年訓練的結實胸膛坦露在他面前。
這簡直就是夢境成真。布洛菲爾德用指尖撫摸龐德的手法就像是在撫摸大衛像一般,他輕輕地碰觸,指甲在肋間停留。他幾乎屏住呼吸,讓掌心貼上特工汗涔涔地胸骨,一根一根,就在細數他的骨架和其上的傷痕。他的指頭隨著蜿蜒在龐德胸前的疤痕遊走,滑過他的心臟,一路來到他的背後。男人繞過他,但他仍能從身體肌膚的觸感得知對方的行蹤。肩胛骨、後腰、最後又回到正面。
布洛菲爾德惡意的讓雙手沿著腹側向下滑,一路來到他的鼠蹊部。龐德咬著皮帶,直挺挺地坐著,任由對方又一次以挑逗性極高地手法掌握自己的命根子。當他粗糙的指頭輾過龜頭,並且收緊了掌心,由下而上撸動地頻率和速度都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符合自己的愛好,他強忍著讓自己絕不可就這麼呻吟出來。特工死死咬著皮帶,慶幸仍有這麼一個物品可以讓他分心,直到他的唇角被勒出血來,牙齦也因用力過猛而滲出腥味。
血液的鐵鏽味和性愛的味道對他來說都不陌生,綜合在一起往往能激發他最原始的慾望。他從來不是個只耽溺於柔情蜜意的人,疼痛是某種開關,能將他帶往更高一層的快感。儘管他那高聳的下身前端甚至開始冒出濕潤前液,龐德仍只是眨著他那美麗的湛藍眼珠,此時此刻,他用盡全力只求不在對方的撫觸之下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響。
布洛菲爾德彷彿一點也不介意他的沈默,逕自分開他的雙腿,將他的腳踝綁在椅腳。下身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特工皺眉,看見男人確定綁得夠牢後,從他的小腿一路撫摸而上,形狀美好的小腿肌被溫熱手掌輕貼,潮濕的吻落在他的膝蓋上,龐德企圖合起腿卻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看著親吻順著大腿內側一路邁向鼠蹊,最終那雙柔軟的雙唇含住他的陰莖。
與方才的折磨完全相反,布洛菲爾德的口腔溫柔的包覆著他,舌尖輕柔的逗弄著鈴口,不時輕輕地啃咬著蕈狀端,他用極緩慢的速度抿著粗大的陽具,唾液混合著龐德自己的液體,搞得一片濕漉漉。這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龐德得時時提醒自己,眼下正在幫他做口活的是誰,那可不是某個在酒吧偶遇的美女,也不是他在火車上搭訕的公爵夫人。那是布洛菲爾德,或是霍貝豪瑟,他的哥哥,他那因為自己的嫉妒心而殺死所有他在意且深愛的人的,他的哥哥。
男人靈巧的舌尖戳刺著他的頂端,在上面打著轉,偶爾會沿著噴張的經絡向下含。他的技巧極好,龐德不想去想像對方的性生活,這對他目前的處境一點幫助也沒有。可布洛菲爾德猛然提升了吞吐的速度,他擺動腦袋讓龐德在他口腔裡進出,每一下都幾乎頂到他的喉嚨,特工忍著不發出聲音,也得逼自己別因身體的誠實反應而隨之頂弄胯部只求抽插能夠更加深入。
眼見自己的攻勢沒能讓特工示弱,布洛菲爾德用力收縮口腔給予他更強烈的快感,龐德仍咬牙撐著,鮮血從嘴角滑落,和汗水一起滑下他的脖子。他能看見他的青筋,隨著每一次心臟的跳動而微微起伏,布洛菲爾德含著他,抬眼露出輕笑,最終讓特工閉著眼射了出來。
「舒服嗎?」他抹了抹嘴,將精液吐在掌心,接著傾斜手掌,讓濁白黏稠的液體沿著手指滴落在特工泛著紅潤的下身上。射精後的陰莖有些疲軟,而精液順著它向下滑,水光一路蔓延到後方那尚未被關注到的地方去。
男人仍跪在他雙腿之間,饒富興味瞪著那羞恥的地方看。龐德知道對方想做些什麼,當然了,早在他承認了自己對他的情感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當對方的手指探進他身體的那一瞬間,特工仍然繃緊了肌肉,本能的拒絕對方的入侵。
「怎麼了?」布洛菲爾德柔聲說,「我弄痛你了嗎?」
然而他的動作卻與他話中的溫柔完全相反,手指強硬的撐開皺摺,沒有經過開拓舒張的肌肉叫囂著,緊閉的後方完全沒有準備好接受任何物體的進入,那只帶給他錐心的疼痛,特工隱忍著哀鳴,雙腿卻在布洛菲爾德毫不同情的放入第二指時顫抖起來。
「很痛嗎?」男人一面用著兩指在他體內摩挲,尋找著那一點,一面開口詢問。「痛就叫出來,沒事的。」
他可以感覺到男人故意在裡頭分開他的食指和中指,肌肉被拉扯,疼痛和異物入侵的不適都讓他只能靠粗喘來企圖舒緩。手指在他體內挖弄、轉圈、模仿著陰莖的抽插。
特工仍然不吭聲,只有繃緊的肌肉和顫抖的大腿能替他表達身體所經歷的一切。
疼痛、愉悅、快感、他幾乎分不清。
當最敏感的那一點被輾過時,特工也僅是發出一個悶在喉間的低鳴。布洛菲爾德猛攻那一點,只見斗大的汗珠從他金色的短髮間流出,滑過線條堅毅的臉頰,最後朝著胸口滑下,停留在胸前那被忽略的地方。
布洛菲爾德用空著的那隻手撫過龐德的乳尖,那兒早已因為強烈的慾望而挺起,他用雙手輕搓、揉捏,從乳暈處揪起再彈開。本只是一個玩笑羞辱性的動作,卻沒想到特工卻展現出從來沒有過的反應。他的瞳孔放大,鼻息開始粗重,喉間的低喘漸漸密集起來。於是他放緩了在他後方抽插的動作,專心於眼前那惹人憐愛的、紅潤飽滿彷彿誘人摘採的果實上。
他伸出舌頭舔過它們,感覺到特工的身體為之一震。他一手揉捏著,另一邊則是用牙齒輕輕的啃。他親吻,吸吮,舔弄,發出嘖嘖的水聲。他讓舌尖在上面轉圈,讓指尖捏起一些些皮膚,讓牙齒陷進突起的疙瘩裡,讓緊實小巧的乳頭更加充血膨脹。
龐德的喘息越來越急切,哽在喉間的悶聲也漸漸清晰,他貼在對方胸前的耳朵幾乎可以聽見特工強烈的心跳聲,於是他用力吸吮,伸手擰起另外一邊堅挺的乳尖,終於聽見了他冀望已久的、出自特工喉嚨的呻吟。
「嗚嗯——」
特工挺起胸膛,腰線柔韌又美麗,神情痛苦卻愉悅。
「嘿,沒想到悶不吭聲的小詹姆士弱點居然在這。」布洛菲爾德同樣感到愉悅,他再次擰著另一邊的乳尖,成功的又逼出一陣高亢的呻吟。
「嗚嗯⋯⋯」龐德瞇著眼睛偏過頭,縮起肩膀想躲避男人朝那兒開始的強力攻勢,然而他被牢牢銬在椅子上,雙手無法動彈,雙腿也被迫大張,無處可逃。布洛菲爾德勾起一邊嘴角,伸手將他汗濕的頭髮往上撥,同時拉下長褲的拉鍊,將自己早已發硬的下身掏了出來,對準方才經過一番開拓的穴口,直挺挺的送了進入。
手指再怎麼樣也無法與完全勃起的陰莖相比,龐德在對方捅了進來的瞬間繃緊身子,原先就受了點傷的皺摺處,被更加粗長的物體侵入,傷口再度撕裂,血液流了出來,卻被布洛菲爾德的下身帶了進去,成為了溫熱的潤滑。
他咬緊牙關,卡在嘴裡的皮帶幾乎要被他咬裂開來。
布洛菲爾德扶著他的髖骨將自己撞進他體內,緊緻而溫暖的腸道包覆著他的下身,讓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他伸手撫平龐德眉間的皺摺,溫柔的像是他的情人,可下一秒卻猛然開始了抽插的動作。每一下都直接深入最深處,拔出到幾乎離開他的穴口,接著再次操開他,讓血液為他們潤滑,直到深處。龐德剛開始還能忍受,他壓抑著呻吟,不讓自己迎合對方的動作。可隨著布洛菲爾德一邊含著他的乳頭,一面在他體內找到了正確的那一點,上下並進的攻擊很快的讓他失去理智。他的唾液隨著皮帶縫隙流了出來,心跳和喘息都很急促,他嗚咽著,美麗的藍眼睛泛起生理性的淚水。
他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像隻待宰的羔羊。
跟他幼時一樣。布洛菲爾德倒吸一口氣,重重的撞進他身體內。
「嗚呃⋯⋯」
每一次的進出都讓特工發出令人無法忍受的呻吟,布洛菲爾德捧著他的臀,將他的腿分得更開,以便能夠更加方便確實的往那一點頂去。現在龐德的下半身幾乎可以說是貼在布洛菲爾德身上了,他倆交合的地方一團亂,精液、血液、還混合著唾液。那些東西隨著粗長的陰莖一起被帶進特工體內,在裡頭被溫熱腸道擠壓、幻化成一陣陣情慾的浪潮,直奔他倆的大腦,將理智攪成一團糨糊。唯有不斷的擺動腰部,不斷的讓肉刃貫穿又離開,將這一切都變作堆積在穴口的白沫,才能讓他們確實地感覺到自己仍然活著。
活著,並且正被緊緊擁抱著。
龐德在快感之間睜開眼睛,不知何時布洛菲爾德已經將自己的身子整個摟著,他可以感覺到對方同樣濕漉漉的頭髮貼在頸脖,濕熱的親吻沿著下顎滑落到頸動脈上。他同樣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胸膛跟他的貼在一起,儘管對方身上仍穿著他的襯衫,他卻可以感覺到那顆埋在胸膛裡的心臟跳動的如同他的一般激烈。他沒有餘韻低頭,可他確信,將他倆銜接在一起的部分肯定也是同樣的勃發而腫脹,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陰莖因對方的抽插而再次昂頭,前端汨汨流著前液。他的後方則是習慣了外物的入侵,如今疼痛早已被快感所取代,穴口一張一閉的迎合著布洛菲爾德的挺入,儘管不願意承認,但他現在的確很舒服,舒服到即將迎接第二次高潮的來到。
當他又一次射出精液的同時,他能感覺到布洛菲爾德埋在他體內的東西也倏地更加膨脹,男人扣住他肩胛骨的動作猛然收緊,一股潮濕又黏膩的熱流在他身體裡噴發而出。他的耳邊是男人低喘著呢喃他的名字的聲音,他能感覺到對方在射精後將臉埋進他肩窩,疲軟的下身仍捨不得拔出,只是虛弱而疲累的喊著他的名字。
於是他也閉上眼睛,疲累在那一瞬間席捲了他,帶走他最後一絲的思考能力。他多希望可以就這樣睡去,將所有的陰謀、詭計、傷害和背叛都拋到腦後,他可以不用再為了女王出生入死,不用背負整個國家的存亡,不用獨自忍受那些陳年的舊傷在冬日發疼,不用為了英格蘭而張腿任人羞辱。
此時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而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日子,當他半夜哭醒時,有個人緊緊的抱著他,在他耳邊輕聲要他別怕,他會保護他。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保護他。
「別怕,詹姆士,我會保護你。」
「真的嗎?」
「真的,我發誓。」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
是誰呢?是誰呢?他想。
而意識終於在此刻完全離開了他,龐德在擁抱中陷入了沉睡。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