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の名前を言ってみろ》
「喂,宮城。」
一節訓練結束,三井叫住經過自己身旁的宮城。
「幹嘛?」被喊的那人一臉莫名其妙,拿起一旁的水壺灌下接著說,「不要跟我說你已經累了,現在甚至連半場時間都不到。」
眼看對方面露凶光,三井連忙搖搖手表示自己並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怎樣?」
「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
「今天?」宮城皺起眉頭思考,三月底的現在,情人節剛過,也沒有什麼重大比賽的賽程,真要說起來,除了四月份新學期即將到來之外,實在沒什麼特殊的。宮城想了幾秒仍得不出什麼答案,只得隨口回道,「櫻花前線?」
「不是。」三井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他瞇起眼睛提出暗示,「今天啊,今天。」
「啊?」這下宮城被搞糊塗了,今天到底是怎樣。他順著三井的目光往球場邊顯示著時間的計分板看去,三月二十一日,天氣多雲時晴,氣溫十七度。怎麼看都是個普通到不行的日子。
對於宮城一直無法猜出自己心中所想,三井看起來有些焦躁。他不斷在空中比畫著雙手,就好像這樣就能喚醒宮城腦中任何一丁點對於本日所應該聯想到的答案的可能性。然而無論宮城怎麼猜,似乎就是沒能成功正中紅心。
「新球鞋的發售日?」、「安室奈美恵出新歌?」、「寶島少年出版日?」
沒有一個答對。
宮城猜煩了,三井又不願意直接公布答案,正要發怒時一旁的花道走了過來。
「小三、良良你們盯著計分板在幹嘛?」他大咧咧地說,目光同樣跟著瞥過去,幾秒後突然「喔!」了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喊著,「三月二十一,讀起來是小三的名字欸。」
欸?宮城瞬間意識過來。雖然是這樣的沒錯但,是這樣嗎?
三井學長,是這樣的類型嗎……?
還在困惑著,一轉頭就見到因為花道的話而扯開嘴角露出得意表情的三井。
……不是吧……
但顯然就是。
花道一面比著手指一面喊著「三、井」而隨著花道起鬨跟著比出勝利手勢的三井則是一副終於有人發現寶藏般,愉快地朝著宮城說,「三月二十一是——」
「——三井的日子。」櫻木替他接了下去,接著兩人高舉雙手擊了個掌,並同時轉過頭來看向宮城。
救命啊。宮城忍不住想。誰來救救這些即將成年的高中生,日本的未來要交到這些人手上實在前途堪憂。
「宮城你這下知道了吧。」三井看著他,臉上寫滿了期待。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宮城想。
偏偏在花道大聲說著「三井、三井」的嗓音中,明明是個普通到不行的稱呼自己卻忽然覺得彆扭起來。
「三……學長。」他突然改口,撇開與三井對上的視線,「下半節訓練要開始了。」
宮城的反應顯然讓三井感到有趣,他嘿嘿笑了幾聲,在訓練中也不斷湊上前,刻意在宮城的耳邊低語,「說我的名字啊,怎麼突然不說了呢,宮城。」
一陣熱氣攀上耳垂,宮城想自己的耳朵大概都紅了,三井貼得很近,幾乎就抵在自己的胸口,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他決定將一切歸咎於激烈的練習賽。
「少囉唆,學長,別光顧著說話。」宮城壓低了身子一個轉身便甩掉對方,成功得分後他得意地笑,以為自己已經成功佔了上風。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整場比賽三井似乎決定鎖定自己,也不知該把這稱作干擾戰術還是什麼,那雙眼睛直直盯著他看,他便感覺渾身發癢。
明明沒什麼的。他想。平時這麼稱呼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偏偏被刻意提起後就顯得有些曖昧。曖昧什麼!他在心底吐槽自己,那不過就是個姓氏,全國成千上萬個三井,根本不算什麼。然而當三井壽盯著他看,英挺的眉毛微微揚起,嘴角透露出一絲笑意時,那句「三井」他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說我的名字。」
「我是誰。」
「你說說看啊。」
直到現在宮城才發覺,當時可能真的愧對了在山王戰上與三井配對防守的松本。那個時候真該去向他道歉的。真是對不起我們家的得分後衛除了體力不好之外還是個神經病。
「你真煩。」他暴躁地說,伸手推開對方的同時被吹了一個犯規。
三井一面後退一面洋洋得意的笑,好像自己在這場比試上搶得了先機。宮城眉頭一皺,旺盛的求勝心迫使他迎向挑戰,絕對不求饒,然而事到如今他們到底在爭些什麼其實已經沒有人記得。
比賽結束,三井和流川、安田組成的隊伍以些微比分之差贏過宮城、櫻木和潮崎的組合。櫻木當然不服輸,他哇哇叫著要流川楓別想跑,他們得再來比試一場。
宮城沒心情加入,只是抓著汗濕的瀏海離開球場,沒想到三井擋住了他的去路,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如今看起來還鍍上一層勝利的榮光,他毫無邏輯的對此感到憤怒,「做什麼。」他問。
大概是自己的語調過於尖銳,三井看起來嚇了一跳。
「不……」他說,「我只是覺得有點……」
「怎麼?覺得勝之不武啊?」宮城繼續說,將輸球了的不爽全數發洩在對方身上。
「這倒沒有。」三井狀似無辜地回道。
宮城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但同時也明白對方確實也沒做什麼,一切都是自己太過敏感,擅自將對方的名字染上曖昧氛圍,聽見花道改口這樣稱呼他就彆扭得說什麼都不肯開口。不過就是名字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他說服自己。
「學長。」於是他揚起頭,視線與三井交會,就算輸了也要輸得漂亮才行,不是嗎?「關於你剛剛的問題……」
「嗯?」眼看宮城態度放軟,三井的眼神瞬間亮起。其實自己本來也沒什麼特殊心思,就只是單純想在這樣的日子裡從對方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罷了,也不知怎麼搞的,平時喊得順口,真要他講的時候宮城又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三井一時起了玩心,這才搞出了這樣一幕。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他忽然發覺,平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態度桀驁不遜的宮城竟也有這樣的表情,真是有趣極了。他清了清喉嚨,挺起胸膛,露出燦爛笑容開口,「那我再問一次,今天是什麼日子?」
宮城瞪著他,像是要把他的臉看穿一個洞似的。三井愉快地等待,許久之後宮城才終於鬆開牙關,那句「——三井的日子。」聽起來像是勝利的號角。
以至於當他得寸進尺的又補上一句,「那我是誰?說說看我的名字。」時,他完全沒有想過宮城竟會如此面無表情,說出了他們認識之後第一次的稱呼—--
「壽。」湘北高中籃球隊隊長宮城良田語氣平淡不帶一絲情緒地說。
「等、等等、咦!」等到三井反應過來時,宮城早已掉頭離去。
心臟怦怦地跳。
呼吸也亂成一團。
少年們耳根發燙。
在三月的尾聲裡,春天已經來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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