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倫敦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突如其來的冷氣團罩住整座城市,空氣裡的水份凝結成雪花,輕巧降落在每棟建築的屋簷,以及往來行人的大衣墊肩上頭。
魁登斯回到家時活像個雪人。青年站在門口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卡在頭髮和襯衫領口縫隙裡頭的細小雪花抖落,如果將它們帶進屋就麻煩了,他一面拍一面說,完全忽略了自己身為巫師,只要輕輕揮動魔杖,一切的水漬都能輕鬆解決的這個事實。處理到一半,一道熟悉的嗓音便從起居室傳來。
「魁登斯,是你嗎?」
還沒來得及回應,紐特的臉便出現在面前。
「老天。」奇獸學家的語調上揚,「你的傘跟大衣呢?」
他記得自己明明在魁登斯出門前提醒過他,根據預言家日報(和他那帶著舊傷的腳踝)的預測,倫敦氣溫將一鼓作氣來到幾近零下,記得多穿些,也別忘了傘——就算沒有雪,作為一名英國紳士,隨身帶把傘也總是不會有錯的。
「我送給路邊一個無家可歸的莫、我是說,麻瓜了。」魁登斯低著頭說,「我很抱歉。」
「噢,魁。」紐特的聲音一瞬間軟了下來,「你完全不必道歉,向有所需要的人提供幫助,我以你為榮。」
魁登斯抬起頭,視線正好與紐特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珠相對。
「趕快進來吧,」紐特說,「去換件衣服,別讓自己著涼。」
室內遠比外頭暖多了,壁爐裡以魔法施起的火整個冬季都不曾熄滅。魁登斯脫下身上沾了雪水的外出服,換上了柔軟的居家睡袍,走出房間時就聽見紐特喚他過去的聲音。
「喝點熱茶。」
他接過紐特遞過來的馬克杯,細細啜飲裡頭的燙口液體時,這才發現自己其實早已凍到雙手發顫。
「魁,我沒料到你竟然會這麼做。」紐特說,語氣中並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他只是很輕緩地開口,並將魁登斯用柔軟的毯子裹住,「這是很無私的舉動,我相信對方一定會因為你的善意而感到溫暖,但在那之前,我應該先教你保暖咒才是。」
紐特的手掌覆蓋上魁登斯的,將它冰涼的手包裹在內輕輕搓揉,年輕人可以感覺到年長巫師的體溫透過肌膚傳遞過來。「老天,你真涼。」紐特驚呼,他鬆開手,正要起身替魁登斯倒第二杯茶時,衣角卻被青年拽住。紐特不解地看向他,魁登斯垂著臉沒有說話,只是收緊了手指,將紐特的衣角扯出一道細小的痕跡。紐特重新坐了下來,開口問他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魁登斯沒有正面回應他,只是抿起了唇,遲疑一陣後伸出了雙手,主動擁抱了紐特。
青年的擁抱還帶著一點細微顫抖。
紐特突然意識到過去魁登斯待在新賽倫復興會時,是如何一個人在那棟陰暗透風的木屋中度過紐約的寒冬。他的心臟突然柔軟的塌陷下來。面前的青年就算早已不是當年那樣瘦弱蒼白營養失調的模樣,但骨子裡那害怕孤單、害怕遭到拋棄的想法卻很難在短時間內完全消失。紐特回抱住魁登斯,在他耳邊輕輕唸著他的名字,溫熱寬大的手掌來回在他的背上摩挲。
「別擔心,魁。」他低語,「我就在這裡,一直會在這裡。」
魁登斯的肩膀上下抽動,一段時間後紐特才察覺到他在哭。他的心臟更加揪緊,手臂環著魁登斯像要將他揉進自己身體內那樣用力地摟著。魁登斯瑟縮著抬起頭,紐特還能見到他眼珠裡的水氣,然後那股水氣越來越靠近自己,最終,化為一陣柔軟碰觸到自己的唇。
魁登斯的親吻既輕又短,像滑過水面的蜻蜓一般。青年退開來,臉上的表情和眼神卻洩漏了他真實的想法。紐特於是主動縮短了距離又一次將兩人的氣息糾纏在一塊。
親吻的途中他將魁登斯放倒在沙發上,紐特的手順過青年長長了的頭髮,輕聲問他,「可以嗎?」
魁登斯點點頭,揚起脖子將自己的雙唇送上。紐特一面親吻他,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解開魁登斯身上那件睡袍的腰帶,竄進了裡頭輕輕揉捏著青年仍顯細瘦卻不再只是皮包骨的側腰。他的手逐漸往下滑動,親吻也是,當他含著魁登斯的喉結,而青年發出一陣嗚噎時,奇獸學家的手指也正好撐開了他的臀瓣,在隱藏於其間的入口處輕輕打著轉。
魁登斯聽見紐特低聲念了句什麼,接著一陣濕黏觸感便貼上他那隱密的地方。儘管紐特的動作放得很緩,但異物侵入體內的瞬間從來就不會太舒服。魁登斯弓起身,紐特便以親吻安撫。
「魁。」他聽見男人在他耳邊細碎的喊著他,「魁。」
魁登斯於是雙手環住紐特的脖子,也在他耳邊輕聲開口,「可以了,先生。」
「可以什麼?」紐特問。
他是故意的,平時溫柔親切的紐特老愛在這種時候展現自己性格中使壞的那一面,可魁登斯如果不說,紐特便不會繼續。撩起的情慾令青年痛苦,他於是只能嚥了口口水,在紐特耳邊說出那句羞恥的話,「可以進來了,紐特。」
碩大性器撐開他,遠比手指還要來得更具存在感。紐特很小心地不要讓魁登斯受傷,他停頓了好一段時間,確保魁登斯的身體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才開始緩緩動起來。
隨著律動,他能聽見魁登斯的喘息逐漸加重,原先因寒冷而蒼白的臉頰如今染上一層淺淺的粉紅,他的呼吸灼熱,太陽穴上一層薄汗細密地像灑滿星點的天空,反射著兩人的情慾及快感。
兩個人相連的地方像火苗,順著脊椎不斷將熱度送往全身,魁登斯抱著紐特顫抖,這一次卻不再是因為受凍。他的手緊緊扣在男人的背上,就在那些奇獸們造成的傷痕的附近,他留下一些新的痕跡,也讓紐特在他身上留下一些痕跡。在思緒即將被爆炸般的快感淹沒之前他想,他將再也不會覺得寒冷。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