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lahad Will Be Loved》
加拉哈德。
亞瑟王麾下的騎士之一,傳說中只有他才能最終尋得聖杯的下落,並且坐上專門為尋得聖杯的騎士而留的王位。
在加拉哈德出現之前,這個位置一直是空著的,沒有人能夠坐上。不合格的騎士坐上去後,會有殺身之禍,只有擁有純潔騎士之名的加拉哈德能夠安然無恙的坐上去,不受任何傷害。
因此,他的地位獨一無二。
※
伊格西雙手交疊,神情嚴肅地坐在會議室主位上。
他的視線不斷交錯掃著面前的兩個螢幕,上頭分別是這次加拉哈德候選訓練生最後一次測試的直播。
噢,對了,「射殺自己的狗」這項喪心病狂的測試被取消了,原因是他們沒有人能說得上殺死自己親手培育長大,並且盡忠職守的夥伴,和是否能順利完成組織指令到底有什麼實質上的關聯。
若非當年那個沒能扣下扳機的訓練生,世界早已在V-Day宣佈終結。沒能成為蘭斯洛特的男孩卻成了唯一一位非經正式管道加入的騎士,以加拉哈德的名號活躍於各項任務中,最終成為了騎士們的王。
這一切都跟他當年有沒有在暖爐前殺死可愛的小巴哥犬一點關係也沒有。
於是在所有人一致同意下,這項曾經造成多數騎士心理障礙的測試被刪除(再說,伊格西也沒有信心可以毫不動搖的下達這項指令,他可不像當年的切斯特.金那般鐵石心腸),但這並不代表金士曼降低騎士選拔的水準,相反地,候選人將面對更加考驗道德良知的情境。
——實境測試,這是經過重重考量後,研判最能得知候選人的實戰技巧及心理精神是否能夠完美勝任金士曼騎士的最佳方法。
螢幕裡的兩名男孩都熬過了艱困的訓練,一路過關斬將來到了最後的關卡,他們被要求輔佐現任騎士進行任務,出發之前,梅林故弄玄虛又把屍袋那一套說法拿出來嚇唬他們。
當然,候選人們還是受到保護的——沒有人會在訓練中死亡——那是到目前為止僅僅被打破過一次的原則。
伊格西深吸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不要想太多,關於過去那唯一一次的意外,那是將他送進這個世界的契機,也是現在他所擁有的生活的開端。他要求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將專注力放回眼前正在進行的測試中。儘管金士曼的工作人員都經過多年的專業訓練,號稱計畫進攻主要都市進行人種改造的敵軍也都是安排過的自己人,但力求逼真的炸藥和子彈可不會隨機應變,一切都必須交給現場的人員操作,只要一有失誤,便又會是一次的不可挽回。
幸好,訓練有素的部下們按照既定的計畫完美推演著任務,男孩們只知道自己必須和前輩搭檔取得機密文件,他們在佈置好的地下基地裡跑動著,靈巧閃避爆炸和槍擊。眼看任務就要完成,只要再拐過幾個彎,就能抵達對方的指揮處,機密文件近在眼前。
可就在此刻,在遙遠的裁縫店內,坐在起居室主位的伊格西調整了姿勢,原先交疊的雙手分了開來,輕輕貼在他西裝褲平整的熨線上。金士曼的王扭過頭朝隔壁正對著麥克風發號施令的梅林點了點頭。
年輕的新任梅林微微頷首,按了個鈕將通訊系統切換到私人頻道,伊格西能從螢幕上看見兩位現任騎士在接獲指令後不著痕跡的朝他們做了個瞭解的暗號。梅林又切換了一次頻道,向現場的工作人員確認一切是否準備就緒,空氣中默默飄著凝重緊張的氣氛。
伊格西深呼吸,真正的測試現在才要開始。
炸藥再度炸開,而這一次,跑在前頭的現任騎士卻沒能順利躲開(當然,是「刻意」的沒躲開)。爆炸的威力導致畫面劇烈搖動起來,年輕男孩的叫喊聲透過喇叭傳出,隨後是飛揚塵土落地後再度清晰起來的畫面。
高文和崔斯坦摀著腹側倒在地上,男孩們衝上前,焦急的情緒完全寫在臉上,也難怪,這畢竟是他們第一次進入任務情境,也是頭一次真正面對特務工作與死亡,再多的模擬作戰都比不過親身體驗,就算將外勤守則牢記印刻在大腦皺摺內,也不代表在直面真實情況的衝擊下能夠真正靈活運用。
伊格西直盯著螢幕評估候選人的表現,令他欣慰的是,男孩們很快整理好受到驚嚇的情緒,迅速冷靜下來檢查了騎士的傷勢(此時伊格西不免再次讚嘆金士曼後勤部門令人訝異的特殊化妝水準,要不是他早就知情這一切都只是作戲,那血淋淋的傷口跟幾乎斷開的骨頭簡直讓人不敢直視,彷彿自己的肋骨也跟著被炸開斷成兩截)。他眼帶讚許地望向梅林,後者則是面露微笑接受了來自王的無聲勉勵。
男孩們先後向總部回報了目前遭遇的情況,騎士重傷,任務尚未完成,追兵的腳步聲逐漸接近,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起來都是最糟糕的情況。
「梅林,請指示後續行動!支援還有多久可以到?高文看起來不太妙。」
「崔斯坦!撐住!我馬上叫支援!梅林!梅林!」
來自彼端的呼叫如此急迫,相較之下,明白這只是一場測試的裁縫店內則是寂靜許多,然而,不論是站在螢幕前拎著資料板的魔法師,還是坐在主位上的亞瑟都遠比表面上看起來還要忐忑。測試結果將關係到候選人的一輩子,這是當然的,除此之外,組織的未來也將交送到這群新生的騎士們手上,當他們這一代的人逐漸退休(或戰損,無可避免),全新的金士曼將由這些年輕的新血持續下去——而他們現在的首要目標,便是挑選出最珍貴最適當的新任騎士,讓加拉哈德之名能夠持續傳唱下去。
當然伊格西不否認,由於當年自己也是繼承了純潔騎士的名字,所以對於後繼者的要求和關注自然多了一些。這個名號帶給他的遠遠不只一份薪水優越工作和位在倫敦精華地段的獨棟別墅(那兒現在是蜜雪兒和黛西的住處),那些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全都化作了他體內流動的血液,形成了現在引領金士曼特務們邁向未來的亞瑟——伊格西.安文。
「任務終止,回到安全屋去。」梅林說。
收到終止命令後,他們一面整理僅存的武器裝備,將彈夾補滿、毀損並可能造成金士曼組織洩漏的部份則是就地處理掉,追兵的聲響越來越靠近,男孩們收拾好裝備後,試圖支撐起一旁昏迷騎士撤退,然而在戰場上光是顧好自己就已經足夠困難,要多帶一個失去意識的成年男性更是難上加難。拖著沉重腳步奮力向出口移動的加拉哈德候選人們早已失去了靈活身手,血液從騎士的西裝內滲出,沾染上他們的訓練服,行進之間高文和崔斯坦虛弱的扯了扯男孩的手臂,要他拋下自己獨自離去。
原先因騎士恢復意識而感到興奮的心情瞬間被澆熄,男孩們並不願接受這樣的提議,仍然執著地撐著受傷的騎士們持續往前走。
追兵雜沓的腳步聲近在耳邊,此時別說是完成任務了,就連自己會不會也無法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可男孩們雖舉步維艱卻仍堅持要把同伴帶到安全的地方去,這讓伊格西感到安慰,真正的騎士絕對不會允許拋下重要的夥伴自己逃跑。
然而真正的測試當然沒有這麼容易,若只是考驗他們能否照顧一個傷兵回到安全處,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測驗他們的特務技巧罷了,這些事情對於金士曼來說固然重要,可這些候選人都是騎士們帶來的一時之選,再加上梅林和整個後勤部的教導,自然不可能會有任何疑慮。
技巧是可以學習的,他們重視並期待的則是比技巧更高層級的事物。
伊格西轉頭朝梅林示意,後者則是讓雙手在鍵盤上輸入了某項指令,只見狹窄的通道齊聲炸開,模擬敵人尾隨在後的浩大攻擊聲響衝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小子,金士曼無法承受一次失去兩個成員,我告訴過你們騎士得學會取捨,現在的狀況下你能夠帶著傷患無恙逃脫的機率幾乎是零。」梅林壓下通話鈕這麼開口,在通道內壓低身子護著受傷同伴艱難行走的男孩們同時停下腳步怔愣幾秒,彷彿無法消化訓練官的話中含意。
梅林回過頭來朝他比了個手勢,並將視線落在王座前的按鈕上。伊格西清了清喉嚨後按下開關,指示燈亮起,他冷靜而平穩的下了王令。
「……自己回來吧。」他深呼吸,「小心安全。」
由於並沒預期會直接收到來自亞瑟的指示,男孩們的表情先是驚訝,接著在理解了這道命令背後隱含的意義後,露出慌張又猶豫的神情。受傷騎士的重量和溫度仍然壓在他們肩上,沉甸甸的,但卻是對方仍然活著的證明。梅林接回訊號,重新將亞瑟的指令再說了一遍,只見男孩們面露為難,伊格西非常理解這時候的天人交戰,怎麼可能做出選擇呢?每當走到這最後一關的時候他都在心裡感到抱歉,抱歉啊,讓你們經歷這種事情。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必須的,不論是對騎士而言或是對金士曼而言。
彷彿過了一整個世紀那麼久,左邊螢幕的年輕人終於再度開始動作,他低頭向重新陷入昏迷的崔斯坦道了聲歉,將他輕輕放在通道中一個相對隱密的角落,離去前不忘將他身上關於金士曼的物品收拾好,伊格西看著他朝著被組織放棄的騎士深深鞠躬後,咬著下唇急速撤退的模樣,吁了口氣。
「優秀的孩子。」有條不紊的執行了規章內的指示,冷靜而理智的選擇了遵從上頭的命令。
「是的。」梅林說,眼神卻跟伊格西一起盯著右方的螢幕。
那個男孩攙扶著高文,同樣來到走道邊的遮掩處,他讓受傷騎士靠著牆坐下,卻扯開自己手臂的袖子繞過他受傷的腹側打結充當止血條,他拍了拍騎士的臉,探了他的鼻息,很微弱但卻確實的呼吸著。他抬起頭四處張望——當然不可能是因為發現了這其實只是一場戲,畢竟這可是超越好萊塢等級的場景——伊格西想男孩大概在評估可能性,關於他們同時生存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孩便重新撐起高文的身體,他利用物理學和解剖學的知識將騎士牢牢的卡在自己肩上,用一種最省力的姿勢開始移動起來。
他放棄了梅林透過通訊系統告知他的最短距離,轉往另一條相對起來較遠可是較為隱蔽的小路。敵人都聚集在主要幹道上,他順利躲開多數的追兵,肩上高文的重量幾乎壓得他難以行動,但男孩仍然不斷調整著使力的角度,堅持帶著他撤退。直到他們拐過一個小轉角,與一整列突然出現的手持衝鋒槍的男人們正面接觸。
結束了。男孩心想。當槍口緩緩上抬直指他的腦門時他重重呼了口氣,如釋重負一般,他從訓練衣口袋裡掏出兩個膠囊,將其中一個塞進高文嘴裡,接著在對方朝他衝過來阻止之前吞進口中。
就這樣了,當膠囊在口中融化的時候他想,自己終究失敗了,但至少還記得訓練官的教導,無論何時都不拋棄自己的同伴,無論何時都不背叛自己的組織。
如果梅林在這兒會稱讚他的吧?男孩在閉上眼睛時如此冀望著。
然而他卻沒有如預想一般的死於氰化物。
男孩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通道冰涼的地板上,而高文則是精神十足的蹲坐在他身旁。
「高文?」他疑惑的開口。
「忽視總部的命令可不是什麼好現象。」高文說,男孩深知自己無視命令,他垂下頭認知到這其實是測試的一部分,而他搞砸了。可高文下一秒卻勾起嘴角給了他一個笑容,「但仍然謝謝你拼了命救我。」
「不、我……」
男孩沮喪的抬起眼,正打算開口的同時看見了從騎士後方朝自己靠近的熟悉身影。
「梅林?」
金士曼首席軍需官兼訓練官拎著記錄板神色嚴肅,走路的姿勢一如往常筆挺堅定。他走到他們面前,高文輕鬆但不失禮儀的朝他打了聲招呼,梅林微微頷首後將視線定在了男孩身上。
年輕人被這樣注視不由得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儘管私底下他跟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訓練官有著不錯的交情,但在這種時刻仍然謹記著彼此的身份,而他,幾分鐘前才違背了組織下達的命令,要不是這只是場測驗,金士曼將會因此折損一名優秀騎士和一個原先有可能繼承加拉哈德之名的訓練生。
噢,他現在真希望不要這麼快就面對淘汰出局的命運,男孩深呼吸,等待梅林的評論。
「如高文所說,擅自行動會造成組織巨大的困擾和任務失敗的高風險,總部下的命令都經過後勤部超級電腦精密計算,是從整體角度評估出來的最佳方案。」梅林的音調不帶任何情緒,只是平鋪直述地提出意見。男孩的眼中閃著落寞,他輕輕咬著下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梅林見到他這個樣子不禁輕輕笑了出來,軍需官瞥了眼記錄板,再度開口,「然而更重要的是不顧一切相信自己信念的勇氣和努力,小子,很高興你並沒有放棄高文,謝謝你,加拉哈德。」
年輕人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他抬起頭,視線和軍需官相會,身旁的高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嘿,歡迎加入。」
「呃,謝謝。」他生硬的回應,仍處在一種恍惚的狀態,對於自己真的通過最終測試成為加拉哈德的繼承人這點沒有絲毫真實感。
「正式的任命儀式將會在總部舉行,由亞瑟親自主持,全部的騎士都會出席——國外支部的同事也將會透過通訊系統參與,這你應該已經見識過了——有些必要文件需要你簽署,大多是些保密和工作說明等等,」梅林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繼續說,但卻在這時停頓了幾秒,他看了看重新恢復專注力的新任加拉哈德,一邊微微蹙起眉毛,斟酌著該如何措辭,男孩好奇的回望他,能夠看見一向冷靜自持的梅林這副模樣可是相當新奇的事情,他眨眨眼,最終還是張口這麼說。
「另外,關於加拉哈德獨特的傳統,我必須要先提醒你……」
※
「亞瑟。」
聽見門邊傳來叫喚聲,伊格西在一大堆厚重文件之中抬眼,年輕的梅林拎著從上一任那裡繼承下來的記錄板,直挺挺站在長桌的尾端,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朝他微微行禮。
「已經準備好了。」
聽見梅林簡短的表示,伊格西朝他點點頭,告訴對方自己必須先將手邊這些文件處理完畢。金士曼的王重新埋首於從世界各地傳遞而來的最新消息之中,並且時不時行雲流水般執起鋼筆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姓。剛上任沒幾年的軍需官安靜待在起居室角落等著,伊格西可以從眼角餘光看見梅林的標準站姿,堅定挺拔自信卻不張狂。
他想起退任的老梅林——想到這個介紹詞他就忍不住露出嘴邊的一抹輕笑,噢,梅林不會喜歡這個形容的,可怎麼辦呢,他們都必須承認自己已經老了,而這個世界即將被年輕的孩子們主宰——前任梅林,那個訓練他成為騎士的男人,告訴他刀槍的使用方法、化學武器的調製步驟以及人體每一處致命弱點的男人,也曾經穿著一模一樣的毛線衫,拎著一模一樣的記錄板,站在一模一樣的角落,用著一模一樣的姿勢。
兩位梅林的姿態重疊在一起。
有的時候他會想,是不是加入了金士曼並且繼承了某個名號之後,就會順便連帶繼承了那位騎士從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不斷流淌的靈魂與血液,刻印在心臟上,讓它跟隨著心跳節奏不斷在身體裡流動,最終形成了能夠與騎士之名相稱的紳士。
就如同他自己,從一個毛躁的街頭小子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伊格西還能想起當年那個下午空氣聞起來的味道,警局窄小的審問室、接線生機械似的嗓音、踏出警局時刺眼的陽光和哈利朝他搭話時影子烙在牆上的樣子。
總是和朋友們廝混的黑王子酒吧在一瞬間成為了改變他所在宇宙的起始點——當晚,推開裁縫店時玻璃大門的手感仍牢牢記在他心底,還有地底列車向前噴射的速度,那讓他的身體隱隱發熱,腦袋充滿了各種對於未來的想像,那些不忍回憶的過去都被遠遠的拋在了後頭。
他從訓練中失敗,但最終命運仍讓他成為騎士的一員。他永遠忘不了這一切,忘不了當他繼承了加拉哈德名號時,不由自主挺起的身板和從心中自然而然散發出的使命感。
那不是因為他身上穿了薩佛街手工製作貴得要死的西裝,也不是因為他即將獲得一棟位在倫敦市中心的豪華公寓。而是在那一瞬間他成為了加拉哈德,中世代騎士的高貴靈魂在他體內重生,並且隨著日子逐漸茁壯。
那一切遠得好像上輩子的事情,卻又清晰的就像上一秒才剛發生。
他放下手中的鋼筆,推開那張厚重結實的木椅時,梅林迎上他的目光。那深褐色的瞳仁中閃著內斂又沉穩的目光,就像前任的梅林一樣自信,伊格西想。
他們踏進第一試衣間,搭上了地底列車直奔總部。
「這邊請,亞瑟。」梅林在大宅子裡替他指路,伊格西跟隨軍需官的指示在移動。自從他升任金士曼的王後,便不再進行外勤工作,能夠重溫騎士生涯中不可或缺的背景音,倒是令他有些懷念。
兩人的腳步聲在長長的迴廊裡響起,窗外太陽逐漸西下,金黃色的夕陽灑在地毯上就像是濃郁的荷蘭醬。
「你跟他解釋過這一切了嗎?」伊格西開口。
「是。」梅林回應道。
「所有的一切?」
「……我想是的。」這次的回應語氣則是沒有那麼堅定。
伊格西笑了笑,他相信梅林的辦事能力,絕對沒有問題。可他同時也知道,他等等要做的事情當年也實在是令剛要成為騎士的自己動搖遲疑驚嚇不已,而且是很深刻的那種。
§
任命儀式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簡單。
伊格西填寫了幾份文件,簽署了一些保密條款跟開戶表格(老天,他還以為金士曼有自己的銀行呢)然後他就正式成了加拉哈德。
「就這樣?」他將梅林遞給他的複印本隨意對折收進口袋,惹來魔法師略帶譴責的目光。
「什麼?」
「我以為⋯⋯你知道的,」男孩眨眨眼說,「不是應該要在某個華麗的大廳,穿著中世代的服裝,接著我得跪在哈利的王位前,說些文鄒鄒的誓詞,讓哈利拿著長劍輕點我的兩邊肩膀,也許我還得親吻他的手背以示忠誠?」
「年輕人,你看太多電視了,」梅林皺眉,「我們不會為了任命儀式去租借禮服跟場地,也沒有那些花俏的宣誓活動,你加入的是一個秘密的特務組織,不是大學的演劇部。」
伊格西聳聳肩,看著面前的梅林,確認對方沒有要再度拿出任何紙張或屍袋威嚇他如果將金士曼的秘密洩漏出去便要他屍骨無存後,兩手一攤開口,「所以,就這樣?我正式成為加拉哈德了?」
「以程序上而言,是。」梅林上下打量他一眼。
「什麼意思?」伊格西疑惑地問。
「亞瑟要見你。」梅林說,「那是加拉哈德任命儀式的最後一關。」
「喔,好。」
可當他抬腳準備離開梅林的辦公室前往亞瑟那兒時,梅林卻叫住他。伊格西回頭,魔法師的臉上帶著一抹笑容——而所有認識梅林的人都知道,當他臉上掛著那樣的笑意時,就代表有什麼事情不太對勁了。
「梅林?」新上任的騎士瞇起眼睛,「有哪裡不對嗎?」
「沒事。」魔法師微笑著看著他,「記住我說的,加拉哈德,你繼承的是純潔騎士的名號。」
「我知道,但那跟我要去見亞瑟有什麼關聯嗎?」
「你馬上就會懂的。」
梅林拋下一句難解的句子後,便揮揮手將他趕離了辦公室。
然而,當伊格西推開亞瑟辦公室的大門時,哈利只是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等著他。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有點緊張,大概類似當年在學校裡被叫到校長室那樣忐忑的心情,然而他知道,自己已經跟當年不一樣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成天闖禍的年輕人,而是一位優雅而堅強的紳士。伊格西深呼吸踏進房間,年長的紳士也在同一時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亞瑟。」伊格西開口。
「加拉哈德。」哈利回應。
他們彼此對視了一陣,接著臉上同時綻開笑容。
這並不是哈利第一次如此稱呼他,然而聽起來卻如此不同,伊格西想,他曾經很抗拒繼承這個名號,當哈利仍然昏迷躺在病床上時,他幾乎是不可思議的從梅林口中聽見要他擔任加拉哈德的這個提議。他不要從哈利身上奪去加拉哈德,他沒有資格。
可是如今,當哈利如此溫柔堅定地念出來這個名字,加拉哈德,這個名字突然之間有了更多、更深、更柔軟的意義。
眼前的這個男人將他從黑暗深淵中拉起,告訴他什麼是最珍貴的騎士精神,教導他如何調製完美的馬丁尼,讓他明白值得追求的不是上流社會的口音,階層和家庭從來就不應該阻礙他成為更好的人。
重要的是超越以前的自己,他謹遵著這條教誨,從頭到尾都沒有忘記過,最終站在了哈利的面前,他的王的面前,背脊挺直,自信而優雅。
「很高興能夠見到你穿上這套西裝。」哈利繞過書桌走到伊格西面前,帶著讚許眼光掃射了年輕紳士的打扮。伊格西身上的黑色西裝雖然可以說是整潔乾淨,可哈利仍然能看出上面佈著彈痕與摩擦留下的細小痕跡。一般說起來,紳士絕不該在這樣重要的場合穿著如此的服裝。什麼樣的場合應該搭配什麼樣的衣著舉止,他相信梅林肯定確保了每一位金士曼騎士將這條守則謹記在心。
然而哈利完全能夠理解伊格西之所以選擇了以這套西裝的理由。那是當年他在最終選拔之前送給男孩,卻無緣親眼見到他第一次穿上的西裝。哈利從梅林那兒聽說,這些日子以來,伊格西總是穿著這套對他來說近乎護身符的西裝出任務。這讓哈利感到既窩心又惆悵。他對於男孩如此珍視自己送的禮物而開心,卻又對他這近乎執著的舉動感到內疚。
「這是你送我的第一套西裝。」伊格西驕傲的挺起胸膛,擺出一個端正的姿勢,臉上那股自信的神情讓哈利非常自豪,卻同時想起當年那個在武器庫裡行著調皮德國禮儀的淘氣男孩。
「如何?」年輕人語氣輕快的發問。
「訂製西裝永遠不會出錯。」哈利笑著說,「但你瘦了很多,金士曼感謝你的努力付出,你得擁有一件新的西裝才行。」
「多虧梅林慘無人道的行程安排。」伊格西聳聳肩,「你懂的。」
「完全理解,」哈利點點頭,「我可是經歷了這一切將近二十年,才好不容易從被梅林使喚晉升為能夠使喚梅林的角色。」
「嘿,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嗎?」
「千萬別讓他知道,不然我就得成為第一個必須出外勤的亞瑟了。」
「我猜梅林大概已經知道了。」
「總是逃不過老大哥,不是嗎?」
「抱歉,我得為了捍衛自己的清白打斷兩位愉快的談話。」
梅林的聲音突然出現截斷了他們的調侃,魔法師的語氣聽起來一如既往的帶著不以為然。
「抱歉梅林。」
「你們的確是需要感到抱歉,」梅林說,「在你們進入正題之前,請幫個忙,關掉通訊系統好嗎?我以為這是一種常識,但似乎永遠有人學不會。」
「也許你可以幫我們從那頭切斷,」哈利笑著說,「當然,若是這大宅裡藏著某些只有魔法師才關閉得了的特殊監視網我也不會太過驚訝。」
「謝謝你的提議,但請原諒我並沒有那樣的打算,」梅林輕哼了一聲,接著再度開口,點名了站在一旁對兩位前輩的對話感到一頭霧水的年輕騎士,「加拉哈德,請謹記我們的亞瑟才剛從致命的昏迷中甦醒沒有多久。」
「什麼?」伊格西反問,然而卻沒有得到魔法師正面的回應。
「晚安,祝兩位有個愉快的夜晚。」
隨著通訊系統那端沉默下來,伊格西看著眼前的哈利,一頭霧水的樣子讓年長的紳士不禁失笑。然而很快的他斂起笑容,一抹嚴肅的神情爬上他的臉。這大概是梅林所謂的正經事?伊格西意識到這點後同樣收起玩鬧的心情,他整了整西裝,將視線落在哈利的身上。年長的紳士緩慢踱步朝他靠近,最後停在他身前大約一公尺的距離處。
「哈利?」
「騎士必須宣誓效忠組織、效忠他的王,伊格西。」
「當然,我知道,哈利。」年輕人露出笑容,「這你不用擔心,我口風很緊,就算有人把我綁在鐵軌上要脅要輾過去,我也不會供出金士曼的。」
他想起當年狄恩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說出那天在黑王子酒吧發生的經過,也想起還是訓練生時,頭痛欲裂從被下藥的狀態甦醒卻發現自己手腳都被固定在軌道上,不是背叛組織,就是葬身倫敦地底的測試內容。
嘿,哈利該不會忘了這一切吧?他微微皺起眉頭,想著方才梅林的提醒,難道那句「亞瑟才剛從致命的昏迷中甦醒沒有多久」,是指他的導師也許有記憶方面的障礙?
「不,伊格西,我指的是,加拉哈德必須宣誓,並且獻上他的忠貞——」哈利彷彿能從他的細微表情讀懂他的想法,而這總讓伊格西感到驚奇。可就在他打算再度開口宣示自己的忠誠時,面前的哈利卻停下話語,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像是猶豫著該用什麼樣的詞語才能正確表達他的意思,卻又不會嚇到眼前這個男孩。
「忠貞,伊格西。」他嘆口氣,抬起頭迎向男孩的目光,下定決心般的說出讓年輕人以為自己聽錯的下一句話。
「——忠誠和貞節,親愛的純潔騎士加拉哈德。」
「抱歉?」
「只是一個過時的傳統。」哈利擺擺手,「可以看作是過去掌權者的自大,或是對於傳說的過度渲染。」
「我恐怕沒有搞清楚你的意思,哈利。」
「雖然沒有寫明在任何金士曼標準規章裡,但……好吧,讓我們簡單明瞭的解決這一切,」哈利做了個深呼吸,他沒有想過活到這把年紀居然還會對這種事情感到困窘,這本當只是一件工作——儘管他從來也沒想過這會落到他手中——可不知怎麼搞的,也許是因為面對的是這個年輕人,他想,這一切遠比他想像中還要艱難。「根據某種不成文的習俗,加拉哈德必須在任命儀式中獻上自己的純潔,給亞瑟。」哈利偏了偏頭,再次開口,「象牙塔裡含著銀湯匙出生的混蛋,我知道。」
伊格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他努力維持不要讓自己的嘴巴張開太久,那只會讓他看起來像個愚蠢的青少年。他現在完全理解了梅林之所以堅持不在自己的代理期間讓他正式成為加拉哈德的原因,同時也理解了方才的那一句提醒。
「等等……先讓我搞清楚……只有加拉哈德?」
「要怪就怪他純潔騎士的稱號吧。」哈利聳肩,「但由於世界已經重生一遍,如同你所說,我們都應當拋開過去守舊的思維邁向未來,這種不合時宜的傳統就讓他、」
「嘿,哈利。」伊格西打斷長者的話,朝他露出笑容,「你知道嗎,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第一次覺得這種充滿階級歧視的規矩,還蠻……該怎麼說呢,蠻好的?」
「抱歉?」哈利訝異的看著面前的青年,可他沒有等到任何口頭解釋,伊格西主動向前消弭了最後一公尺的距離,雙臂溫柔堅定的將他圈在懷中,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的疑問。
「伊格西,聽我說,」哈利略顯僵硬的低頭看向靠在自己胸前的年輕人,「你真的可以不用、我是說,我們真的……」
「我在病床前說的都是真心話,哈利,真的。」伊格西抬頭由下往上看著他的導師、他的王、他所敬愛傾慕的哈利.哈特。
水汪汪的眼珠看向他的樣子讓他想起了那隻總是耍賴的巴哥犬,和他的約克夏,哈利絕望的想,伊格西的潛意識溝通技巧看來已經運用地出神入化,他不知該感到欣慰還是悲哀。
他當然沒有忘記,也不曾懷疑過伊格西對他說過的話。當他虛弱疲累的從漫長昏迷中甦醒後,這個男孩趴在他床邊嚎啕大哭,眼淚和鼻涕都被他胡亂擦在袖管上,一直到梅林威脅他再不讓醫療部完成檢查就要把他丟去南極圈進行三個月的駐點任務,這才能夠讓年輕人願意離開距離哈利最近的位置。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哈利發現男孩對他抱持著超越了推薦人與候選人的情感,只要沒有任務,伊格西便會帶著一堆唱片和小說來探望他,男孩會為他切水果,為他整理床舖,為他因惡夢而驚醒的夜晚輕輕哼著安撫的歌。
他不敢問為什麼,因為他早就知道答案。
他已經讓安文家失去一個男人,他不能也不該再帶走另外一個。
可伊格西在那個夜晚、那個他終於決定狠下心在男孩開口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之前,徹底切斷可能性的夜晚,對他說了致命的三個字。
男孩靠在他的床前,對他說了,「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
他想不起來那個晚上是怎麼和伊格西道別的,後來的日子他忙於接任亞瑟的各種雜務,伊格西也作為加拉哈德世界奔波,他原本以為那就這樣了,時間終究會沖淡一切,他們都可以回到原本的軌道上,作為上司與下屬,作為師長與學生,作為同事,作為朋友,都遠遠要比作為情人來的正確。
可如今那個男孩擁抱著他,略高他一些的體溫和熱烈的感情透過布料一同傳遞過來,他覺得一陣暈眩,並同時發現了自己其實並不是那麼想推開他。哈利發出一聲淺淺的哀鳴,彷彿受到鼓舞一般,伊格西的雙手收緊了些,將他牢牢的擁著,湖綠色的眼睛就像水面底下的漩渦,纏著他的手腳他的思緒他的心跳他的全部,將他向下拉扯直到淹沒。
哈利,我愛你。伊格西無聲用唇型再度對他說,而這一次,哈利.哈特決定放手一搏。
他舉起手沿著伊格西的西裝下緣靠上他的後腰,將彼此的身體拉得更近,他可以聞到男孩身上帶甜味的香水,混合著自己慣用的木質調氣味,成為一種嶄新的、揉合他們兩人性格與特質的香氣。
就在這個時候,伊格西的唇覆上他的,小心翼翼,柔軟的觸感輕輕貼了上來,然後緩緩離開。近乎幻覺的一個吻,他想,近乎幻覺。
「哈利,讓我成為你的騎士。」男孩舉起他的手,在他歷經各種磨練而顯得粗糙的手背上烙下另一個吻。
「⋯⋯紳士可不能隨便訂下承諾。」他努力穩住幾乎顫抖起來的聲線,手上被吻過的肌膚像火灼燒般發燙。
「我會用一輩子來證明。」男孩漾開炫目的笑容,幾乎令人無法直視那樣地燦爛。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將這些年來所有的寂寞、不安和困惑都趕出體內,徹底清空才能容納新的情緒進來,那是伊格西帶給他的,炙熱卻不扎人的愛。
哈利掙脫伊格西的懷抱,在年輕人略帶驚訝的目光之下示意他跟著自己跨越整間辦公室。推開位在角落的木門後,一間臥室出現在他們眼前。
「加拉哈德。」
哈利坐在床沿看向他,以騎士名號稱呼他的舉動讓伊格西不由自主挺起了身板,準備隨時回應王的命令。伊格西的反射行為讓哈利再度笑了起來,兩個酒窩點綴在他的臉頰上,讓他瞬間少了幾分嚴肅。
「亞瑟。」伊格西屏息等待著。
「⋯⋯成為我的騎士。」
終於,哈利這麼說。
新任騎士走到他面前跪下,哈利並沒有手持長劍,像個真正的君王般輕擊他的肩冊封他為騎士,但他卻低下身,緩慢而莊重的在伊格西兩邊的肩膀和頭頂分別落下親吻。
等到嘴唇一離開他的髮漩,男孩站起身來,朝他的亞瑟王微微欠身行禮後,便一件一件的將身上的衣物卸下。
先是皮鞋和黑襪,接著是那件直條紋的西裝外套以及紅白相間的領帶,伊格西在哈利的注視下一顆顆解開鈕扣,露出經過鍛鍊而精壯的上半身,然後他將皮帶抽開,毫不猶豫的褪下西裝褲和底褲,終於渾身赤裸地站在哈利面前。
儘管並不是第一次在人前脫個精光,但失去衣物遮掩身體總是令人害臊。奇怪的是面對哈利的目光,他一點也不感到羞恥或難堪,反而有種將自己的一切全數交出的安心和暢快。
長者的視線在他的肌膚上來回掃過,他可以感覺得到炙熱眼神沿著皮膚上因任務而留下的疤痕移動,哈利安靜的凝視著他,像是要牢牢記住他未參與的每一道任務。
「轉過身去。」哈利說,而伊格西照做。
就算背對著對方,他也能感覺到長者持續看顧著他背後的傷,突然之間有個溫軟潮濕的物體輕撫上他的腰,順著上頭某一次遭恐怖份子持刀襲擊所留下來的痕跡移動,他怔愣了幾秒後才驚覺,那是哈利的吻。
柔軟潮濕的觸感蔓延在他的肌膚上,哈利一面發出細小的親吻聲一面從後方擁抱住伊格西。柔滑的西裝布料貼上他的背,他能感覺到哈利站起身,順勢將吻帶往肩膀和頸邊,他能感覺到哈利的吐息和新生鬍渣帶來的搔癢,同時也感覺到一雙帶著繭的手掌輕輕撫上他的腰,在他的胯骨上來回撫摸。
他想轉身回頭,但哈利的動作溫柔卻強硬的制止了他。伊格西只能直挺挺地站著,任由對方靈巧的手指在身上游移觸碰,這對一個正值青春期的男孩來說實在太過難捱,哈利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點燃他身上的火焰,一路順著從後腰處燃燒至鼠蹊,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老天,那是哈利,他的導師正以一種類似按摩的手法揉捏他的每一束肌肉,輕掃過每一寸肌膚——想到這裡他的下腹便忍不住騷動,血液集中到了該處,裸露在空氣中的下身微微昂起頭來。
哈利將嘴唇移到了他的耳垂,他張口含住小巧的耳珠,用舌尖小心地戳刺,這讓伊格西忍不住縮起脖子,企圖躲避敏感處遭到更猛烈的攻勢。
與此同時,一陣溫熱的觸感突如其來的包覆住他那已然勃起的陰莖,他輕顫了一秒,像是電流通過一般,酥麻的感覺沿著脊椎一路竄上來。哈利的手沿著柱身搓揉、擠壓,由根部往前端推,然後再向後滑。
「哈、哈利?」沒有料到長者會突然替他手淫,伊格西驚慌地叫出聲,然而哈利的動作卻沒有打算停止的意思,他的手掌規律而流暢的前後動作,拇指時不時蹭過頂端的窄小洞口,被點燃的情慾讓他的陰莖越來越腫脹,泛紅充血的蕈狀端變得敏感,一旦哈利的指頭刻意按壓就會引起年輕人更強烈的反應。
「唔⋯⋯」
伊格西瞇起眼睛,任由對方掌控自己的身體,他不知道哈利為什麼會如此了解自己喜歡的頻率和力道,也許是對方常年訓練而來的技巧。想到這,他拒絕繼續思考對方過去曾經替多少人做過這件事情,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哈利現在在替他手淫,而那竟然比過去任何一次他的自瀆都還要來得更加暢快舒爽。
渾身的血液全都集中到了下身去,哈利的套弄動作逐漸加快,不但更加仔細的將翹挺且開始流出前液的器官掌握在手中,甚至也顧及到了隱藏在底下的兩顆囊球。
粗糙的皮膚輕撫上細嫩敏感處,加上液體潤滑之後哈利的活塞動作進行得更順暢,儘管他現在渾身赤裸的站在略帶寒氣的屋子裡,伊格西卻忍不住弓起身子,血液熱得像是要沸騰一般。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哈利的掌握之中,每一次的動作都能聽見嘖嘖的水聲,他陰莖上的皮膚被搓開,隨後又跟著哈利手掌的動作縮回去,接著又再度被撐開拉長,直到最頂端。
硬燙的性器已經來到極限,翹挺緊貼著伊格西平坦的小腹,若不是哈利從身後撐著他,如此強烈的快感幾乎讓他站不住腳,男孩雙腿微微打顫,咬著下唇企圖不要太丟臉的發出呻吟。哈利卻在此時讓原先撐著他腰側的另一隻手加入了戰局,套弄下身的動作持續著,平坦下腹也同時被時重時輕的按摩。手掌輕壓著他的鼠蹊部,有一下沒一下的掃過囊袋。撫慰著性器的手圈緊,將他牢牢包覆在裡面,猛然提升的套弄速度讓他發出了第一聲悶哼。
「嗚呃——」
聽見男孩的叫聲,哈利顯得相當滿意,他刻意攻擊伊格西敏感脆弱的蕈狀端,用指甲輕輕沿著那圈環狀溝摳弄,紅腫的頂端汨出更多前液,打濕了他的手和伊格西整片下體。
「哈、哈利⋯⋯」男孩的粗喘變得明顯,經過訓練而結實精壯的身子幾乎癱在他身上。哈利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男孩更舒服,他加快手上的速度以及按摩下腹的力道,將懷中的伊格西幾乎逼入瘋狂。男孩的汗水順著胸肌向下滑,強烈的快感和想要釋放的慾望逼著他開始挺腰迎合哈利的動作,小幅度的前後擺動就能讓他攀上頂峰。在哈利的一次猛推到底的套弄之下,伊格西迎來了高潮,他不知道原來光是用手就能讓自己射出這麼多,精液噴射而出,甚至沾上他的胸口,哈利的手上也沾滿了濁白的液體,而他只能在射精過後大口喘著氣。
所以就是這樣了,伊格西的大腦終於從一片空白中恢復作用時他想,自己完成了最終的騎士任命程序,就在哈利手中達到頂峰的那一瞬間。
「天啊,哈利。」他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找回自己站穩的力氣。
「還好嗎?」年長的紳士開口發問。
「甚至比我自己來還好。」男孩發出滿足的嘆息,「老天,這真是太驚人了。」
「謝謝你的稱讚,但我是在問你身體的狀況,而不是想聽你對我的性愛技巧有所評論。」
「身體?噢,我很、很好。」伊格西有些慌亂地回應,因為就在此時他發現自己已經釋放過一輪的器官居然再度揚起頭來。
哈利當然也注意到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總有著源源不絕的活力。他想。然而當伊格西發現了哈利的目光後,一陣困窘直撲而來,就算三分鐘前自己才在對方手裡高潮過一輪,不管怎麼說,這都令人相當難為情。
他稍微側過身想撈起被整齊堆疊的衣物遮掩,但就當他即將伸手抓起底褲時,哈利卻阻止了他的動作。
「哈利?」男孩疑惑的望向對方握住他前臂的手掌,那股溫熱粗糙卻堅定不容置疑的力道,平時操作著槍枝和鋼筆的美麗指頭,上面甚至還沾著自己的體液。
「噢,等等,我去拿個什麼給你清理乾淨。」伊格西探頭搜尋著任何可以清潔的東西,衛生紙或手帕,他從自己的西裝外套口袋裡抽出繡有金士曼紋章的絲質手帕遞給哈利,「抱歉我現在只有這個。」
可哈利卻沒有接過手帕,只是什麼話也沒說卻低下了頭,伊格西順著長者的視線向下望,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哈利雙腿之間的一座小山丘。
「我想我的年紀還不至於太快忘記事情,」哈利緩緩開口,「幾分鐘前有個男孩說要用一輩子證明他的承諾。」
伊格西不確定自己是否誤會了哈利話中的含意,只能像個傻呼呼的年輕人一般呆愣站著,思考該採取什麼樣的動作才不會太過失禮。
「真正的紳士是不會讓另一半直接開口要求這些的。」哈利微笑說道,「我們要在這裡耗上一整天,還是痛快地來一場?」
伊格西分不清自己是因為那句「另一半」而感到興奮,還是因為面前的哈利如此明顯的邀請。但不管是哪一個原因,他的下半身都因此更加脹痛。
「伊格西,」哈利往後坐在了床上,床舖因此稍稍凹陷了一角。「你打算遵守你的諾言嗎?」
年輕人再也壓抑不住澎湃的慾望,他立刻回過身,將長者壓倒在了床上,哈利平時總梳理整齊的棕色頭髮散落開來,他跨坐在哈利身體兩側,由上往下看著他的王,他的導師,他年長的男朋友。
他近乎虔誠的俯身落下親吻,在嘴唇上、在臉頰上、在側頸上、在喉結上。伊格西的動作像隻熱切的幼犬,可他的吻卻如蜻蜓點水般滑過哈利的肌膚。
那是哈利,是他景仰愛慕,好不容易才追尋而至的哈利,他深怕太過急躁會使對方反感。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將舌尖探出,輕舔哈利乾燥的嘴唇,接著試探性的深入對方口腔,他沒有很快的撬開哈利整齊的牙齒,只是細細掃過牙齦,吸吮對方的下唇發出嘖嘖水聲,如此這般溫柔輕緩就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鼻腔內盈滿了哈利慣用的香水味,在哈利默許的眼神中他將脖子埋進了對方的胸前,一面鬆開他的領帶,他解開哈利合身白色襯衫的頭兩顆鈕扣,平時總被高級布料遮掩的鎖骨像兩灣深潭引誘著他的陷落。於是伊格西伏上前小力啃著形狀美好的突出,一面向下探索著解開所有鈕扣,隨著鈕扣一顆顆被解開,哈利的胸口逐漸顯露在他面前,儘管是在外頭出生入死的特務,但哈利的膚色仍算白皙細緻,而如今更是染上一層淺淺的粉紅色。
親吻仍然持續著,當伊格西的手忙於抽出哈利的皮帶時,年長的紳士配合抬起臀部,讓長褲跟底褲同時被年輕人脫去,早已勃起的陰莖順勢貼上了趴在他身上的小伙子的下身,跟伊格西的蹭在一起。
儘管才剛釋放過一輪,但伊格西的下身仍因興奮而泛著水光,哈利的也是,隨著伊格西不斷移動,他們的下身蹭在一起,互相刮過彼此潮濕的頂端。
男孩在他身上吐出的氣息既沉重又灼熱,哈利可以感覺到抵在他們下腹的玩意兒又膨脹了幾分。然而也許太過緊張、太過擔心他、太過……對於同性之間的性事感覺陌生,哈利在心裡微笑起來,總之伊格西的表現雖然不能稱得上糟糕,但以一名特務而言可就不夠高竿了。
「年輕人,你可以含住它們。」他決定出聲指導一下對方,畢竟從各種不同角度看來他都是伊格西的導師。
「什麼?」伊格西茫然的回應,卻在意會到哈利指的是他胸前的兩點時吞了口口水。
「含住它,然後用你的舌頭取悅它。」
接到指令的伊格西小心翼翼的張開口,將哈利的乳尖納入口腔,兩片唇瓣貼上乳暈時他感覺到身下人若有似無的發出一聲悶哼。他像是嬰兒一般先嘗試著用力吸吮,感覺到乳尖受到刺激而開始充血後,這才將舌尖輕輕覆上。濕黏的觸感包圍著他,並沿著小巧的形狀舔舐。伊格西很快的掌握到訣竅,柔軟舌尖繞著打轉,偶爾配合著吸吮的力道,成功讓乳尖站立起來。
「也許你可以用上牙齒。」哈利仰著頭接著說,「輕一點,對,就是這樣。」
男孩依照他的指示取悅他,牙齒以一種幼獸玩耍的力道囓咬他兩邊的乳尖,沒有被照顧到的那一側就用手指繼續撫慰。哈利享受著他的愛撫並發出淺淺的低吟,對伊格西來說不管視覺或聽覺都是非常巨大的衝擊。
不可否認他曾經幻想過哈利那副總是隱藏在高檔西裝底下的軀體會是什麼模樣,在他無可救藥的妄想裡,他恣意的撫摸親吻哈利結實精壯有著優美曲線的身體,雖已不再年輕但保養得宜的肌膚仍然細緻,沒有一絲贅肉的腰線和一雙修長的腿總能激發他最深層最熱切的慾望。
但是在這一刻,伊格西卻發現面前真實的哈利遠比他最最下流的妄想都還要更美好。
長者的肌膚因為情慾而泛紅,哈利有著寬闊的肩膀和胸肌,那讓他不論穿上什麼樣的服裝都非常上相,沿著肋骨向下,是結實精壯的腹肌。就算經過了嚴重的槍傷,在復健到一定程度後哈利也不曾因此忽略鍛鍊自己的身體。這就是專業,伊格西想。他讓手掌沿著上面密佈的道道傷痕緩緩移動,那些傷多半都已經隨著時間流逝而退去,只留下清淺的痕跡,但他仍能想像當時怵目驚心的畫面。伊格西模仿著哈利對他做的,用一個個密密麻麻的碎吻封緘那些傷,是這些過去形成了現在的哈利,因此它們值得被這樣珍惜對待。
顯然男孩的輕吻又燃起了一些什麼,哈利斷斷續續的在他撫摸大腿內側時發出呻吟,男孩捧著他的膝蓋,在上頭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吻,最終才緩緩分開他的大腿,讓他完整的敞開在自己面前。
修長的雙腿之間是早已興奮起來的性器,伊格西簡直無法呼吸,面對這樣的景色也幾乎忍不得眨眼,他咬住下唇努力讓自己理智下來,可不能就這麼直接貫穿對方。
「哈利。」他乾巴巴的說,而長者則是抬眼看了看他。「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面對躊躇不安的年輕戀人,哈利輕呼了口氣,然後開口,「不。」
這聲拒絕讓伊格西瞬間變了臉,可下一秒他看見他年長的導師隨後漾起笑容,再一次向他開口。
「你得先讓我準備好。」哈利拉過幾顆枕頭,「墊在我的腰後,我可不像你們這些年輕小伙子這麼柔軟。」
由於後方墊了個東西,這讓哈利的身子更加向前展開,伊格西可以清楚的看見在挺立陽具後方那幽閉的入口,被前列腺液沾染顯得潮濕如一片沼澤。還沒來的及讚嘆,哈利便抓著他的手,讓他先是輕撫了幾下紅脹的下身,讓手指被溼潤液體打溼後,將對方的手向後送去。「先按摩一下。」
男孩沿著環狀肌輕輕繞著圈,那兒的肌膚觸碰起來跟其他地方感覺很不一樣,他可以感覺到隨著自己的動作,肛口微微張合的細小變化。他輕柔按摩了一陣後,順勢便滑入了一指。溫暖的腸道立刻緊緊吸附住他,異物入侵體內的不適也讓長者皺起眉頭,試圖闔上腿阻止伊格西的手指繼續入侵,然而男孩溫柔卻堅定的按住他的腿根,像是安撫般又落下幾個親吻在上頭。與此同時他的手指也在內壁裡緩緩進出,等待著對方適應。
「可以了。」哈利的眉頭終於鬆開,他鼓勵似的看著男孩伸進第二指,將窄小的洞口張開了些,裡頭的溫度提高了些,伊格西先是停頓幾秒,讓柔軟穴口習慣更加粗大的侵入後,這才緩緩以手指模仿性器進出的動作抽插起來,腸壁毫不推拒的接納了他,和他規律的律動,伊格西因此更加大膽的加入第三指。
「唔……嗯……」
哈利的身子開始不安份的扭動,呻吟也漸漸按捺不住,當他掃過某一個點的時候更是猛然提昇了音調。
「對,就是…那……那裡。」他的導師忍著快感開口,告訴他他若是要成功的讓身下的人(不論是誰,畢竟他可是金士曼的特務,總是有需要在任務中用上性愛技巧的時刻)化成一灘水,就得想辦法往那點上下足功夫。
接下來的時刻哈利都無法繼續開口,只因為伊格西——這個學習力驚人的小子——真的就這麼往他的前列腺猛攻,哈利只覺得自己的腰軟得像是盛夏的冰淇淋,他一面試圖抵抗潮水般湧上的快意,被一個連如何上床都搞不清楚的年輕小伙用手指操到射精這件事情可不妙,一面扭著腰逃脫男孩的控制。
伊格西注意到了這一切,他放緩動作,輕輕將手指退出哈利的身體。
「現在已經足夠擴張了。」哈利的面頰帶著健康的潮紅,輕喘著的嗓音性感的嚇人,更不用說接下來他竟然用膝蓋輕輕頂了頂伊格西早已脹到發疼的下身,並將那雙長腿纏上他的腰,把兩人的距離拉近到幾乎不剩。
「……進來。」
那句命令像是一個開關,伊格西扶著自己的性器,謹慎緩慢送進哈利溼潤的後方。下身被溫熱甬道包覆著,他跟哈利同時嘆了口氣,接下來的事情並不需要哈利指導,伊格西的本能掌握了他的行動,男孩試探性的向前頂了幾下,換得哈利一些溢出嘴邊的呻吟,接著他再也顧不得什麼紳士守則或是特務的色誘規則,只能讓自己沉溺在哈利的身體裡,來回進出,感受鬆軟穴口被他操開又閉合,接著又再度歡迎自己的入侵。
哈利的手指緊抓著床單,當伊格西用遠比手指還要粗長的東西頂到他的敏感處時,他的前胸被一層薄汗給佈滿。年輕人擺動著胯部,狠狠貫穿身下的哈利,他近乎瘋狂的耽溺在老紳士火熱的體內,每一下都直抵深處,他可以感覺到哈利的手指攀上自己的背,也許在上頭留下了一些細紅的抓痕,空氣中只聽得見他們一樣濃重的粗喘和低吟,每一次當他撞擊哈利的前列腺,就會逼出更多更多的體液,順著哈利在空氣中隨著韻律擺動的陰莖流淌下來。
他伸出手,剛剛對方替自己做手活一樣的撫摸他,哈利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濕漉漉的臉頰靠在他光裸的肩膀上。
「伊格西……」
哈利的嗓音喊著他的名字,大腿和腰部肌肉猛然繃緊,伊格西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於是他也提昇了抽插的速度和力道,拇指摩擦哈利敏感的龜頭處,在幾個幾乎貫穿的挺進後,同一時間來到了高潮。
他的手上沾滿哈利的體液,而自己的則是深深埋在對方身後,在射精的那一瞬間他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緊緊擁抱著彼此,像是要將對方揉進自己體內一般緊密。
高潮過去後,他們雙雙躺下,伊格西還沒退出他的身體,哈利對此也沒什麼意見。他覺得很疲累,性事過後他總是非常疲累。他得去洗個澡才行,還有整堆的公文沒處理,可他睏得不行,眼睛幾乎已經要閉上。
哈利,哈利。
他年輕的騎士仍有一搭沒一搭的將親吻落在他身上。從此之後他就是加拉哈德了,哈利想,宣示效忠於他的騎士。男孩將永遠屬於他,在乎他,愛他,用盡一生來實現這個諾言。他待在伊格西的懷中,被他那雙線條美好的手臂摟住時,心想著也許這就是重新獲得一段關係最好的部份。
於是他抬起腦袋,在伊格西脖子上的那顆小痣上給了他一個親吻。
「晚安,加拉哈德。」
他低聲說,卻在還沒聽見伊格西的那聲晚安亞瑟之前,便沉沉睡去。
§
黑色計程車準點出現在裁縫店前,先下車的是金士曼的亞瑟王,前一天剛剛正式成為編制內騎士的加哈拉德則跟在後頭,踏著同樣的步幅走上階梯。正在櫃台與裁縫泰勒談話的梅林聽見推門的聲響轉過身來,目光鎖定在他倆的身上,像是看見了什麼稀奇珍物般抬起一邊眉毛,「我得檢查一下這裡的時鐘是否走慢了,還是你終於體會到了守時帶來的各種好處?亞瑟。」
「梅林,」哈利回應,「可不能耽誤訂做西裝的時間,畢竟金士曼仍是薩佛街訂製服裝第一首選,除了這兒以外的裁縫完全無法襯托紳士的優雅姿態,錯過了預約也許就得排到明年才行,不是嗎?」他笑了笑,扭頭朝站在櫃台內的老裁縫打了聲招呼,「泰勒,加拉哈德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亞瑟。」老裁縫露出和煦笑容低頭查看了一下登記簿後,為難的開口,「哎呀真不巧,第一試衣間有顧客在使用,也許我們可以用二號試衣間?」
「第一套西裝必定得在一號試衣間量身,但第二套就沒關係了。」哈利點點頭,和泰勒相視露出微笑,並同時忽略梅林在一旁毫不掩飾的白眼。接著他回過身喊了伊格西的名字,示意那個在一旁東摸西摸,差點沒把高級布料拿起來貼在臉上的男孩跟著他們最資深優秀的裁縫師走進二號試衣間。
「Scabal是不錯的選擇。」泰勒將布尺掛上脖子,揚聲對伊格西說道,「或是我們也可以試試看Vitale Barberis Canonico和Marzoni,最後再來決定你想用什麼牌子。」
「什麼?」
「布料的品牌,年輕人。」哈利嘆口氣,看來面前這個小伙子還有得學,「泰勒會幫你做出最完美的搭配,他會確保你成為體面的紳士。」
「可不能讓走出金士曼的人們穿著不合身的西裝。」老裁縫笑著說,「來吧加拉哈德,讓我們看看經過這一年你改變了多少。」
聞言,年輕人連忙放下手中被折騰的布疋,跟上對方的腳步踏進隔間內,經過哈利時他隱約聽見了那溫潤柔和的嗓音好像又朝他說了什麼,關於櫻桃之類的單詞。
「破處得在一號試衣間。」
他回想起當時說著黃色笑話隱喻的哈利,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見到了這個看似嚴肅的老紳士埋藏在優雅身段之下的幽默,和對方臉頰上一閃而過的小小酒窩。那個瞬間,他覺得自己和導師的距離似乎不再那麼遙遠。
噢,好的,在經過昨天的任命儀式之後,也許他倆的距離近得有些過份了。
事到如今他仍覺得昨天的事情像一場夢,原本以為遙不可及的夢想突然之間成為了現實。他彷彿還可以感覺到哈利的體溫,哈利的香氣和哈利粗糙且略顯低溫的手掌輕撫過他的每一道觸感。他想起哈利親吻他傷痕時的溫柔,擁抱的力度和相貼的肌膚,交纏著的四肢伴隨著進入時的緊緻溫暖,他想起哈利皺起的眉,和忍不住低吟的嗓音,然後是漸漸被激起的輕喘和悶哼。最終他想起當他們同一時間達到高潮時,那股從心底迸發出來的快感和濃烈的感情。
他相信哈利之所以故意在經過他時說出那個詞,不單純只是針對第二套西裝與二號試衣間之間的關係,更多的是關於櫻桃——當然了,破處——方面的暗喻,又或許是隱指昨天那場令他至今無法相信是現實中真實存在的性愛。然而正當他企圖向哈利說些什麼回應時,他們的王已經和魔法師一陣風似的離開裁縫店的門面,他僅能抓到兩人前往起居室行走的背影,接著便被泰勒催促的嗓音給喊進了試衣間。
二號試衣間和他已經參觀過的一三號試衣間沒什麼太大的不同,巨大的三面立鏡矗立在牆邊,伊格西在裁縫師將手中的文件和測量用具擺設在一旁桌面上時,興致勃勃的在房間裡四處遊走。他先是將手掌貼平在鏡面上,毫無動靜,地板並沒有向下沉,也就是說二號試衣間到不了地底列車的所在地。他聳聳肩,接著又伸手把每一個牆壁上的拉環都扯了扯,理所當然的也沒有任何一道暗門出現。
好吧,也許這就是金士曼裁縫店裡真正作為裁縫工作專用的空間,就算是秘密特務組織,也不是每個角落都非得隱藏玄機不可,對吧。
就在這個時候,泰勒做好了準備,他朝仍在窄小隔間裡進行大冒險的新任騎士招招手,要他來到鏡子前站好。
「加拉哈德,請你站到這邊來。」
「啊,好的。」伊格西往鏡前移動,看著鏡中自己的倒影,露出微笑。如今他已經不是那個傻楞楞的小子,搞不清生活的目標和目的,成天只想著如何從苛刻老闆的手下挖出微薄的薪水來養活自己,更不是那個只會幹壞事鎮日進出警局讓母親傷心的男孩。他是加拉哈德,重視榮譽、擁有騎士精神的紳士。
——我看到的是一個充滿潛力的年輕人。
就是那句話將他帶來這裡,讓他的人生翻天覆地重新開始。
「現在,請抬起你的手,我們得重新丈量尺寸。」泰勒的嗓音再度將他的思緒從過去拉回來,伊格西配合的張開手臂,並同時挺直背脊和胸膛。老裁縫流暢俐落的將布尺穿過他的腋下,讓尺繞過胸前,快速用手指一掐便記下數值。
年輕人乖乖聽著裁縫師的指揮,一下子張開手,一下子放鬆肩膀,像個綁線木偶一般任由泰勒指揮。各項數值被清楚標記在一張畫著人體外型的紙張上,泰勒一面忙著一面微微點頭,像是非常滿意伊格西目前的體態變化。
就在他蹲下量著伊格西褲長的同時,試衣間的門被敲響,梅林走了進來。
「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嗎?」魔法師一進門就這麼問道。
「什麼?」透過鏡子梅林可以看見伊格西疑惑的回問。
「不是在問你。」梅林不帶感情的看了男孩一眼,接著從泰勒手中的圖紙上看見了伊格西身體的各項數值。
「相當不錯,」老裁縫的語氣聽起來相當愉悅,「從數字看起來肩寬和腰臀比都比一年前好上不少,一套新的西裝確實可以將加拉哈德襯托得更像個優秀的騎士。」
「嗯哼。」梅林低頭看了眼數字,接著輕輕扭頭看向因正被測量襠部而略顯尷尬的年輕人。「看樣子是從男孩長成男人了?」
「正是如此。」
「那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梅林不帶任何感情的說,接著頭一偏往外頭指了指,「噢對了,親王剛剛來電指明要金士曼最優秀的裁縫師,入宮替他的新獵裝做些修改。」
「那真是太不巧了,」泰勒輕呼一聲,卻沒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得等等,加拉哈德的量身還沒完成。」
「親王的獵裝可比這小子的西裝重要多了,加拉哈德不會介意的,對吧?」他看了一眼伊格西,而後者不明究理,卻仍點頭表示同意,「若你不介意我有一段時間沒接觸這些事物,泰勒,你知道的,我也接受過一陣子的裁縫訓練。」
這段話讓老裁縫笑了出聲,「噢得了吧親愛的梅林,若是你再多練個兩年,薩佛街第一裁縫的名號可就不在我身上了。」
對於這句稱讚,魔法師微微欠身卻不作任何評論。
「好吧,那加拉哈德就麻煩你了,」泰勒將身上的量身工具移交給魔法師後,轉身推開試衣間的木門,並在踏出去的那一刻回身詢問,「替你們關上?」
「是的,麻煩你。」梅林如此回應,送走了他們的老裁縫。
門喀地一聲闔上,接替泰勒進行量身工作的梅林轉過身看著仍站在鏡前的伊格西,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的加拉哈德,讓我們快速搞定這一切。」梅林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開口,「除了底褲之外全都脫了。」
「啊?」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魔法師的語氣略帶不耐,他用指節敲了敲泰勒方才交給他的紙面,「西裝最重要的就是合身,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測量原始的數值。」
「可、可是。」
他可沒打算接連兩天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展露身體,尤其是當昨夜留下的痕跡仍然殘留在他身上時,噢老天,他甚至覺得出門前噴的香水都掩蓋不了那佈滿他全身的慵懶性愛餘韻。
「沒什麼好可是的。」梅林再度用不容質疑的語調說,而所有金士曼的成員都知道,你最好不要忤逆魔法師的意思,不然後果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擔的。
伊格西咬牙思考了不到一秒就放棄堅持——至少他還能留著他的內褲,不是嗎?這可真是感謝上帝。
梅林滿意的看見男孩開始緩緩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脫去,伊格西的身材跟剛加入蘭斯洛特候選人時的確有相當不錯的變化,他不著痕跡地抬了抬眉毛,便抓過布尺重新量起數字。
才剛經歷過的步驟全都重新再來一遍,伊格西乖乖聽從梅林的指示抬起雙臂,偷偷做了個縮腹挺胸的動作,這當然沒有逃過魔法師的雙眼,然而就在他以為要被調侃的同時,對方卻沒有任何除了繼續丈量尺寸以外的舉動。伊格西對於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羞愧,一個分神卻感覺到下身溫熱的觸感。他訝異的向下望,梅林正蹲在他的胯前,手指抵在他薄薄的布料上,紀錄他的褲檔所需數字。
「梅、梅林⋯⋯」
儘管他的小老弟十分安分,但這樣的狀態實在也足夠尷尬,伊格西企圖向後靠幾公分,以免梅林那雙總是飛舞在鍵盤上的、過分修長的手指繼續貼在他的性器上。
可魔法師卻在紙上寫完數值之後抬起頭朝他輕笑一聲,「相當不錯,嗯?」
伊格西不確定他指的是什麼意思,他眨眨眼,還沒能做出任何反應之前魔法師便站了起來。正當他想著所有尺寸都測量完畢,那麼也該重新將衣物穿上的同時,梅林卻用那隻紀錄數字的鉛筆敲了敲他身上僅存布料底下包覆著的部位,「脫下。」
嘿,這可就有點過分了不是嗎?伊格西想,他從來不知道訂做一件西裝還得脫到渾身赤裸,他又不是要去演超級英雄,不需要這麼緊身的服裝。
彷彿感應到男孩心中的質疑,魔法師繞過他,將手上的圖紙和其他多餘的東西都堆到了一旁桌面,接著再度回到男孩身後。
修長的手指滑過伊格西的肩膀,一路延伸到肩胛骨的地方,那兒留有哈利不小心抓傷他的痕跡。伊格西縮了縮脖子,他肯定梅林一定知道昨天他和哈利都幹了些什麼,任何一個不需要經過特務訓練的人都看得出來,留在他身上的痕跡堂而皇之的昭示著一切。
好吧,他知道自己操了上司(噢,該死的,他不能再想那些了,這可能會讓他可恥的再度興奮起來)但就算如此梅林也不該因此教訓他吧?那不是金士曼的傳統嗎?此時此刻他真以自己當上的是加拉哈德而非蘭斯洛特感到喜悅。
「停下你的傻笑。」
魔法師的語氣平淡,卻讓年輕騎士立刻閉上了嘴,恢復正經八百的模樣立正站好。
「一般說起來這事可不歸我管,但這是直接從亞瑟那下達的命令,」梅林嘆了口氣,雙眉之間拱起一道皺紋,他眨眨眼睛,一把扯下伊格西的底褲。男孩來不及伸手護住自己的下身,連褲頭都沒碰上,只能任由魔法師透過鏡面將視線移往他垂在雙腿之間安分得不得了的性器,憤憤用著近乎指責的眼神回瞪他,「不,別這樣看我,伊格西,這可不是我的意思。」
他停頓了兩秒,接著說,「亞瑟對你的,呃——床事技巧有些微詞,他認為那也許會構成你任務上的、不圓滿。」
「抱歉?我們是在談論關於任務的話題嗎?」
「金士曼特務會有很多需要用到這類活動的任務,你知道的。」梅林說,「儘管事後我會建議使用失憶針一勞永逸,但不合格的床笫技巧可不是完美紳士的作為。」
「⋯⋯所以?」噢,拜託,可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伊格西在心底祈禱。
「所以我們得來點特訓。」梅林如此說道,而伊格西只覺得世界瞬間崩解。
然而再怎麼不願意接受,梅林決定好的事情可不會因此改變,他絕望的瞇上眼做了幾個深呼吸,接著重重吐了口氣,做好心理準備迎接待會兒也許要發生的任何事情。
柔軟的毛線衫靠上他的裸背,梅林從後方環抱住他,並且將手臂穿過他的腋下,在他下腹微微交握。伊格西繃緊神經,感覺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
「放鬆點,加拉哈德。」梅林那聽起來總是一貫平穩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就好像現在用修長手指滑過他腹肌限制住他行動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讓我們從愛撫開始。」
話還沒說完,梅林的手指就移動到了伊格西的精壯胸膛上,兩隻指頭夾著點綴在上方的小點,些許用力便讓他們微微挺立起來,平時靈巧飛舞在鍵盤上的雙手貼在他的胸前,伊格西皺起眉試圖稍作抵抗,可不能因為乳頭被這樣輕輕揉捏就哼出聲吧,這也太丟臉了些。然而他太小看梅林的技巧,魔法師的魔法不僅僅止於那些精美的道具上,在他乳尖處搔刮輕觸的力道和手法都熟練到驚人的地步,很快的他胸前便出現完全充血的兩顆紅潤嬌豔引人摘取的挺立果實。
「指尖、指腹或是指甲都能帶來不同的刺激。」
梅林一邊說明一面在他身上實際操作,的確如對方所說,明明都是手指帶來的碰觸,可對於敏感的乳尖來說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意義。伊格西在指尖觸及時發出低沉的悶聲,又在指腹重壓揉捻時屏住呼吸,最終在梅林剪得相當平整的指甲摳刮紅腫頂端的同時忍不住吐出又重又長的氣息。
「基本上我會建議同時刺激兩邊,可以的話用嘴會是相當有效的。」梅林繼續說,「詳細的狀況我相信昨天亞瑟已經告訴過你,於是我們可以跳過那一個部分。」
聽見魔法師的這段話,伊格西不知道是否該感到慶幸,因為他還沒能來得及喘過氣,胸口早已被折磨的幾乎要爆炸的小點被梅林的手指擰了起來。他吃痛地倒吸一口氣,發出淺淺的哀號,幸好魔法師很快的放開了他,並用指腹溫柔在上面打轉。這樣的安撫非常起作用,剛才那一瞬間的疼痛似乎轉化為某種麻癢,伊格西不自主的哼起聲來,隨著在他乳尖搓揉的動作升起一股慾望。
他聽見梅林在他耳邊低聲笑了笑,手掌向下滑動,順著他的胸肌一路撫摸。魔法師的指甲輕輕刮著他的肌膚,他並不特別怕癢,但是這樣的觸覺感受卻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更加清晰明確。明明是若有似無的搔過而已⋯⋯伊格西心想,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下身更明顯的昂起頭,全身的感覺細胞似乎都隨著梅林的指頭遊走,那雙手滑過的地方都充滿類似螞蟻啃咬般令人難耐的騷動。
「倒是蠻敏感的嘛。」他不想去思考梅林評論背後代表的意義,只能專注在忍受對方修長手指游移到了他不知不覺之間抬起頭來的下身。
當手指握住筋柱並開始前後套弄時,指尖時有時無摩擦著頂端小孔,撩撥起的情慾和快感都讓男孩只能咬著下唇瞇眼感覺沿著神經脈衝一起逼上腦袋的舒爽。
「我不知道你平常都是怎麼做的,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金士曼特務能夠辦得到的絕對比躲在棉被底下看著色情片打手槍的男孩還要多。」
如同他們首席教官的宣言,那雙在他陰莖上的手時輕時重的撫摸磨蹭,前後滑動著,跟男孩以往所習慣的速度完全不同——畢竟過去他只需要解決自己的生理慾望,快速確實的打一槍就足夠令人身心舒爽。
然而就在經過昨天和現在這兩次的體驗後——他雖然不願承認,誰想承認這種事呢,但不得不說哈利跟梅林的技巧跟自己可真的不在同一個水準,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都是一樣的活塞運動,可當他們的手掌貼上自己火熱的慾望時,卻能那麼緩慢輕柔地讓快感累加,就像慢火燉煮的美味菜餚一樣,陣陣酥麻和灼熱從下方蔓延開來,他能感覺到血液漸漸集中,每一次當梅林的手搓上他敏感而紅潤的龜頭時,總讓他壓抑不住喉間的低吟。
「叫出來。」魔法師加重手中的力道,沿著冠狀溝打著圈,擠壓他可憐的、腫脹卻仍未到頂點的頂端。前液從鈴口流出,沾濕了他翹挺的柱身和梅林的手。有了潤滑之後套弄的動作變得更加順暢,噗滋噗滋的水聲從下方傳來,更增添了幾分情色的氛圍。
然而這可是場教學——至少梅林的態度仍然非常堅定而穩重,他一面擺弄伊格西的性器,一面將手輕撫上躲在後頭的囊袋上。
「這兒也不要錯過。」
敏感細嫩的皮膚遭到搓揉,伊格西能夠感覺到那兒的表皮被輕輕的捏起,裡頭的小球也被溫暖手掌包覆撫慰,強烈的快感一陣陣襲來,他只能努力讓雙腿不要繼續顫抖,顧不得那恣意流出的呻吟,粗喘著在梅林猛然提速的套弄之下噴射出來。
「哈、哈啊。」伊格西順著呼吸,有一些精液射到了鏡子上,他可以看見魔法師的臉上帶著可以稱得上是讚許的目光盯著他瞧,可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值得稱讚的。
「叫得不錯。」梅林說,然後再度伸手撥弄他已經射精一次後垂下頭的老二。
伊格西原本以為經過方才的高潮後他不可能這麼快速就再度興奮起來,然而事實證明他也許比自己的軍需官還要不了解自己的身體,經過梅林幾下套弄後,竟然又再度充血發紅。
這一次梅林可沒讓他享受到緩慢悠長又令人全身酥麻的前戲,一開始便用最高速直接讓他逼近高潮邊緣。伊格西既淺又快的呼吸,胸膛隨之上下起伏。
「呼⋯⋯唔嗯⋯⋯」
熱脹的感受再次集中,完全進入狀況內的陽具流出更多體液,濕潤的滑到了更後方的隱密處。梅林不斷地收緊虎口,然後又前後擼動,像擠牛奶一般從底部向上推,緊密的包覆之下讓伊格西顫抖著幾乎又要迎來高潮。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異樣的感受傳來,男孩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翹挺的性器上,竟然被擺在一旁的、他所脫下的領帶給束縛住。
紅白相間的布料從根處被綁了個結,沒有太緊,卻又限制住他射精的可能性。伊格西絕望的繼續接受魔法師的撫慰,原先就已經完全勃起的陰莖又因此更加腫脹,頂端頭部已經變成暗紅色,隨時都可以噴射出滿滿精液。可那該死的領帶,伊格西咬牙想著,該死的,可恨的,該下地獄的⋯⋯
「啊⋯⋯嗯⋯⋯」梅林停下愛撫他下身的舉動,離去前還惡意的讓指頭輕彈了下飽滿的龜頭,一陣疼痛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身子,逼近高潮的快感稍稍減退了些,他終於能夠恢復思考。
「別這麼著急,小子。」魔法師將手上的黏膩液體抹上他的腹肌,將陣地轉移到他精壯的肌肉上。伊格西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敏感到只要一個輕巧的觸碰就能掀起情慾,當梅林的指甲和長著鍵盤繭的指腹貼上他的皮膚時,一波波的熱潮便隨之冒起,彷彿全身都被點了火苗似的開始燃燒。
他不知道光是撫觸就能讓自己軟了身子,當梅林的手沿著他的肋骨緩緩下滑,並且仔細而溫柔的在他腹側的肌肉上描繪出形狀,伊格西只能盡可能不要讓自己向後倒在魔法師的身上。
突然他的背後少了對方柔軟羊毛衫的支撐,他疑惑的正打算回過頭,然而光裸的背卻立刻感覺到一陣撫觸。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梅林已將目標轉往他的身後。和身體正面那般刺激的體驗不同,梅林的手輕輕按摩著他的肩頸和後腰,揉捏放鬆他的每一束肌肉。這可真是非常舒服,伊格西仰著頭享受著來自對方的悉心按摩,直到手掌貼上他的兩瓣臀肉,以一種非常色情的方式向兩旁掰開。
「呃嗯⋯⋯梅、梅林、」
男孩意識到對方要對自己做些什麼,這讓他感到非常緊張,伊格西企圖轉過頭去阻止魔法師撐開他臀瓣的動作,可卻被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屁股。
「放輕鬆,你這樣會受傷。」
白皙臀肉上很快的便浮現紅潤手掌的印子,儘管並不算是特別疼,懲罰意味倒是挺濃烈,年輕騎士很快的便停止抗議並且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
梅林的手在他的臀部上摩擦碰觸,偶爾擰起一些臀峰的軟肉,彈開的那一瞬間伊格西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臀部輕微晃動著的模樣。其實說起來這樣的過程相當令人沉醉,伊格西很快地陷入梅林技巧高超而纏綿挑逗的愛撫中。
一陣冰涼液體從股間流下時,他才驚覺對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潤滑液,並將它們淋在自己的屁股上。濕潤液體從股縫滑入隱密處,黏膩的感覺讓他不禁晃動著臀部企圖舒緩,然而這看在魔法師眼裡就成了邀請的暗示,他輕哼一聲,扶著伊格西的腰部,緩緩送入一隻指頭。
「呃、」異樣的感受及疼痛從後方傳來,梅林的手指在他的腸道內停頓了幾秒,一邊在他耳邊要他盡可能的放鬆。
這簡直比他之前經歷過的任何一個任務都要艱難,他想,但仍然努力的嘗試,讓他原本不是拿來讓任何物體入侵的部位早點習慣這樣的動作。梅林一直等到伊格西輕輕點了下頭後才又讓手指往內探得更深些,男孩深呼吸感受手指在體內被緊緊包覆而抽動的感受。
「很好。」
他不知道什麼東西很好,他一直也不覺得好,可梅林在這時候加入了另外一根手指,被撐得更開的穴口再度傳來疼痛,他繃緊大腿在顫抖之中喘著氣,然而梅林這一次可沒讓他緩口氣,便開始了抽插的動作。伊格西一邊發出哀號一面撐住自己的膝蓋,體內的手指沿著內壁移動,像是在搜尋什麼東西似的。魔法師彎曲指頭,指節摩擦著溫暖腸道逼出男孩更多的呻吟。就在幾次摸索後,梅林的手指滑過一處,強烈的快感令男孩發出高亢嘶吼。
「噢,找到了。」魔法師猛攻那處,敏感點被這樣對待,伊格西覺得自己的腰酸軟到幾乎要化成水。梅林此時抓過他的手掌,讓他貼上自己的臀部,「試試看。」
「什、什麼?」他不敢置信,可是鏡中魔法師的眼神不容質疑,於是他咬著下唇伸出一指生疏地跟著伸進已經容納了梅林兩隻指頭的後穴。
儘管淋上了更多的潤滑,三指還是讓他疼地眼眶泛淚。
在對方的帶領之下,伊格西緩緩用著手指操著自己,他的指頭和梅林的碰在一塊,一起往那埋在深處的敏感帶而去。
「哈啊、唔、不⋯⋯」比起先前只用兩指還要更巨大的浪潮朝他襲來,他反射性地夾緊臀部,穴口緊緊吸附著埋在裡頭的手指,進退兩難的情況之下他只能再度嘗試著放鬆,指尖不斷擊上前列腺逼出更多濕潤體液的這件事情已經不在他的考量之中了。
經過這一番開拓,原先緊閉而疼痛的後穴逐漸變得鬆軟潮濕,抽插起來也容易許多。伊格西開始感覺到與愛撫陰莖帶來的截然不同的快樂和愉悅,他低聲哼起不成調的音節,一面持續用手指操著自己,後穴的軟肉微微翻開,皺摺撐開又收緊,原先只覺得羞恥的行為此刻卻越來越舒暢。他主動調整了自己喜歡的速度,不斷進出自己後方,拗起手指頂弄自己的前列腺,耳邊響著的是自己的呻吟,但聽起來是那麼不像自己。
梅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他的手指完全抽出,如今只有伊格西貨真價實取悅著自己。軍需官在男孩快速抽插的同時拍了拍他的屁股,伊格西茫然的回過神來,魔法師將他的手指拔了出來,阻止他就這麼繼續玩弄自己。
「說過了不要急。」梅林按摩著他的脊椎尾端,一股酥麻又再度直衝上他的大腦,讓他雙腿不住顫抖起來。「還沒結束呢。」
伊格西不明白他的話,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要燃燒起來一般火熱,被綁住的陰莖仍然精神十足的矗立在他下身,根部的領帶結依舊阻止了射精的可能性,快感如此強烈卻不能釋放的委屈具體呈現在脹紅的柱身上。
梅林低頭查看了下他的情況,勾起一邊嘴角,在年輕騎士還沒搞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的同時,拉下了自己的西裝褲拉鍊。
一根粗大的陰莖彈跳出來,尺寸跟熱度都遠遠超越方才的三根手指。梅林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老二,快速套弄幾下讓這個現在才加入戰局的新夥伴進入狀況。更多的潤滑液被淋上伊格西的股間,濕淋淋的入口因為情慾而一張一闔,梅林將完全充血的勃發性器抵在伊格西的入口處,用龜頭磨蹭著,流連在濕潤溫暖又黏膩的臀縫間。
等到他的整根陽具都沾上液體同樣變得黏滑後,梅林扣住伊格西的窄腰,緩慢的將自己送了進去。
「梅、梅林、」男孩的聲音近乎哀鳴,儘管已經做過擴張,但手指的尺寸跟現在抵在他皺摺處的玩意兒根本不能相比,每當梅林推進一寸,他都以為自己會就此被撕裂開來。
「放輕鬆,盡可能放輕鬆。」魔法師輕拍他的背安撫他,但仍然緩慢確實的將自己塞進伊格西的身體內。男孩緊咬著嘴唇,幾乎要滲出血來,他媽的他從沒想過這居然會這麼痛,任何一個任務上造成的傷都比這個好受。
終於在經過將近一個世紀後,他終於感覺到梅林的性器完全容納進他身體裡,而底下的兩顆囊球貼在他的臀上,整個身體滿滿漲漲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深呼吸,加拉哈德。」梅林告訴他,於是他照著做了。冷冽清新的氧氣被深深吸入肺中,稍微安撫了他躁動而焦慮的思緒,他長長的吐氣,又緩慢的吸氣,疼痛逐漸受到控制,同時他感覺到體內的東西開始動了起來。
儘管速度並不快,但飽滿的陰莖卻每每都往他的前列腺頂去,伊格西的呻吟聲已經不受控制,他的全身感官都已經集中到了後方溫暖的腸道內,梅林每一次碾壓過敏感點時都讓他低吼著罵出髒話。
「操,梅林,操。」
「別急。」
軍需官總是這麼回應,然後用一個更深入的挺弄讓他的話語模糊到無法辨認,思緒潰不成軍,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了,只能向後靠在梅林身上。伊格西想伸手撫摸自己的東西,但在即將碰上的那一刻被阻止。梅林不讓他碰,要求他將雙手搭在鏡子上。
「抓緊了小子,別倒在地上啊。」
由於雙手搭在面前的鏡子上,梅林又從後面將他的腰往下壓,此時伊格西的姿勢可說是往後翹著屁股歡迎著對方的進入一般,羞恥私密的部分就這麼掌握在了對方手中,梅林一面幹著他,一面將他的臀部和大腿拉得更開,一次又一次的撞上去。潤滑液和腸液一同被操進去又翻出來,白沫順著股溝和大腿向下流,沾上魔法師的長褲時他皺了皺眉,拉著男孩調整了下姿勢,以便更方便順暢的操他。
伊格西在粗喘之間抬起眼,從鏡子上看見自己雙頰潮紅眼眶泛淚的模樣,而他背後的梅林竟還衣冠楚楚,他只能從對方退出他身體的瞬間瞥見那貫穿自己的兇器。
快感隨著肉體撞擊的聲響一路攀升,伊格西痛苦而愉悅的發出哀鳴,「我不行了⋯⋯梅林⋯⋯」
飽脹的性器幾乎成了紫紅色,巍顫顫的隨著律動在空氣中晃動,梅林探頭查看,並且用手掂了掂,敏感至極的下身被這麼一弄又升溫了幾度,男孩簡直要被逼瘋,生理性的淚水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梅林⋯⋯我真、真的⋯⋯」
只見在後方猛力抽插的魔法師舉起左手,短短的瞥了一眼手錶後,冷漠的開口,「還不行,加拉哈德,我恐怕時間還沒到。」
操。伊格西用力搥了下鏡面,並確定自己看見了魔法師那彷彿來自地獄的笑容。
抽插持續著,嘖嘖水聲蔓延在窄小的試衣間內,伊格西已經顧不得外頭聽不聽得到他的吼聲,快感在他體內凝聚,後方梅林粗大的東西瘋狂進出的同時,前方唯一的宣洩出口又受到控制,他扶著鏡子除了讓放蕩的呻吟溜出唇間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方法。
「哈、哈啊、不⋯⋯梅、梅林⋯⋯」
每當他以為這已經是他所能體驗到最至極的快感時,梅林總能用行動證明那兒還有更多更深更濃烈的情慾等待著他。
他以為自己就會這個樣子沉沒並溺斃在快感之中,他的雙腿幾乎站不住,倚靠著梅林的大腿才能勉強撐住。魔法師看來對自己褲管上的黏稠液體已經死心,只不斷注意著時間和男孩的身體狀況,並且不斷將粗長陰莖往他的體內撞擊。
最終,在伊格西即將陷入瘋狂之前,他感覺到了埋在他體內的東西突然變得更滿漲,梅林猛力向前一頂,直直往他的前列腺碾過去。伊格西發出一聲驚叫,這樣的刺激對現在的他來說實在太過頭,高潮就這麼降臨,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還要猛烈。
梅林抽出他體內,並且伸手一扯將領帶打著的結扯開,隨著伊格西的低吼,濃郁豐沛的精液就這麼噴濺出來,他自己的體液也射在了對方佈滿汗滴的背上。
男孩喘著氣尚沒辦法移動,梅林隨手取過一旁的毛巾簡單擦拭自己,重新將拉鍊拉上後,先是再度取過另一條替男孩將背上的精液仔細擦去,接著便把毛巾塞進伊格西手裡,「辛苦了,自己整理一下。」
男孩翻過身來,盯著梅林先行離去的背影靠著鏡子緩緩坐到了地上,他的全身看起來都一團亂,濕黏的東西不知道是汗是淚還是濁白體液。
等他終於好不容易把自己弄乾淨,並且穿好衣服踏出試衣間時,梅林站在櫃檯和回到店內的泰勒交待著事情,見到他靠近,老裁縫相當親切朝他招手。
「謝謝你的配合,加拉哈德,當然,也得謝謝梅林。」泰勒朝魔法師點頭示意,可伊格西只想怒瞪那個光頭軍需官,「下週你就可以拿到全新的西裝,或是我能替你送過去。」
「他會親自來拿的。」梅林替伊格西回答道,並且回頭看著他,男孩收回視線聳聳肩不表示任何意見。老裁縫愉悅的留下註記後,表示一切手續都結束了,他現在得去忙著製作毛胚。
他們兩人微笑送走了泰勒後,梅林轉過身開口,「那麼,加拉哈德,我還得回起居室跟亞瑟討論一些事項,需要替你叫台車送你回家嗎?」
回家?天殺的他太需要回家好好睡一覺了,伊格西覺得自己全身幾乎快要散架,身後的那個地方酸軟紅腫,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泡個熱水澡。
可他卻搖了搖頭,在梅林讚賞的目光之中踏上前往起居室的階梯。
誰叫他是加拉哈德呢,騎士可不能放著亞瑟王不管啊。
伊格西這麼想著,然後露出微笑,推開緊閉的木門,他知道他的王將在那兒迎接他的到來。
§
「就是這裡。」
梅林在一扇華美木門前站定,伊格西同時停下腳步,伸出右手讓中指的第二個指節輕叩門板——這麼多年過去,他差點忘了自己曾經是個從不敲門的小伙子。
「請進。」房裡傳來回應,伊格西揚起一邊眉毛推開房間大門。
被陽光染得金黃的屋子正中央站了個青年,身上穿著金士曼制式的訓練服,以標準站姿朝他行了個禮,「亞瑟。」
「你好,」伊格西微笑,「一切都還好嗎,加拉哈德?」
「是,一切都很好。」
年輕的加拉哈德繼承人語氣明快的回應,然而伊格西並沒有錯過他悄悄飄向站在身後的梅林的視線。於是他扭過頭,示意梅林離開讓他們兩人獨處,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他聽見青年微乎其微的倒吸了一口氣。
房內只剩他們兩個人。
伊格西在沙發上坐下,並端著茶杯讓青年挑個位子。年輕的加拉哈德於是揀了個與伊格西垂直的位子跟著坐下,正好就是裁縫店內亞瑟與加拉哈德固定座位的相同位置,伊格西因此再度露出笑容。
「恭喜你通過訓練,加拉哈德。」伊格西啜了口紅茶後開口,「噢,你不介意我從現在開始叫你這個名字吧?當然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喚你的本名,但你我都明白騎士稱號對我們的意義,所以我還是叫你加拉哈德了?」
「沒問題,亞瑟。」
「沒錯,就像你稱呼我亞瑟一樣。」伊格西大笑,「這個稱號對我來說也意義重大。」
「可想而知,長官。」
「不不不,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伊格西的拇指摩擦著杯緣,將視線投向遠方,稍停了一會兒後才再度開口,「階級以及歧視,是這個社會從來不缺的東西,不是嗎?」
聽見未來的上司突然開啟了嶄新話題,年輕的騎士有些迷惘,但仍然點頭表示同意。
「看看這些東西,你有什麼想法。」伊格西指著自己身上的昂貴西服、皮鞋、袖釦以及領帶,又掏出了胸前口袋裡的鋼筆和打火機,接著展示房間架上的骨瓷茶具給年輕人看,「據我所知,這些茶具的歷史甚至比美國國史還長。」
他將視線從那些物品上移開,落到了青年身上。
「我曾經是個住在公共住宅的窮小子,青春期簡直一團亂,酗酒抽菸又背了一大堆前科,」伊格西看見年輕人因吃驚而大張的嘴,這再度逗樂了他,「合上你的嘴,小子,沒什麼好驚訝的。」
「我只是、那個、」新任加拉哈德結結巴巴的說,「我以為會在這裡的都是上流社會的後代,你知道,你們、還有那些跟我同期的候選人、都那麼……」
「都是象牙塔裡的王八蛋。」
伊格西笑著替他下結論,而青年聳聳肩不做表示。
「我也曾經瞧不起那些穿著西裝走在路上的人們,拜託,那件外套值我半年的薪水!你也知道在那些虐待勞工的小店裡工作是什麼光景吧?少得可憐的薪資跟長得要命的工時,還得忍受老闆的苛刻對待,動不動就把你當成偷他東西的賊。」
他回想幼時那些不忍回顧的經驗,不禁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都明瞭,你跟我、還有上一屆的加拉哈德,都是同一群人。」
伊格西看見年輕人的眼神中散發出更巨大的不可思議。
他笑了笑,的確,不論是誰看見現在的自己,和因為健康因素必須提前卸任的前加拉哈德都不可能會聯想到任何上流社會出身以外的背景。然而,事實是,他是北倫敦國宅出身的小混混,而在他升任亞瑟時找來的下一任加拉哈德,也是他從軍隊裡發掘的普通人家。
「但是,孩子,我要你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從來就不是由這些東西決定的。就算穿著最高級的訂製服或是開著最名貴的跑車,也不會讓你成為最高尚的紳士。」他傾身向前,墨綠色的眼珠被太陽光照得閃閃發光,就像是午後的池水反射波光粼粼,「最重要的永遠是你的內心,加拉哈德。」
他回想起那個午後,他最重要的導師告訴他的一句話,現在,他要將這句話送給眼前這個即將繼承他的名號的孩子。
「真正的高貴不是超越別人,而是超越之前的自己。」
伊格西滿意的瞧見新任加拉哈德眼中閃著光芒。
他知道就在那一刻,這個出身微寒的小伙子心中,也開始流淌起加拉哈德的血液,他的心中住著加拉哈德的靈魂,並且在遙遠的未來,他也會將其傳承給後面的年輕人,直到很遠很遠以後,仍守著那一份最初的純潔與高貴騎士守則。
「那麼……」他清了清喉嚨,盡量讓語調平緩的開口,「我相信梅林告訴過你接下來的流程。」
年輕人的身影一愣,接著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他看著對方輕輕從沙發上站起身,停頓幾秒像是在猶豫些什麼,接著彷彿下定決心般抬手解起自己訓練衣的鈕扣。
伊格西突然發出大笑,打斷了對方的動作,金士曼的王同樣站起身,拍了拍新任騎士的肩膀,「向王獻出貞節的確是一直以來的慣例,但是,我親愛的孩子,基於我們都是破除了金士曼階級概念的頑劣份子,我必須很遺憾的告訴你,我沒有要操你屁股的意思。」
他感覺到年輕人緊繃的身體瞬間鬆懈下來。
「把你交給梅林處理吧,」伊格西語帶笑意,「別這樣看我,我也幹了幾十年特務,要是看不出你們之間有些什麼,我乾脆退休算了。」
「亞瑟、我……」
新任的加拉哈德扭捏著想說些什麼,卻被伊格西給阻止。他透過眼鏡召喚梅林,並且在踏出門前回過頭,給了他新的騎士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金士曼不禁止辦公室戀情,加拉哈德。」
§
梅林整理完桌面端著威士忌紅茶進到房間時,哈利正窩在床上看書。他已經換上酒紅色的睡袍,看樣子剛洗過澡,臉頰上還留有些許陀紅色彩。梅林將酒杯放到了邊桌上,並且將掛在窗邊扶手椅上的大衣掛進衣櫥,哈利從書中抬起眼看了他一眼,露出淺淺的一個微笑。
「謝謝。」他指的是替他收衣服的這一點。「我本來打算睡前再收拾的。」
「你才不會,你會堆在那裡等我看不下去替你收拾,」梅林抖了抖他的襯衫,並用衣架晾起來,「然後躺在床上大言不慚的說你原本打算自己做的。」
「抱歉。」
無傷大雅的謊被如此直接的戳破,哈利的回應卻一點也不帶歉意,他微笑說完後便將視線重新轉回手中的書頁上。
梅林輕輕闔上衣櫃的門,一點也沒生氣的意思。這麼多年來這早就成了他們之間的默契,重點從來就不在那些被隨手掛在扶手或是椅背上的衣物,也不在於那些衣物的主人究竟有沒有打算親自整理它們,重點一直都在眼前這個人身上,梅林爬上床靠在哈利身邊同時這麼想。
「在看什麼?」他拉開被單將身子塞進對兩個人來說仍然寬敞的床鋪,調整了一下姿勢以便能夠將哈利的身體拉到自己身上。
「嗯……」哈利順從的將重心從柔軟的枕頭上移往梅林的肩頭,將後腦舒舒服服的倚在上面。
「濟慈?」梅林只需要瞥一眼就知道哈利手上拿的是哪一本書,畢竟那些排滿了整面牆的書本可都是他們一起去舊書店一本本買回來的。
退休後的生活可不像他年輕時所想的那般,無聊又枯燥,不,他們怎麼會讓自己無聊呢?從金士曼的第一線退下來後,他跟哈利有了大把的時間做過去沒能做的事情。比如說去攝政公園餵鴿子,去國家美術館欣賞透納的畫作,去和他們同樣從MI6退休的老盟友一起喝頓下午茶。
伊格西總是嚷著他們太過卑鄙,老趁他忙於公事時跑出去玩,可是那又怎麼辦呢,畢竟他現在才是主掌一切的亞瑟,而他倆,他倆只是英國街道上普通得再也不能更普通的老男人。
今天早晨他們依照慣例,在送伊格西出門工作之後繞著公寓附近的小巷弄散步,倫敦仍然是她那副憂鬱難解的模樣,哈利的脖子縮在厚厚的圍巾底下,手上套著聖誕節時他跟伊格西一起送的羊毛手套,臉頰和鼻頭被風吹得凍成紅紅的。
他們沿著泰晤士河走了一陣子,在梅林挑的有著美味司康的咖啡廳度過了下午,回家路上他們繞到超市買了些魚和蔬菜,由哈利親自料理,所以梅林就負責清理碗盤。伊格西的那份還擺在桌上,他原本說好今晚會跟他們一起晚餐,但看樣子年輕人大概因公事拖延到回家的時間,可惜了那美味的香煎鱸魚佐奶油檸檬醬。
「對,蕾米亞。」哈利將書稍微合起來一些,露出封面給梅林看。
「因為她說的話語美妙如歌聲,他彷彿整個夏天愛上了這嗓音,他兩眼把她的美貌一飲而盡,那只發愣的酒杯裡一滴也不剩,可酒杯依然滿滿的。」梅林用著宛如詠嘆調的語氣朗讀,接著轉身看著桌邊的酒水。「我們的酒杯也仍然是滿的。」
「我渴了。」哈利眨眨眼說。
「這杯是你的。」梅林取過杯子遞到哈利面前,但男人卻晃了晃他手中的書,意思是他現在雙手沒空。
於是梅林心領神會地含了口飲料,傾身向前,嘴唇相貼的同時哈利微微張開雙唇,辛辣香醇的液體就這麼被渡了過去,梅林的舌尖也是。他緩緩滑過哈利的牙齒,舔過他的牙齦,最後和哈利的舌頭交纏在一起。哈利輕輕咬著他的下嘴唇,將親吻拉得又綿又長,直到兩個人都緩不過氣來為止才分開。
「比例調得不錯。」一吻過後哈利如此評論。
「你指的是酒還是吻?」梅林再度啜了口飲料。
「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哈利微笑著伸手翻到下一頁,但梅林卻伸手奪走他的書,將它擺到一旁去。哈利瞧了一眼突然空出來的手,轉過頭讓微怒的目光朝向始作俑者。
「嘿,別這樣看我。」梅林吞下那口酒,他的喉結因此上下滾動,哈利的視線不由得被吸引過去。「這可是你的錯。」
「我的錯?」既然原定的讀書計畫被打斷,哈利索性倒在枕頭上,歪著頭看身旁的梅林。
「不要告訴我你穿著睡袍半躺在床上讀蛇女和人類交歡的詩不算是一種暗示。」
「暗示?」梅林不知道他有沒有跟對方說過他實在愛死他現在這個表情了,惡作劇被發現時瞇起眼睛語尾上揚語調愉快的那一瞬間。他應該有說過的,梅林想,不然哈利不會老是用同一招,這真的很該死,對於一個,不,兩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來說。
「性暗示。」梅林翻過身跪在了哈利兩側,將對方鼻梁上掛著的眼鏡溫柔取了下來。「要不要再來一口酒?」
「好。」哈利點頭,於是他再度含了一些低頭以吻送過去,而這一次則是哈利主動探出舌頭進入他的溫暖口腔。
他們的鼻尖蹭在一起,親暱的氣息蔓延在短短的距離之間交換著,梅林眨動長長的睫毛,他可以聞到哈利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氣,也能感覺到哈利在他親吻他的嘴唇和下顎時從鼻腔發出了愉悅哼聲。
「今天是任命儀式。」親吻之間哈利突然這麼說。
「嗯?」梅林的吻沒有停下,眷戀繾綣地流連在哈利的鼻頭和眼尾,那兒有著新生的皺紋。太多了,重視儀容整潔的哈利總是瞪著鏡中的自己這麼說,太多了,他用手指輕輕的扯平那些不知不覺中爬上面頰的線條,然而每當他挪開指頭時,好不容易被撫平的痕跡又會立刻回到原處。那個時候哈利總會對鏡中的自己微微發怒,彷彿不願意接受自己已經不再年輕的事實。可梅林卻覺得這一切都非常可愛,不論是哈利逐漸斑白的髮絲或是眼尾的紋路,甚至是手背上的棕色點點都莫名吸引人。
他讓親吻落在每一道痕跡上,潮濕的痕跡和溫熱的吐息讓哈利微微發癢,他縮了縮脖子,試圖躲避梅林的嘴唇和輕捧在他頰邊的手掌。梅林見狀輕輕發出笑聲,在哈利的怒視之下轉移陣地,他稍稍拉開對方酒紅色睡袍的衣襟,將哈利形狀美好的鎖骨露了出來並且低頭輕舔,照理說那樣應該會比親吻還要搔癢,但哈利卻仰起頭露出更大部分的肌膚任由他的舌尖徘徊,梅林仔細而緩慢的讓舌尖沿著骨頭的形狀滑過,突出如山陵的部份,凹陷如幽谷的部份,靠近喉嚨的地方有個可愛的轉角,他用舌尖在上頭打著轉,感覺到處在暖氣房內的乾燥肌膚因為唾液而逐漸溼潤起來的滑膩。
哈利的呼吸既平緩又規律,胸膛隨著肺部的氣體交換上下起伏,梅林很確定哈利泡過澡,平時總是略為蒼白的胸口現在是淺紅色的,從身體裡散發出一種軟綿綿的慵懶氣息。
「加拉哈德的任命儀式。」他懶洋洋的靠在枕頭上,用手指梳了梳自己沒有上髮油而顯得細軟散亂的頭髮,睡袍因為手臂拉扯的動作滑下肩膀,光裸胸膛毫無防備的在梅林面前敞開。儘管退休後他們已經不再像在職時那般每天進行高強度的運動,但仍然保有散步的良好健康習慣,偶爾伊格西會約他們出去沿著公園慢跑,那是附帶賭注的,輸的人得要請大家吃公園小攤上賣的熱狗。
不是他們吹噓,付錢的可不總是他們倆,「太小看金士曼歷史上最優秀的兩位特務——前加拉哈德和前梅林可是會吃虧的,小子。」梅林接過小販手中的食物時用著驕傲語氣朝一旁掏錢的伊格西說。男孩(伊格西總對這個稱呼感到無奈,但管他呢,對他們兩個人來說不管伊格西長到幾歲都仍是剛穿上訓練服的傻愣小子) 用著反擊的語調回擊道,那可是因為自己在新人的訓練中不小心扭傷了腳,下一次他可不會讓他們好看。
喔?下次我的熱狗要加雙份的起司。梅林勾起笑容接受了年輕人的挑釁,一面看著他用紙巾擦去哈利嘴邊沾上的黃芥末的模樣。
「我知道。」想到這裡梅林便忍不住親了親哈利的唇角,手掌輕撫上他的胸口,將垂在腰際的睡袍綁帶解開,他刻意讓帶子在手上纏繞把玩,用極其緩慢而挑逗的手法讓它從這隻指頭滑到那隻指頭上。他拆開腰帶的動作就像在拆一個禮物盒一般,小心翼翼、充滿期待,而哈利自然就是包裹在其中的禮物,讓人心癢難耐卻享受著這般過程。隨著綁帶最終從梅林的小指滑落到床底下,哈利撐起身子讓對方脫去他的睡袍。儘管室內開了暖氣,身上還存著方才泡澡所殘留的熱度,失去了遮蔽物的光裸身體接觸到空氣還是不免讓他微微縮了縮身子,梅林的手掌撫過那一層細細小小的雞皮疙瘩,順平了它們,也順便點燃了一些什麼。
魔法師將哈利的身體翻過來,讓他舒適地趴在床上,手指在他身上游移滑動,從腹側滑到背後,柔柔撫摸後腰的凹陷,然後再沿著脊椎一路向上來到肩胛骨處,他按摩對方的背肌,舒展那些多次受傷而緊繃的肌肉,拇指順著肌理推動。他從床邊抽屜裡取出精油,淋了一些到哈利的背上,接著用手掌抹開。按摩油經由梅林的體溫和按壓滲透進他的毛孔,微微發著熱,哈利的裸背看起來油亮又光滑,被按摩的舒適氛圍讓他忍不住將臉埋在枕頭裡發出長長的喟嘆。
「又一任新的騎士。」哈利的聲音悶悶地說,「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承認,時間都持續往前走著。」
「感嘆失去的青春?嗯?」梅林輕笑,用手肘揉壓對方背部的穴道,再度引發一串哼聲,「在我看來這倒是相當正面積極的事情。」
「當然了,當然了,世代交替萬物更迭,這可是演化更新的必要階段。」哈利朝後揮揮手,示意梅林改變一下角度和力氣,後者從善如流依照對方的心意將目標轉往腰側偏左邊的地方,哈利多年前曾經從高處摔落,如今留下了一些後遺症,梅林熟練地往那處輕壓,成功讓哈利喉間溜出嘆息。
「只是……」
「只是?」
「過去也從沒想到前戲需要花上半天。」
梅林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看不見哈利的表情,但是可以看見在髮絲間若隱若現的耳根,那兒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清楚宣告著主人隱藏在話中的暗示。
可是梅林露出了個心領神會的表情卻沒有加速手中的動作,他在掌中再度滴了幾滴按摩油,然後手貼上了哈利的臀部。跟過去相比起來哈利的屁股算是瘦了點,但仍然保有不錯的彈性和手感,梅林的手揉捏著兩瓣臀肉,沿著腿根抹往修長的雙腿。手指彷彿彈奏鋼琴般在他的腿上飛舞滑動,在按摩油的幫助之下很快的哈利的下半身也漸漸熱了起來。
滑膩的感覺和緩慢累積的情慾讓他忍不住發出淺淺哀鳴,魔法師過度漫長的愛撫實在難熬,但卻又令人沉迷不已。跟伊格西猛烈的熱情不同,年輕人總是激情的在瞬間點燃彼此,像隻大犬般帶著滿滿的愛意將他瞬間捲進浪潮中被海淹沒,那樣很好,哈利總是滿足於暢快的性愛,他喜歡男孩在他體內猛力衝刺,頂著他的敏感點在他耳邊無法控制的說愛。
梅林早先年也是那個樣子,他主掌一切,技巧優秀的讓人不禁懷疑那些知識是從哪裡學來的。梅林總是冷靜又熱情,理智而感性地將他逼往高潮。
但這些年來和梅林做愛則是完全不同的體驗,梅林開始改變步調,他會將前戲拖得彷彿一個世紀那般長、那般遙不見底,他只能跟隨著對方的步伐前進,一步步逐漸陷入名為情慾的沼澤,等到發現不對勁時早已失去了回頭的機會,只能任由潮濕池水沁入身體將身心完全託付其中。
他不能抉擇比較喜歡哪一種方式,兩者都令他無法忘懷。
偶爾來一場緩慢溫柔的性愛的確非常享受,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當情慾被撩撥起來卻無法獲得紓解的悶癢也確實令人難過。
幸好魔法師大概也忍耐到了極限,那雙大掌此時終於願意剝開他臀瓣並且將指尖頂在後方穴口的前方。他沿著皺摺輕輕按摩,讓油脂順著指頭蘸濕那裡,等到足夠溼潤後,這才緩緩插入一指。哈利的眉間微微蹙起,這無關疼痛,只是侵入的瞬間總是有著難以言明的異樣感。但很快的他便放鬆下來,梅林的指頭慢慢動了起來,指尖的繭在溫熱腸道裡摩擦著內壁,每一次的抽插都搔刮著他,哈利輕哼出聲,任由他加入另外一隻指頭,將後方的入口撐得更開了些。梅林在抽動之間逐漸感覺到哈利的身體展開來,於是更加深入了入侵的動作。他熟練地讓指頭碾過前列腺,在上頭緩慢的磨蹭打轉,他讓手指在腸道裡分開一些些,一面不斷朝敏感處頂弄。哈利顫抖著發出細小呻吟,他的背染上一層漂亮的紅,每當梅林又一次刻意碾過那點時,總會讓那抹紅色再度加深一些。
梅林伸手拍拍哈利的臀部,讓他屈起雙膝跪在床上,哈利發出一聲哼音撐起自己的身體而梅林趁機卡進他的雙腿之間,迫使他必須將腿分得更開。魔法師的手扶著他的腰,稍微壓低讓他貼著床面撅起屁股,他很快脫光了自己身上的居家服,胯間的性器老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被漫長前戲折磨的不只是哈利,梅林同樣也忍著難耐的欲望。他低頭先是在哈利的脊椎凹陷處落下一吻,作為宣告終於結束愛撫和前戲的句點,接著扶著勃起的硬紅性器緩緩埋進哈利股間,將柔韌穴口完全撐開,填滿溫暖的腸道,直接進到最底端。
「呼——」一直等到梅林完全沒入後,哈利才吐出一口氣,不管前戲做得多足,梅林身下的東西都是不可小覷的尺寸,他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順利接納了對方。
等到確定哈利已經準備好後,梅林這才開始緩緩抽動,他一吋一吋的向後退,又一吋一吋的向前擠,腰部擺動的頻率如同一首慢板的抒情歌。每一次當梅林深深頂進最底端時,後頭的囊袋都會因此貼上他的臀面,哈利可以感覺到粗腸性器將他的身體撐開又回復原狀,幾乎可以在他體內描繪出那翹挺腫脹的形狀。
如此柔和輕緩的來回幾次後,哈利漸漸溢出呻吟,只因梅林開始提昇速度,並且將每一次的頂弄都往他的敏感點上撞去。原先垂在他腿間的下身起了些許反應,但哈利沒有心思去管他,只專心的撐著自己別被梅林帶來的巨大快感給弄軟了腿。
身後的撞擊越來越猛,梅林扣著他的腰讓自己順暢進出著哈利開放柔軟又溼潤的後穴,他太熟知對方的身體,知道往哪裡搗弄可以逼出更多哈利的呻吟,而對方的甬道如此熱烈歡迎著他,每一次深深埋入時都緊緊絞著,不讓他離去。哈利抓著床單承受來自後方的衝擊,低啞的輕喘從唇間流淌而出,當梅林用力撞進他體內時,指節便會因抓握過猛而泛白。
可就在他咬著牙準備接受更快更猛的衝擊時,梅林卻停下動作,他疑惑的向後望,還沒能和魔法師對上眼,就感覺到對方抱起他的身子,一個使力他們的位置便上下互換了。如今梅林才是那個靠在床頭的人,而他則是坐在魔法師的下腹上,對方的性器仍然埋在他一張一闔的紅腫穴口內沒有離開分吋。
「好久沒有這樣了。」梅林笑著說,他伸手擦了擦哈利的額頭,那兒沾滿了汗水。
「我不確定……」哈利喘著氣低頭看向梅林。
「沒關係,動動看。」魔法師鼓勵似的向上頂了頂,埋在他體內的性器又一次碾上他的前列腺,由於地心引力的關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還要舒服的感覺衝上他的大腦,哈利發出細小哀鳴,後穴收緊的同時也讓梅林滿足的低吼出聲。
大概是這樣的聲響成功鼓舞了他,哈利開始緩緩動起來,他小心翼翼的撐著自己,將身體往上脫離梅林粗長的下身,接著再度向下坐,讓勃起的陰莖重新貫穿自己。
「呼、哈啊……」
他摸索著自己喜歡的角度和頻率,上下挪動臀部,梅林扶著他的腰讓他雙腿不必這麼費力,很快地,當哈利習慣這樣的姿勢後,開始主導抽插的速度。他前後晃動腰和下腹,讓埋在他體內火燙的性器依照他的意思不斷取悅自己。強烈的快感如海浪般襲來,他抿著下唇一邊吞吐著梅林一邊隱隱發出哼聲,他的雙腿仍然不自覺的發著抖,腿根之間勃起的陰莖滴著前液隨著身體晃動而彈跳。儘管這樣的畫面已經看過無數次,梅林仍會為此讚嘆不已。
他配合著哈利的律動向上頂,把原先就已經足夠深入的抽插結合的更深更猛,他能看見汗水沿著哈利的髮際向下滑,結實的身上也同樣佈滿汗滴,從胸口一路匯聚直到腹部,最終隱沒到他倆結合在一起的地方。
修長手指纏上他的下身,梅林又捏又揉的愛撫著那兒,前後都受到如此舒服的對待,哈利只能粗喘著氣持續動作,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空氣中瀰漫著性愛的氣味,肉體撞擊和液體被擠壓成泡沫的聲響被放大好幾倍傳到他們的耳膜。然而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了動靜。
「哈利?梅林?」
是伊格西。
他們的男孩終於回到家,並且正在尋找他們兩人的蹤影。
哈利勉強在快感中回過神,他睜開眼睛在呻吟間開口,「梅、梅林。」
「嗯?」魔法師仍然賣力在他體內頂弄著,他一手抓著哈利的髖骨支撐他酸軟的身體,另一手則是持續替他幹著手活。
「他、回⋯⋯回來、了⋯⋯」哈利喘著氣,簡單的語句也隨著撞擊變得破碎。
「我聽到了。」他同樣用著粗啞嗓音回道,但下身的動作卻依舊沒有停止。
「哈利?梅林?」
伊格西的聲音漸漸朝他們移動,他肯定已經踏上樓梯,並且正往臥室靠近。果不其然,就在哈利被一個用力向上頂的衝擊給逼得向後仰起頭時,男孩打開了門,視線與他交會。
「嘿,」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畫面迎接他歸來,伊格西不滿的叫出聲,「你們又趁我不在的時候自己玩。」
哈利想對男孩說點什麼,但身下的梅林沒有停下頂弄他的節奏,於是他一張口卻只能讓悅耳的呻吟不斷冒出。梅林抽空瞥了眼站在床邊的伊格西,儘管已經身為引領金士曼的頭頭,私底下和他們在一起時,卻仍然是那副天真的模樣。綠色的眼睛流露出單純的妒意,清楚明瞭的指責著自己被排除在外的不滿和悲憤。
「哈利,你還好嗎?哈利。」伊格西跑上前來扶著哈利的身體,讓哈利靠在自己身上。已經被快感奪走思考能力的長者沒有辦法回應年輕人的任何問題,只能點點頭,不斷喘著氣讓虛弱而高亢的呻吟飄散在對方耳邊,伊格西伸手撥了撥他濕黏的瀏海,在哈利的額角留下一個吻,並開始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脫去。
「伊格西,先去洗澡。」梅林用下顎指了指浴室的門,男孩停下脫衣的動作,猶豫地看著他倆,最後終於咬牙妥協般踏了進去。
「別這樣對他。」哈利扭過頭聽見裡頭傳來水聲,低頭朝梅林開口。
「只是叫他去洗澡而已。」梅林猛然提升抽插的速度,哈利可以感覺到身體裡的性器又脹大了些,他跟著加快律動的頻率,在梅林一次深深貫穿的同時射出黏稠的精液。
「哈、哈啊。」他們同時喘著達到高潮,哈利射了梅林滿手,而梅林的則是全部都灌進了溫熱的腸道裡。經過一場劇烈運動,哈利疲累的幾乎可以立刻睡著,他渾身都溼黏黏的,汗水夾雜著體液弄得下腹一片狼籍,他緩緩用跪姿退出梅林,才剛讓自己重新倒上床就忍不住發出嘆息。
梅林取過床邊的毛巾將他們兩人簡單擦拭了一下後,重重喘了口氣。舉起方才沒有喝完的威士忌紅茶嚥下一口。
「給我一點。」哈利說,於是梅林又用口渡了一些去,離開時不忘在對方運動過後紅潤的唇上流連親吻。
哈利將額頭貼上梅林的,在他耳邊抱怨濕黏的感覺徘徊包圍著他,而那可就像把他丟進充滿綠藻的優氧化水庫一樣,光是想到那些綠色黏糊糊的玩意兒他就渾身不舒服。
「我想洗澡。」他皺眉。
「伊格西在裡面。」梅林撥開他的頭髮,親暱地吻了吻他的鼻頭。
「那又怎麼樣,」哈利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我現在就得洗。」
執拗的前金士曼王者渾身赤裸緩慢朝浴室前進,由於方才的性愛還沒能完全恢復體力,因此他搖搖晃晃的差點要跌倒。梅林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先一步推開浴室的門,噢,老天,伊格西這渾小子竟然沒鎖,這分明就是刻意的,他想。
果然,煙霧瀰漫之中年輕人站在花灑下沖著頭髮,看見他們倆進來轉身露出笑容。
「臭小子。」梅林笑著說。
「以防突發狀況嘛,」伊格西將頭上的泡沫沖掉後,立刻讓出了花灑正下方的位置,讓哈利能夠洗去一身的凌亂。「讓我來幫你。」
梅林將哈利從自己的身上轉交給伊格西,哈利軟綿綿的靠在年輕人身上,他仰起頭讓花灑沖去臉上黏膩的汗水,甩了甩同樣被浸濕的頭髮,試圖站起身來清理後方穴口內的體液,可還沒能完全站穩他的雙腳便叫囂著無法使力。伊格西貼心撐著他,讓哈利能夠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將手指小心翼翼往哈利股間探去,鬆軟開放的肛口毫無阻礙地便接受了手指的侵入。
梅林總是射得很深,所以他必須將指頭探得更深入才能引出那些東西。伊格西用手將哈利的臀瓣往兩邊分開,盡可能非常小心地在腸道內分開他的手指將精液弄出來,儘管動作已經非常輕柔,但敏感的內壁被撐開仍讓哈利發出嘶嘶悶哼。
伊格西一面放慢動作挖弄著一面親吻他的後頸試圖安撫對方,哈利在他的綿綿細吻之下逐漸放鬆身體,也許是淋在身上的熱水也發揮了一點效用,總之伊格西更順利的進出哈利的股間,並成功將那些堵在他柔軟內壁裡的精液弄了出來。
被清理完畢後哈利舒暢的嘆了口氣,他的身體再次被蒸汽和熱水給逼出豔麗的紅色,濕淋淋的瀏海被他伸手向後撥,脖子連接鎖骨的地方美得不可思議。伊格西完全不避諱地任由自己的下身挺在哈利臀間,他微微挪動胯部,讓勃起的陰莖蹭著哈利光滑的臀面。
「哈利、哈利。」他低聲將呢喃落在長者的肩胛骨上,那兒現在也佈滿一片紅暈,「可以嗎?」
「唔⋯⋯」浴室的熱氣讓他昏昏沈沈,才剛射精兩次也幾乎花光了他所有力氣,哈利皺著眉抿唇思考的同時,梅林卻從伊格西腿上接走了哈利,將他泡進浴缸裡。
「嘿,這可不公平。」伊格西叫道,他可不能接受梅林自己一個人佔據哈利,卻不讓他來上一次。
「哈利累了,你看不出來嗎?」魔法師盯著他看,年輕人當然看得出哈利累了,可是他就是沒辦法忍受自己對哈利的愛戀和慾望,怎麼可能忍得了呢,他想,哈利就算什麼也沒做只是靠在浴缸邊微笑聽著梅林訓他,就足以讓他再硬上好幾分。
「可是⋯⋯」誠懇的綠眼珠無辜的盯著他瞧,哈利幾乎要敗下陣來,就跟年輕人無法拒絕他一般,哈利也從來就學不會拒絕這樣的眼神。梅林再度硬生生打斷他們之間無聲的角力,他無奈的伸手讓伊格西過來,並將手摀上他雙腿之間充血的性器。
「讓哈利休息一下。」
男孩不情願地點點頭,任由靈巧手指開始沿著自己的柱身撫摸,爬上他平坦的小腹,輕捏搓揉後移往後方。
面對伊格西,梅林的行動總是乾淨俐落,不像他與哈利之間纏綿和緩卻柔情似水的愛撫,往往是有如暴風雨一般猛烈的開展直接進入正題。這可不是梅林的偏心(好吧,他承認自己還是有些偏心哈利的。)而是這樣的節奏正好適合年輕力壯的伊格西,熱情的小狗崽子,他想。
他將手指緩緩插入緊閉的穴口,伊格西扶著磁磚牆面屏住氣息,直到梅林完全伸入。他感覺到指頭在他體內動了起來,魔法師太熟悉他的身體,知道戳弄哪個點會讓他舒服的呻吟出來。伊格西也早就不是那個會在他們面前隱忍的男孩,每當梅林指尖上的繭揉過他的前列腺時,陣陣低吟便從他的口中飄散出來。
梅林滿意的勾起一邊嘴角,再度加入了一指。兩隻指頭在體內戳刺勾弄,並且前後抽動,男孩漸漸開始難耐地扭動腰部,企圖讓體內的手指埋得更深一些。魔法師察覺到他的意圖,便撈起他的左腿讓他踏在浴缸邊上,如此一來伊格西的私處大張,梅林用空著的手將他的臀瓣稍稍往外撥,指頭便更順利的邁向深處。
「呼。」男孩喘著氣承受著手指的入侵,他的陰莖已經因為快感而完全勃起,紅腫的龜頭貼在牆壁上,隨著梅林將手指退出,改用自己粗長性器往前頂弄時,便會被自己的下腹輕微擠壓。
後方是魔法師不斷擺動腰部頂弄的快感,前方又是敏感頂端被冰涼磁磚摩擦的刺激,年輕人很快的便發出誘人呻吟。他大張著腿任由梅林用力貫穿自己,胸前挺立的兩粒乳尖早已充血發燙,他伸手自己輕輕擰著,取悅著它們,並同時感覺到自己撐在浴缸邊的小腿被柔軟舌尖細細舔舐著。
他在喘息之間低頭,看見了哈利粉色的舌尖從他的薄唇中探出,舌面微微貼上他的小腿肌,哈利順著肌理向上舔,濕潤了他薄薄的體毛,直到膝蓋處,接著又向下回到腳踝,如此往來不斷。微濕的棕色捲髮若有似無搔在他的腿上,伊格西的腿因此微微打顫。
感受到伊格西的顫抖,梅林伸手讓他遠離牆面,男孩轉過身改變姿勢,他收回被哈利舔舐的左腿,用雙手扶住浴缸撅起屁股讓梅林抓著自己的髖骨操他,哈利捧著他的臉,在一次次的撞擊之間給他一個個吻。
「唔、哈⋯⋯哈啊⋯⋯」
激烈的抽插已經足夠令人亂了呼吸,更別說哈利的親吻了。伊格西的舌頭和哈利的纏在一塊,幾乎陷入缺氧狀態。
然而梅林總能讓他在情慾之間發現自己還能更加陷落,那雙大掌往伊格西的下身摸,手指卷了上去模擬抽插動作擼動起來,伊格西溢出更多呻吟,只能仰起身子將後背貼上梅林的前胸感受這一切。
而這樣的姿勢則不可避免的將翹挺陰莖頂到了哈利的面前,長者猶豫了幾下之後,緩緩張開嘴,將伊格西的小老弟給含進口中。
一般而言哈利不常替他們兩人做口活,因為他不喜歡陰莖抵在喉嚨深處時帶來的壓迫感。可他現在卻主動將伊格西火熱的下身用濕潤口腔撫慰,他並沒有一次含得很滿,卻一邊擺動頭部一邊發出陣陣吸吮的聲響。伊格西分辨不出到底是哈利的舌尖在鈴口和冠狀溝加重舔弄力道比較舒服,還是梅林猛力朝他敏感點頂弄讓他的腸液順著大腿滑落更加令人瘋狂,只能勉強維持著意識不停粗喘哀鳴。
「哈、嗚嗯、」
感覺到男孩炙熱內壁開始收縮,梅林加快了頂弄的速度將陰莖一次次送進他柔軟的後方,穴口被他操開來,殷紅的軟肉甚至跟著陰莖一同翻出又擠回。伊格西隨著律動前後搖晃,陰莖因此進出哈利的嘴,一下子抵到他的喉嚨一下子又退出到唇邊,陰囊順勢拍打上他的臉頰。腫脹性器梗在懸壅垂處時,他上翹的龜頭總會貼著哈利的上顎,劇烈的擺動之下牙齒往往會不小心嗑到一些,但那微小的刺痛卻總是轉化成更強烈的快感。
伊格西為此忘情地在哈利口中來回進出,他的手指插入哈利潮濕的髮間,用指頭揪著他細軟的棕色頭髮,努力讓自己不要壓住他的後腦勺將他的全部一次送進哈利口中。
因為哈利不喜歡那樣,前後都被仔仔細細照顧著的伊格西仍然記著長者對於性愛的喜好。
他當然也知道哈利不喜歡人家射在嘴裡,所以當高潮終於來臨時,他掙扎著想讓哈利吐出他來。可哈利抬眼,從大理石洗手台上鑲著的鏡面中看見了他們三人的模樣——伊格西和梅林緊緊貼在一起,將他們相連的是下半身那埋進另一人股間的粗長性器,而他,則是扶著對方的大腿將臉靠在鼠蹊部,舔弄吸吮雙腿之間粗大熱燙的東西。
伊格西即將高潮的前兆來得一點也不意外,在他和梅林的共同努力之下,男孩嗚咽著繃緊大腿,哈利可以感覺到他企圖抽離自己的口腔。多美好的一個孩子,他想,就連這種時候都還能想著自己的喜好。
於是他扣住了男孩窄小的臀部,不讓那已然顫抖流出液體的陽具離開。他的舌尖朝頂端開口淺淺的舔了兩下,接著收縮起口腔,猛力一吸,濃烈的精液便射進他嘴裡。
「哈、哈利!」伊格西發現自己竟然釋放在哈利口中,驚慌地將手擺到他嘴前要他吐出來,只見長者皺著眉咂著嘴將將體液吐到伊格西掌中。年輕人用拇指輕輕擦過哈利的唇,將沾染上去的液體抹去。然而哈利卻緩緩從浴缸裡站起身,就連最壯麗的瀑布也不及水珠從他身上濺落的樣子。
他湊上前給了男孩一個吻,他的舌頭與伊格西的互相纏繞,結實的雙臂穿過他的腋下在他背後交握,哈利伏在伊格西的胸前,梅林仍深深埋在他的體內,前後分別被緊緊擁抱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伊格西為此幾乎要流下眼淚。
也許是浴室裡回盪著的呻吟聲太過煽情,又或是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誘發了某些開關,男孩漸漸感覺到自己的性器再度昂起頭。他讓身體稍微向前一些,將下腹隨著梅林挺弄的速度和頻率貼上哈利的腿根,讓發紅的頂端磨蹭哈利細嫩的大腿內側。
男孩的動作打亂了梅林的抽插,魔法師的性器從炙熱甬道中退出幾乎一半,他停下動作用力打了幾下伊格西的臀肉,要他乖乖站好不要亂動,男孩委屈的轉過頭,如森林裡水汽氤氳的無名深潭般翠綠的眼珠中閃著濃到化不開的欲望。
「哈利……」
男孩用著甜膩嗓音撒嬌般地說。
長者嘆口氣,他讓手指纏上伊格西的下身,手指撥弄底下的囊袋,聽著男孩再度發出輕喘,手中的灼熱和他的鼻息彷彿都蹭在他心尖,他想起自己那隻老是粘著人不放的約克夏,也想起男孩的巴哥犬。過去他就常因為無法拒絕牠們祈求的無辜模樣而給了過多的零食,或過多的特權(比如跳上床睡在他懷裡,而身為主人的伊格西則會因為JB擠去了他原先企圖佔領的絕佳位置而報復性地偷捏牠的後腿)。如今男孩又用他圓滾滾水汪汪的眼睛哀求,他又怎麼能忍心拒絕。
「伊格西,過來吧。」他輕聲喚著他的名字,男孩察覺到自己的哀求獲得正面回應,眼神一亮,落下更多親吻在哈利的鼻尖和臉頰上。哈利瞇起眼睛接受親吻,並且朝著後頭帶著些許譴責眼神的梅林說,「抱歉,但看來我又輸了一次。」
他指的是他跟梅林之間的賭約,內容是哈利.哈特——金士曼前任王者——是否能堅持自己的立場,順利拒絕伊格西這隻備受寵愛的小狗崽那總是有些過份但卻發自深愛的要求。哈利已經不想去計算他和梅林的比數究竟相差多少,面對伊格西那對眼睛和他善良誠實又充滿熱情的真心,退休的優秀特務總是潰不成軍。
「至少得換個不那麼負擔的姿勢。」梅林堅持。
他退出男孩的身體,拉著哈利進入浴池中。他從後面輕輕托著哈利的腰和屁股,讓他靠在自己的身體上。溫熱的池水包覆他,哈利在梅林懷中喬了個最舒適的角度後,扭過頭看著仍站在外頭的伊格西。
「小子,你要站在那邊一整天,還是、」
「當然是要立刻進去操你,天啊哈利,不要每次都用這句話誘惑我。」男孩笑著窩進他的腿間,和他交換一個吻。
男孩將手指探向哈利的後穴,在熱水的潤滑放鬆之下,甬道很順利的就接納了他。年輕人熟練地在裡頭溫柔抽插,儘管經過方才的性愛哈利的後方已經足夠開放,但他仍然仔細再次替他擴張。
梅林一面親吻著他的耳殼,一邊將手從後面繞到哈利胸前,揉捏點綴在對方胸膛上的兩粒乳尖。哈利輕喘著,將大腿張得更開,以便讓伊格西抽出手指換上自己灼熱的性器。
完全沒入哈利體內時,伊格西發出滿足的讚嘆,他停頓幾秒,在這段期間內親暱的吻了吻哈利顫抖的睫毛,哈利將一雙長腿纏繞上他的裸背,將他們之間的結合拉得更深更緊密。
「噢,哈利、哈利,我真愛你。」男孩在他耳邊呢喃著。
「我也是,伊格西,我也是。」老紳士微笑著說,他扭了扭身體轉過頭親吻梅林英挺的眉毛,「還有梅林,我也愛你。」
「我知道。」魔法師柔聲回應。
池水在伊格西開始動起來的時候隨之搖晃,溢出浴缸邊緣在地面上蔓延一片水漬,如同他們對彼此的愛也總是氾濫成災。
男孩的每一下衝擊都伴隨著幾乎讓他溺斃的濃烈愛意,在滿缸池水之中哈利有一種失重的幻覺,但當伊格西無法自拔的加速並射在了他體內時,這一切又是如此該死的真實。
伊格西將腦袋埋在他頸邊,熱烈的親吻他,哈利恍惚的被從水池裡拉起來,花灑再度開啟,在三人頭頂下起一陣溫熱的雨。老紳士在伊格西和梅林合力溫柔替他清理身體時,充滿愛戀的分別給了他們一人一個吻。
※
「新的加拉哈德怎麼樣?」
終於又回到柔軟舒適的床舖上,哈利躺在伊格西懷中疲累地說。對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而言,一天發生三次性愛實在有些太耗體力,尤其當他的伴侶其中之一仍在壯年,並且是個訓練精良的特務(當然了,他沒有忘記其實自己跟梅林也是退休特務的事實)。但哈利享受這些時刻,伊格西跟梅林將他顧得很好,猛力衝刺的同時也不忘看顧他的腰和大腿。
「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談工作嗎?」伊格西瞇著眼睛轉過頭,看向睡在他與梅林中間的哈利。(他們固定的排列順序基本上都是這樣的,為了避免伊格西老是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兩個同年紀的大人之外,於是哈利提出了買張特大號的床舖,以便三人可以完美的在同一張床上睡覺,當然,哈利非得睡在中間不可,伊格西跟梅林對此非常堅持,老紳士也只能無奈笑著答應。)
「這讓我想起你的任命儀式,伊格西。」哈利盯著天花板上的紋飾,讓思緒飄往過去第一次和現在這個摟著他側腰的男孩親密接觸,在總部的亞瑟專用辦公室內,伊格西對他獻出了一切,從那一天起就成了他最忠誠的騎士。「如今我還真懷念當初那個碰一下就哀哀叫的男孩。」
「別提那個了,哈利。」年輕人倒是覺得有點害臊,儘管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但那一天的事情仍然歷歷在目,他感動於哈利終於願意接受自己的感情,同時也不免跟著回憶起自己對於情事生澀地宛如處子的不堪過往。
「可不要忘了隔天浪費了我一個下午替你特訓,伊格西。」梅林此時低聲笑著說,他撐起頭將手橫過哈利的身體掐了掐伊格西的腰,「害得武器研發的進度差點跟不上。」
「那可不能怪我。」年輕人輕巧拍開梅林惡作劇的手,反將自己的手掌輕貼上哈利的那雙,用指節摩挲對方修長的手指,接著托到嘴邊細細親吻。
「所以你今天替那年輕的孩子上了一課?嗯?用你這幾年來進步神速的性愛技巧?」梅林也不生氣,只是在一旁看著前後任的加拉哈德(噢,天殺的他們居然還是前後任的亞瑟)再度開始新的一輪親吻。
直到肺部氧氣被耗盡,年輕人才依依不捨放開哈利,他轉頭仰躺著,想了想今天下午和新任加拉哈德的對話,接著開口,「他會做得很好的,不,梅林,我不是在說床事。」
魔法師只是發出低笑。
「所以,你就這樣破壞了傳承上百年的慣例?」哈利懶洋洋的開口問。
「嘿!我去年就這麼做了。」伊格西一面玩著哈利汗溼的瀏海一面不滿的說。
「噢,我忘了,是我不好。」哈利說,「原諒老人家的記憶力。」
「少來了哈利,」伊格西撐起上身,將哈利困在兩隻手臂裡,居高臨下看著他年長的戀人,「你真的捨得讓我去操那孩子?真的?」
「有什麼不可以?」哈利撇開視線,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你在當騎士的時候也沒少做過。」
「嘿,說好不提的,那是工作。」伊格西大叫,並且報復性的低頭咬了下哈利的乳尖,「你明知道在我心裡就只有你,」梅林在此時拍了他的臀部一下,伊格西因此補充一句,「抱歉,當然也有你,梅林。」他親親哈利的喉結,「別跟我說什麼年紀大忘記了,我不接受那種爛理由。」
「伊格西……」哈利嘆口氣,接著伸手攬住對方,讓伊格西趴在他的身上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如此貼近。「謝謝你。」
「你是該謝謝我,放著年輕的屁股在一邊,抱你這個老男人。」伊格西咯咯笑,用力吻住哈利嘴唇的同時,感覺到魔法師溫暖的手臂攬住他們。
是這兩個人教導他如何成為紳士,並且將高貴的靈魂傳遞給了他。
如今,伊格西也將這些傳承了下去。
加拉哈德的純潔靈魂將會永遠活在每一任的騎士心中,
並且被深深愛著。
愛著。
fin.
亞瑟王麾下的騎士之一,傳說中只有他才能最終尋得聖杯的下落,並且坐上專門為尋得聖杯的騎士而留的王位。
在加拉哈德出現之前,這個位置一直是空著的,沒有人能夠坐上。不合格的騎士坐上去後,會有殺身之禍,只有擁有純潔騎士之名的加拉哈德能夠安然無恙的坐上去,不受任何傷害。
因此,他的地位獨一無二。
※
伊格西雙手交疊,神情嚴肅地坐在會議室主位上。
他的視線不斷交錯掃著面前的兩個螢幕,上頭分別是這次加拉哈德候選訓練生最後一次測試的直播。
噢,對了,「射殺自己的狗」這項喪心病狂的測試被取消了,原因是他們沒有人能說得上殺死自己親手培育長大,並且盡忠職守的夥伴,和是否能順利完成組織指令到底有什麼實質上的關聯。
若非當年那個沒能扣下扳機的訓練生,世界早已在V-Day宣佈終結。沒能成為蘭斯洛特的男孩卻成了唯一一位非經正式管道加入的騎士,以加拉哈德的名號活躍於各項任務中,最終成為了騎士們的王。
這一切都跟他當年有沒有在暖爐前殺死可愛的小巴哥犬一點關係也沒有。
於是在所有人一致同意下,這項曾經造成多數騎士心理障礙的測試被刪除(再說,伊格西也沒有信心可以毫不動搖的下達這項指令,他可不像當年的切斯特.金那般鐵石心腸),但這並不代表金士曼降低騎士選拔的水準,相反地,候選人將面對更加考驗道德良知的情境。
——實境測試,這是經過重重考量後,研判最能得知候選人的實戰技巧及心理精神是否能夠完美勝任金士曼騎士的最佳方法。
螢幕裡的兩名男孩都熬過了艱困的訓練,一路過關斬將來到了最後的關卡,他們被要求輔佐現任騎士進行任務,出發之前,梅林故弄玄虛又把屍袋那一套說法拿出來嚇唬他們。
當然,候選人們還是受到保護的——沒有人會在訓練中死亡——那是到目前為止僅僅被打破過一次的原則。
伊格西深吸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不要想太多,關於過去那唯一一次的意外,那是將他送進這個世界的契機,也是現在他所擁有的生活的開端。他要求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將專注力放回眼前正在進行的測試中。儘管金士曼的工作人員都經過多年的專業訓練,號稱計畫進攻主要都市進行人種改造的敵軍也都是安排過的自己人,但力求逼真的炸藥和子彈可不會隨機應變,一切都必須交給現場的人員操作,只要一有失誤,便又會是一次的不可挽回。
幸好,訓練有素的部下們按照既定的計畫完美推演著任務,男孩們只知道自己必須和前輩搭檔取得機密文件,他們在佈置好的地下基地裡跑動著,靈巧閃避爆炸和槍擊。眼看任務就要完成,只要再拐過幾個彎,就能抵達對方的指揮處,機密文件近在眼前。
可就在此刻,在遙遠的裁縫店內,坐在起居室主位的伊格西調整了姿勢,原先交疊的雙手分了開來,輕輕貼在他西裝褲平整的熨線上。金士曼的王扭過頭朝隔壁正對著麥克風發號施令的梅林點了點頭。
年輕的新任梅林微微頷首,按了個鈕將通訊系統切換到私人頻道,伊格西能從螢幕上看見兩位現任騎士在接獲指令後不著痕跡的朝他們做了個瞭解的暗號。梅林又切換了一次頻道,向現場的工作人員確認一切是否準備就緒,空氣中默默飄著凝重緊張的氣氛。
伊格西深呼吸,真正的測試現在才要開始。
炸藥再度炸開,而這一次,跑在前頭的現任騎士卻沒能順利躲開(當然,是「刻意」的沒躲開)。爆炸的威力導致畫面劇烈搖動起來,年輕男孩的叫喊聲透過喇叭傳出,隨後是飛揚塵土落地後再度清晰起來的畫面。
高文和崔斯坦摀著腹側倒在地上,男孩們衝上前,焦急的情緒完全寫在臉上,也難怪,這畢竟是他們第一次進入任務情境,也是頭一次真正面對特務工作與死亡,再多的模擬作戰都比不過親身體驗,就算將外勤守則牢記印刻在大腦皺摺內,也不代表在直面真實情況的衝擊下能夠真正靈活運用。
伊格西直盯著螢幕評估候選人的表現,令他欣慰的是,男孩們很快整理好受到驚嚇的情緒,迅速冷靜下來檢查了騎士的傷勢(此時伊格西不免再次讚嘆金士曼後勤部門令人訝異的特殊化妝水準,要不是他早就知情這一切都只是作戲,那血淋淋的傷口跟幾乎斷開的骨頭簡直讓人不敢直視,彷彿自己的肋骨也跟著被炸開斷成兩截)。他眼帶讚許地望向梅林,後者則是面露微笑接受了來自王的無聲勉勵。
男孩們先後向總部回報了目前遭遇的情況,騎士重傷,任務尚未完成,追兵的腳步聲逐漸接近,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起來都是最糟糕的情況。
「梅林,請指示後續行動!支援還有多久可以到?高文看起來不太妙。」
「崔斯坦!撐住!我馬上叫支援!梅林!梅林!」
來自彼端的呼叫如此急迫,相較之下,明白這只是一場測試的裁縫店內則是寂靜許多,然而,不論是站在螢幕前拎著資料板的魔法師,還是坐在主位上的亞瑟都遠比表面上看起來還要忐忑。測試結果將關係到候選人的一輩子,這是當然的,除此之外,組織的未來也將交送到這群新生的騎士們手上,當他們這一代的人逐漸退休(或戰損,無可避免),全新的金士曼將由這些年輕的新血持續下去——而他們現在的首要目標,便是挑選出最珍貴最適當的新任騎士,讓加拉哈德之名能夠持續傳唱下去。
當然伊格西不否認,由於當年自己也是繼承了純潔騎士的名字,所以對於後繼者的要求和關注自然多了一些。這個名號帶給他的遠遠不只一份薪水優越工作和位在倫敦精華地段的獨棟別墅(那兒現在是蜜雪兒和黛西的住處),那些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全都化作了他體內流動的血液,形成了現在引領金士曼特務們邁向未來的亞瑟——伊格西.安文。
「任務終止,回到安全屋去。」梅林說。
收到終止命令後,他們一面整理僅存的武器裝備,將彈夾補滿、毀損並可能造成金士曼組織洩漏的部份則是就地處理掉,追兵的聲響越來越靠近,男孩們收拾好裝備後,試圖支撐起一旁昏迷騎士撤退,然而在戰場上光是顧好自己就已經足夠困難,要多帶一個失去意識的成年男性更是難上加難。拖著沉重腳步奮力向出口移動的加拉哈德候選人們早已失去了靈活身手,血液從騎士的西裝內滲出,沾染上他們的訓練服,行進之間高文和崔斯坦虛弱的扯了扯男孩的手臂,要他拋下自己獨自離去。
原先因騎士恢復意識而感到興奮的心情瞬間被澆熄,男孩們並不願接受這樣的提議,仍然執著地撐著受傷的騎士們持續往前走。
追兵雜沓的腳步聲近在耳邊,此時別說是完成任務了,就連自己會不會也無法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可男孩們雖舉步維艱卻仍堅持要把同伴帶到安全的地方去,這讓伊格西感到安慰,真正的騎士絕對不會允許拋下重要的夥伴自己逃跑。
然而真正的測試當然沒有這麼容易,若只是考驗他們能否照顧一個傷兵回到安全處,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測驗他們的特務技巧罷了,這些事情對於金士曼來說固然重要,可這些候選人都是騎士們帶來的一時之選,再加上梅林和整個後勤部的教導,自然不可能會有任何疑慮。
技巧是可以學習的,他們重視並期待的則是比技巧更高層級的事物。
伊格西轉頭朝梅林示意,後者則是讓雙手在鍵盤上輸入了某項指令,只見狹窄的通道齊聲炸開,模擬敵人尾隨在後的浩大攻擊聲響衝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小子,金士曼無法承受一次失去兩個成員,我告訴過你們騎士得學會取捨,現在的狀況下你能夠帶著傷患無恙逃脫的機率幾乎是零。」梅林壓下通話鈕這麼開口,在通道內壓低身子護著受傷同伴艱難行走的男孩們同時停下腳步怔愣幾秒,彷彿無法消化訓練官的話中含意。
梅林回過頭來朝他比了個手勢,並將視線落在王座前的按鈕上。伊格西清了清喉嚨後按下開關,指示燈亮起,他冷靜而平穩的下了王令。
「……自己回來吧。」他深呼吸,「小心安全。」
由於並沒預期會直接收到來自亞瑟的指示,男孩們的表情先是驚訝,接著在理解了這道命令背後隱含的意義後,露出慌張又猶豫的神情。受傷騎士的重量和溫度仍然壓在他們肩上,沉甸甸的,但卻是對方仍然活著的證明。梅林接回訊號,重新將亞瑟的指令再說了一遍,只見男孩們面露為難,伊格西非常理解這時候的天人交戰,怎麼可能做出選擇呢?每當走到這最後一關的時候他都在心裡感到抱歉,抱歉啊,讓你們經歷這種事情。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必須的,不論是對騎士而言或是對金士曼而言。
彷彿過了一整個世紀那麼久,左邊螢幕的年輕人終於再度開始動作,他低頭向重新陷入昏迷的崔斯坦道了聲歉,將他輕輕放在通道中一個相對隱密的角落,離去前不忘將他身上關於金士曼的物品收拾好,伊格西看著他朝著被組織放棄的騎士深深鞠躬後,咬著下唇急速撤退的模樣,吁了口氣。
「優秀的孩子。」有條不紊的執行了規章內的指示,冷靜而理智的選擇了遵從上頭的命令。
「是的。」梅林說,眼神卻跟伊格西一起盯著右方的螢幕。
那個男孩攙扶著高文,同樣來到走道邊的遮掩處,他讓受傷騎士靠著牆坐下,卻扯開自己手臂的袖子繞過他受傷的腹側打結充當止血條,他拍了拍騎士的臉,探了他的鼻息,很微弱但卻確實的呼吸著。他抬起頭四處張望——當然不可能是因為發現了這其實只是一場戲,畢竟這可是超越好萊塢等級的場景——伊格西想男孩大概在評估可能性,關於他們同時生存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孩便重新撐起高文的身體,他利用物理學和解剖學的知識將騎士牢牢的卡在自己肩上,用一種最省力的姿勢開始移動起來。
他放棄了梅林透過通訊系統告知他的最短距離,轉往另一條相對起來較遠可是較為隱蔽的小路。敵人都聚集在主要幹道上,他順利躲開多數的追兵,肩上高文的重量幾乎壓得他難以行動,但男孩仍然不斷調整著使力的角度,堅持帶著他撤退。直到他們拐過一個小轉角,與一整列突然出現的手持衝鋒槍的男人們正面接觸。
結束了。男孩心想。當槍口緩緩上抬直指他的腦門時他重重呼了口氣,如釋重負一般,他從訓練衣口袋裡掏出兩個膠囊,將其中一個塞進高文嘴裡,接著在對方朝他衝過來阻止之前吞進口中。
就這樣了,當膠囊在口中融化的時候他想,自己終究失敗了,但至少還記得訓練官的教導,無論何時都不拋棄自己的同伴,無論何時都不背叛自己的組織。
如果梅林在這兒會稱讚他的吧?男孩在閉上眼睛時如此冀望著。
然而他卻沒有如預想一般的死於氰化物。
男孩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通道冰涼的地板上,而高文則是精神十足的蹲坐在他身旁。
「高文?」他疑惑的開口。
「忽視總部的命令可不是什麼好現象。」高文說,男孩深知自己無視命令,他垂下頭認知到這其實是測試的一部分,而他搞砸了。可高文下一秒卻勾起嘴角給了他一個笑容,「但仍然謝謝你拼了命救我。」
「不、我……」
男孩沮喪的抬起眼,正打算開口的同時看見了從騎士後方朝自己靠近的熟悉身影。
「梅林?」
金士曼首席軍需官兼訓練官拎著記錄板神色嚴肅,走路的姿勢一如往常筆挺堅定。他走到他們面前,高文輕鬆但不失禮儀的朝他打了聲招呼,梅林微微頷首後將視線定在了男孩身上。
年輕人被這樣注視不由得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儘管私底下他跟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訓練官有著不錯的交情,但在這種時刻仍然謹記著彼此的身份,而他,幾分鐘前才違背了組織下達的命令,要不是這只是場測驗,金士曼將會因此折損一名優秀騎士和一個原先有可能繼承加拉哈德之名的訓練生。
噢,他現在真希望不要這麼快就面對淘汰出局的命運,男孩深呼吸,等待梅林的評論。
「如高文所說,擅自行動會造成組織巨大的困擾和任務失敗的高風險,總部下的命令都經過後勤部超級電腦精密計算,是從整體角度評估出來的最佳方案。」梅林的音調不帶任何情緒,只是平鋪直述地提出意見。男孩的眼中閃著落寞,他輕輕咬著下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梅林見到他這個樣子不禁輕輕笑了出來,軍需官瞥了眼記錄板,再度開口,「然而更重要的是不顧一切相信自己信念的勇氣和努力,小子,很高興你並沒有放棄高文,謝謝你,加拉哈德。」
年輕人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他抬起頭,視線和軍需官相會,身旁的高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嘿,歡迎加入。」
「呃,謝謝。」他生硬的回應,仍處在一種恍惚的狀態,對於自己真的通過最終測試成為加拉哈德的繼承人這點沒有絲毫真實感。
「正式的任命儀式將會在總部舉行,由亞瑟親自主持,全部的騎士都會出席——國外支部的同事也將會透過通訊系統參與,這你應該已經見識過了——有些必要文件需要你簽署,大多是些保密和工作說明等等,」梅林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繼續說,但卻在這時停頓了幾秒,他看了看重新恢復專注力的新任加拉哈德,一邊微微蹙起眉毛,斟酌著該如何措辭,男孩好奇的回望他,能夠看見一向冷靜自持的梅林這副模樣可是相當新奇的事情,他眨眨眼,最終還是張口這麼說。
「另外,關於加拉哈德獨特的傳統,我必須要先提醒你……」
※
「亞瑟。」
聽見門邊傳來叫喚聲,伊格西在一大堆厚重文件之中抬眼,年輕的梅林拎著從上一任那裡繼承下來的記錄板,直挺挺站在長桌的尾端,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朝他微微行禮。
「已經準備好了。」
聽見梅林簡短的表示,伊格西朝他點點頭,告訴對方自己必須先將手邊這些文件處理完畢。金士曼的王重新埋首於從世界各地傳遞而來的最新消息之中,並且時不時行雲流水般執起鋼筆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姓。剛上任沒幾年的軍需官安靜待在起居室角落等著,伊格西可以從眼角餘光看見梅林的標準站姿,堅定挺拔自信卻不張狂。
他想起退任的老梅林——想到這個介紹詞他就忍不住露出嘴邊的一抹輕笑,噢,梅林不會喜歡這個形容的,可怎麼辦呢,他們都必須承認自己已經老了,而這個世界即將被年輕的孩子們主宰——前任梅林,那個訓練他成為騎士的男人,告訴他刀槍的使用方法、化學武器的調製步驟以及人體每一處致命弱點的男人,也曾經穿著一模一樣的毛線衫,拎著一模一樣的記錄板,站在一模一樣的角落,用著一模一樣的姿勢。
兩位梅林的姿態重疊在一起。
有的時候他會想,是不是加入了金士曼並且繼承了某個名號之後,就會順便連帶繼承了那位騎士從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不斷流淌的靈魂與血液,刻印在心臟上,讓它跟隨著心跳節奏不斷在身體裡流動,最終形成了能夠與騎士之名相稱的紳士。
就如同他自己,從一個毛躁的街頭小子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伊格西還能想起當年那個下午空氣聞起來的味道,警局窄小的審問室、接線生機械似的嗓音、踏出警局時刺眼的陽光和哈利朝他搭話時影子烙在牆上的樣子。
總是和朋友們廝混的黑王子酒吧在一瞬間成為了改變他所在宇宙的起始點——當晚,推開裁縫店時玻璃大門的手感仍牢牢記在他心底,還有地底列車向前噴射的速度,那讓他的身體隱隱發熱,腦袋充滿了各種對於未來的想像,那些不忍回憶的過去都被遠遠的拋在了後頭。
他從訓練中失敗,但最終命運仍讓他成為騎士的一員。他永遠忘不了這一切,忘不了當他繼承了加拉哈德名號時,不由自主挺起的身板和從心中自然而然散發出的使命感。
那不是因為他身上穿了薩佛街手工製作貴得要死的西裝,也不是因為他即將獲得一棟位在倫敦市中心的豪華公寓。而是在那一瞬間他成為了加拉哈德,中世代騎士的高貴靈魂在他體內重生,並且隨著日子逐漸茁壯。
那一切遠得好像上輩子的事情,卻又清晰的就像上一秒才剛發生。
他放下手中的鋼筆,推開那張厚重結實的木椅時,梅林迎上他的目光。那深褐色的瞳仁中閃著內斂又沉穩的目光,就像前任的梅林一樣自信,伊格西想。
他們踏進第一試衣間,搭上了地底列車直奔總部。
「這邊請,亞瑟。」梅林在大宅子裡替他指路,伊格西跟隨軍需官的指示在移動。自從他升任金士曼的王後,便不再進行外勤工作,能夠重溫騎士生涯中不可或缺的背景音,倒是令他有些懷念。
兩人的腳步聲在長長的迴廊裡響起,窗外太陽逐漸西下,金黃色的夕陽灑在地毯上就像是濃郁的荷蘭醬。
「你跟他解釋過這一切了嗎?」伊格西開口。
「是。」梅林回應道。
「所有的一切?」
「……我想是的。」這次的回應語氣則是沒有那麼堅定。
伊格西笑了笑,他相信梅林的辦事能力,絕對沒有問題。可他同時也知道,他等等要做的事情當年也實在是令剛要成為騎士的自己動搖遲疑驚嚇不已,而且是很深刻的那種。
§
任命儀式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簡單。
伊格西填寫了幾份文件,簽署了一些保密條款跟開戶表格(老天,他還以為金士曼有自己的銀行呢)然後他就正式成了加拉哈德。
「就這樣?」他將梅林遞給他的複印本隨意對折收進口袋,惹來魔法師略帶譴責的目光。
「什麼?」
「我以為⋯⋯你知道的,」男孩眨眨眼說,「不是應該要在某個華麗的大廳,穿著中世代的服裝,接著我得跪在哈利的王位前,說些文鄒鄒的誓詞,讓哈利拿著長劍輕點我的兩邊肩膀,也許我還得親吻他的手背以示忠誠?」
「年輕人,你看太多電視了,」梅林皺眉,「我們不會為了任命儀式去租借禮服跟場地,也沒有那些花俏的宣誓活動,你加入的是一個秘密的特務組織,不是大學的演劇部。」
伊格西聳聳肩,看著面前的梅林,確認對方沒有要再度拿出任何紙張或屍袋威嚇他如果將金士曼的秘密洩漏出去便要他屍骨無存後,兩手一攤開口,「所以,就這樣?我正式成為加拉哈德了?」
「以程序上而言,是。」梅林上下打量他一眼。
「什麼意思?」伊格西疑惑地問。
「亞瑟要見你。」梅林說,「那是加拉哈德任命儀式的最後一關。」
「喔,好。」
可當他抬腳準備離開梅林的辦公室前往亞瑟那兒時,梅林卻叫住他。伊格西回頭,魔法師的臉上帶著一抹笑容——而所有認識梅林的人都知道,當他臉上掛著那樣的笑意時,就代表有什麼事情不太對勁了。
「梅林?」新上任的騎士瞇起眼睛,「有哪裡不對嗎?」
「沒事。」魔法師微笑著看著他,「記住我說的,加拉哈德,你繼承的是純潔騎士的名號。」
「我知道,但那跟我要去見亞瑟有什麼關聯嗎?」
「你馬上就會懂的。」
梅林拋下一句難解的句子後,便揮揮手將他趕離了辦公室。
然而,當伊格西推開亞瑟辦公室的大門時,哈利只是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等著他。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有點緊張,大概類似當年在學校裡被叫到校長室那樣忐忑的心情,然而他知道,自己已經跟當年不一樣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成天闖禍的年輕人,而是一位優雅而堅強的紳士。伊格西深呼吸踏進房間,年長的紳士也在同一時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亞瑟。」伊格西開口。
「加拉哈德。」哈利回應。
他們彼此對視了一陣,接著臉上同時綻開笑容。
這並不是哈利第一次如此稱呼他,然而聽起來卻如此不同,伊格西想,他曾經很抗拒繼承這個名號,當哈利仍然昏迷躺在病床上時,他幾乎是不可思議的從梅林口中聽見要他擔任加拉哈德的這個提議。他不要從哈利身上奪去加拉哈德,他沒有資格。
可是如今,當哈利如此溫柔堅定地念出來這個名字,加拉哈德,這個名字突然之間有了更多、更深、更柔軟的意義。
眼前的這個男人將他從黑暗深淵中拉起,告訴他什麼是最珍貴的騎士精神,教導他如何調製完美的馬丁尼,讓他明白值得追求的不是上流社會的口音,階層和家庭從來就不應該阻礙他成為更好的人。
重要的是超越以前的自己,他謹遵著這條教誨,從頭到尾都沒有忘記過,最終站在了哈利的面前,他的王的面前,背脊挺直,自信而優雅。
「很高興能夠見到你穿上這套西裝。」哈利繞過書桌走到伊格西面前,帶著讚許眼光掃射了年輕紳士的打扮。伊格西身上的黑色西裝雖然可以說是整潔乾淨,可哈利仍然能看出上面佈著彈痕與摩擦留下的細小痕跡。一般說起來,紳士絕不該在這樣重要的場合穿著如此的服裝。什麼樣的場合應該搭配什麼樣的衣著舉止,他相信梅林肯定確保了每一位金士曼騎士將這條守則謹記在心。
然而哈利完全能夠理解伊格西之所以選擇了以這套西裝的理由。那是當年他在最終選拔之前送給男孩,卻無緣親眼見到他第一次穿上的西裝。哈利從梅林那兒聽說,這些日子以來,伊格西總是穿著這套對他來說近乎護身符的西裝出任務。這讓哈利感到既窩心又惆悵。他對於男孩如此珍視自己送的禮物而開心,卻又對他這近乎執著的舉動感到內疚。
「這是你送我的第一套西裝。」伊格西驕傲的挺起胸膛,擺出一個端正的姿勢,臉上那股自信的神情讓哈利非常自豪,卻同時想起當年那個在武器庫裡行著調皮德國禮儀的淘氣男孩。
「如何?」年輕人語氣輕快的發問。
「訂製西裝永遠不會出錯。」哈利笑著說,「但你瘦了很多,金士曼感謝你的努力付出,你得擁有一件新的西裝才行。」
「多虧梅林慘無人道的行程安排。」伊格西聳聳肩,「你懂的。」
「完全理解,」哈利點點頭,「我可是經歷了這一切將近二十年,才好不容易從被梅林使喚晉升為能夠使喚梅林的角色。」
「嘿,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嗎?」
「千萬別讓他知道,不然我就得成為第一個必須出外勤的亞瑟了。」
「我猜梅林大概已經知道了。」
「總是逃不過老大哥,不是嗎?」
「抱歉,我得為了捍衛自己的清白打斷兩位愉快的談話。」
梅林的聲音突然出現截斷了他們的調侃,魔法師的語氣聽起來一如既往的帶著不以為然。
「抱歉梅林。」
「你們的確是需要感到抱歉,」梅林說,「在你們進入正題之前,請幫個忙,關掉通訊系統好嗎?我以為這是一種常識,但似乎永遠有人學不會。」
「也許你可以幫我們從那頭切斷,」哈利笑著說,「當然,若是這大宅裡藏著某些只有魔法師才關閉得了的特殊監視網我也不會太過驚訝。」
「謝謝你的提議,但請原諒我並沒有那樣的打算,」梅林輕哼了一聲,接著再度開口,點名了站在一旁對兩位前輩的對話感到一頭霧水的年輕騎士,「加拉哈德,請謹記我們的亞瑟才剛從致命的昏迷中甦醒沒有多久。」
「什麼?」伊格西反問,然而卻沒有得到魔法師正面的回應。
「晚安,祝兩位有個愉快的夜晚。」
隨著通訊系統那端沉默下來,伊格西看著眼前的哈利,一頭霧水的樣子讓年長的紳士不禁失笑。然而很快的他斂起笑容,一抹嚴肅的神情爬上他的臉。這大概是梅林所謂的正經事?伊格西意識到這點後同樣收起玩鬧的心情,他整了整西裝,將視線落在哈利的身上。年長的紳士緩慢踱步朝他靠近,最後停在他身前大約一公尺的距離處。
「哈利?」
「騎士必須宣誓效忠組織、效忠他的王,伊格西。」
「當然,我知道,哈利。」年輕人露出笑容,「這你不用擔心,我口風很緊,就算有人把我綁在鐵軌上要脅要輾過去,我也不會供出金士曼的。」
他想起當年狄恩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說出那天在黑王子酒吧發生的經過,也想起還是訓練生時,頭痛欲裂從被下藥的狀態甦醒卻發現自己手腳都被固定在軌道上,不是背叛組織,就是葬身倫敦地底的測試內容。
嘿,哈利該不會忘了這一切吧?他微微皺起眉頭,想著方才梅林的提醒,難道那句「亞瑟才剛從致命的昏迷中甦醒沒有多久」,是指他的導師也許有記憶方面的障礙?
「不,伊格西,我指的是,加拉哈德必須宣誓,並且獻上他的忠貞——」哈利彷彿能從他的細微表情讀懂他的想法,而這總讓伊格西感到驚奇。可就在他打算再度開口宣示自己的忠誠時,面前的哈利卻停下話語,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像是猶豫著該用什麼樣的詞語才能正確表達他的意思,卻又不會嚇到眼前這個男孩。
「忠貞,伊格西。」他嘆口氣,抬起頭迎向男孩的目光,下定決心般的說出讓年輕人以為自己聽錯的下一句話。
「——忠誠和貞節,親愛的純潔騎士加拉哈德。」
「抱歉?」
「只是一個過時的傳統。」哈利擺擺手,「可以看作是過去掌權者的自大,或是對於傳說的過度渲染。」
「我恐怕沒有搞清楚你的意思,哈利。」
「雖然沒有寫明在任何金士曼標準規章裡,但……好吧,讓我們簡單明瞭的解決這一切,」哈利做了個深呼吸,他沒有想過活到這把年紀居然還會對這種事情感到困窘,這本當只是一件工作——儘管他從來也沒想過這會落到他手中——可不知怎麼搞的,也許是因為面對的是這個年輕人,他想,這一切遠比他想像中還要艱難。「根據某種不成文的習俗,加拉哈德必須在任命儀式中獻上自己的純潔,給亞瑟。」哈利偏了偏頭,再次開口,「象牙塔裡含著銀湯匙出生的混蛋,我知道。」
伊格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他努力維持不要讓自己的嘴巴張開太久,那只會讓他看起來像個愚蠢的青少年。他現在完全理解了梅林之所以堅持不在自己的代理期間讓他正式成為加拉哈德的原因,同時也理解了方才的那一句提醒。
「等等……先讓我搞清楚……只有加拉哈德?」
「要怪就怪他純潔騎士的稱號吧。」哈利聳肩,「但由於世界已經重生一遍,如同你所說,我們都應當拋開過去守舊的思維邁向未來,這種不合時宜的傳統就讓他、」
「嘿,哈利。」伊格西打斷長者的話,朝他露出笑容,「你知道嗎,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第一次覺得這種充滿階級歧視的規矩,還蠻……該怎麼說呢,蠻好的?」
「抱歉?」哈利訝異的看著面前的青年,可他沒有等到任何口頭解釋,伊格西主動向前消弭了最後一公尺的距離,雙臂溫柔堅定的將他圈在懷中,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的疑問。
「伊格西,聽我說,」哈利略顯僵硬的低頭看向靠在自己胸前的年輕人,「你真的可以不用、我是說,我們真的……」
「我在病床前說的都是真心話,哈利,真的。」伊格西抬頭由下往上看著他的導師、他的王、他所敬愛傾慕的哈利.哈特。
水汪汪的眼珠看向他的樣子讓他想起了那隻總是耍賴的巴哥犬,和他的約克夏,哈利絕望的想,伊格西的潛意識溝通技巧看來已經運用地出神入化,他不知該感到欣慰還是悲哀。
他當然沒有忘記,也不曾懷疑過伊格西對他說過的話。當他虛弱疲累的從漫長昏迷中甦醒後,這個男孩趴在他床邊嚎啕大哭,眼淚和鼻涕都被他胡亂擦在袖管上,一直到梅林威脅他再不讓醫療部完成檢查就要把他丟去南極圈進行三個月的駐點任務,這才能夠讓年輕人願意離開距離哈利最近的位置。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哈利發現男孩對他抱持著超越了推薦人與候選人的情感,只要沒有任務,伊格西便會帶著一堆唱片和小說來探望他,男孩會為他切水果,為他整理床舖,為他因惡夢而驚醒的夜晚輕輕哼著安撫的歌。
他不敢問為什麼,因為他早就知道答案。
他已經讓安文家失去一個男人,他不能也不該再帶走另外一個。
可伊格西在那個夜晚、那個他終於決定狠下心在男孩開口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之前,徹底切斷可能性的夜晚,對他說了致命的三個字。
男孩靠在他的床前,對他說了,「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
他想不起來那個晚上是怎麼和伊格西道別的,後來的日子他忙於接任亞瑟的各種雜務,伊格西也作為加拉哈德世界奔波,他原本以為那就這樣了,時間終究會沖淡一切,他們都可以回到原本的軌道上,作為上司與下屬,作為師長與學生,作為同事,作為朋友,都遠遠要比作為情人來的正確。
可如今那個男孩擁抱著他,略高他一些的體溫和熱烈的感情透過布料一同傳遞過來,他覺得一陣暈眩,並同時發現了自己其實並不是那麼想推開他。哈利發出一聲淺淺的哀鳴,彷彿受到鼓舞一般,伊格西的雙手收緊了些,將他牢牢的擁著,湖綠色的眼睛就像水面底下的漩渦,纏著他的手腳他的思緒他的心跳他的全部,將他向下拉扯直到淹沒。
哈利,我愛你。伊格西無聲用唇型再度對他說,而這一次,哈利.哈特決定放手一搏。
他舉起手沿著伊格西的西裝下緣靠上他的後腰,將彼此的身體拉得更近,他可以聞到男孩身上帶甜味的香水,混合著自己慣用的木質調氣味,成為一種嶄新的、揉合他們兩人性格與特質的香氣。
就在這個時候,伊格西的唇覆上他的,小心翼翼,柔軟的觸感輕輕貼了上來,然後緩緩離開。近乎幻覺的一個吻,他想,近乎幻覺。
「哈利,讓我成為你的騎士。」男孩舉起他的手,在他歷經各種磨練而顯得粗糙的手背上烙下另一個吻。
「⋯⋯紳士可不能隨便訂下承諾。」他努力穩住幾乎顫抖起來的聲線,手上被吻過的肌膚像火灼燒般發燙。
「我會用一輩子來證明。」男孩漾開炫目的笑容,幾乎令人無法直視那樣地燦爛。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將這些年來所有的寂寞、不安和困惑都趕出體內,徹底清空才能容納新的情緒進來,那是伊格西帶給他的,炙熱卻不扎人的愛。
哈利掙脫伊格西的懷抱,在年輕人略帶驚訝的目光之下示意他跟著自己跨越整間辦公室。推開位在角落的木門後,一間臥室出現在他們眼前。
「加拉哈德。」
哈利坐在床沿看向他,以騎士名號稱呼他的舉動讓伊格西不由自主挺起了身板,準備隨時回應王的命令。伊格西的反射行為讓哈利再度笑了起來,兩個酒窩點綴在他的臉頰上,讓他瞬間少了幾分嚴肅。
「亞瑟。」伊格西屏息等待著。
「⋯⋯成為我的騎士。」
終於,哈利這麼說。
新任騎士走到他面前跪下,哈利並沒有手持長劍,像個真正的君王般輕擊他的肩冊封他為騎士,但他卻低下身,緩慢而莊重的在伊格西兩邊的肩膀和頭頂分別落下親吻。
等到嘴唇一離開他的髮漩,男孩站起身來,朝他的亞瑟王微微欠身行禮後,便一件一件的將身上的衣物卸下。
先是皮鞋和黑襪,接著是那件直條紋的西裝外套以及紅白相間的領帶,伊格西在哈利的注視下一顆顆解開鈕扣,露出經過鍛鍊而精壯的上半身,然後他將皮帶抽開,毫不猶豫的褪下西裝褲和底褲,終於渾身赤裸地站在哈利面前。
儘管並不是第一次在人前脫個精光,但失去衣物遮掩身體總是令人害臊。奇怪的是面對哈利的目光,他一點也不感到羞恥或難堪,反而有種將自己的一切全數交出的安心和暢快。
長者的視線在他的肌膚上來回掃過,他可以感覺得到炙熱眼神沿著皮膚上因任務而留下的疤痕移動,哈利安靜的凝視著他,像是要牢牢記住他未參與的每一道任務。
「轉過身去。」哈利說,而伊格西照做。
就算背對著對方,他也能感覺到長者持續看顧著他背後的傷,突然之間有個溫軟潮濕的物體輕撫上他的腰,順著上頭某一次遭恐怖份子持刀襲擊所留下來的痕跡移動,他怔愣了幾秒後才驚覺,那是哈利的吻。
柔軟潮濕的觸感蔓延在他的肌膚上,哈利一面發出細小的親吻聲一面從後方擁抱住伊格西。柔滑的西裝布料貼上他的背,他能感覺到哈利站起身,順勢將吻帶往肩膀和頸邊,他能感覺到哈利的吐息和新生鬍渣帶來的搔癢,同時也感覺到一雙帶著繭的手掌輕輕撫上他的腰,在他的胯骨上來回撫摸。
他想轉身回頭,但哈利的動作溫柔卻強硬的制止了他。伊格西只能直挺挺地站著,任由對方靈巧的手指在身上游移觸碰,這對一個正值青春期的男孩來說實在太過難捱,哈利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點燃他身上的火焰,一路順著從後腰處燃燒至鼠蹊,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老天,那是哈利,他的導師正以一種類似按摩的手法揉捏他的每一束肌肉,輕掃過每一寸肌膚——想到這裡他的下腹便忍不住騷動,血液集中到了該處,裸露在空氣中的下身微微昂起頭來。
哈利將嘴唇移到了他的耳垂,他張口含住小巧的耳珠,用舌尖小心地戳刺,這讓伊格西忍不住縮起脖子,企圖躲避敏感處遭到更猛烈的攻勢。
與此同時,一陣溫熱的觸感突如其來的包覆住他那已然勃起的陰莖,他輕顫了一秒,像是電流通過一般,酥麻的感覺沿著脊椎一路竄上來。哈利的手沿著柱身搓揉、擠壓,由根部往前端推,然後再向後滑。
「哈、哈利?」沒有料到長者會突然替他手淫,伊格西驚慌地叫出聲,然而哈利的動作卻沒有打算停止的意思,他的手掌規律而流暢的前後動作,拇指時不時蹭過頂端的窄小洞口,被點燃的情慾讓他的陰莖越來越腫脹,泛紅充血的蕈狀端變得敏感,一旦哈利的指頭刻意按壓就會引起年輕人更強烈的反應。
「唔⋯⋯」
伊格西瞇起眼睛,任由對方掌控自己的身體,他不知道哈利為什麼會如此了解自己喜歡的頻率和力道,也許是對方常年訓練而來的技巧。想到這,他拒絕繼續思考對方過去曾經替多少人做過這件事情,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哈利現在在替他手淫,而那竟然比過去任何一次他的自瀆都還要來得更加暢快舒爽。
渾身的血液全都集中到了下身去,哈利的套弄動作逐漸加快,不但更加仔細的將翹挺且開始流出前液的器官掌握在手中,甚至也顧及到了隱藏在底下的兩顆囊球。
粗糙的皮膚輕撫上細嫩敏感處,加上液體潤滑之後哈利的活塞動作進行得更順暢,儘管他現在渾身赤裸的站在略帶寒氣的屋子裡,伊格西卻忍不住弓起身子,血液熱得像是要沸騰一般。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哈利的掌握之中,每一次的動作都能聽見嘖嘖的水聲,他陰莖上的皮膚被搓開,隨後又跟著哈利手掌的動作縮回去,接著又再度被撐開拉長,直到最頂端。
硬燙的性器已經來到極限,翹挺緊貼著伊格西平坦的小腹,若不是哈利從身後撐著他,如此強烈的快感幾乎讓他站不住腳,男孩雙腿微微打顫,咬著下唇企圖不要太丟臉的發出呻吟。哈利卻在此時讓原先撐著他腰側的另一隻手加入了戰局,套弄下身的動作持續著,平坦下腹也同時被時重時輕的按摩。手掌輕壓著他的鼠蹊部,有一下沒一下的掃過囊袋。撫慰著性器的手圈緊,將他牢牢包覆在裡面,猛然提升的套弄速度讓他發出了第一聲悶哼。
「嗚呃——」
聽見男孩的叫聲,哈利顯得相當滿意,他刻意攻擊伊格西敏感脆弱的蕈狀端,用指甲輕輕沿著那圈環狀溝摳弄,紅腫的頂端汨出更多前液,打濕了他的手和伊格西整片下體。
「哈、哈利⋯⋯」男孩的粗喘變得明顯,經過訓練而結實精壯的身子幾乎癱在他身上。哈利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男孩更舒服,他加快手上的速度以及按摩下腹的力道,將懷中的伊格西幾乎逼入瘋狂。男孩的汗水順著胸肌向下滑,強烈的快感和想要釋放的慾望逼著他開始挺腰迎合哈利的動作,小幅度的前後擺動就能讓他攀上頂峰。在哈利的一次猛推到底的套弄之下,伊格西迎來了高潮,他不知道原來光是用手就能讓自己射出這麼多,精液噴射而出,甚至沾上他的胸口,哈利的手上也沾滿了濁白的液體,而他只能在射精過後大口喘著氣。
所以就是這樣了,伊格西的大腦終於從一片空白中恢復作用時他想,自己完成了最終的騎士任命程序,就在哈利手中達到頂峰的那一瞬間。
「天啊,哈利。」他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找回自己站穩的力氣。
「還好嗎?」年長的紳士開口發問。
「甚至比我自己來還好。」男孩發出滿足的嘆息,「老天,這真是太驚人了。」
「謝謝你的稱讚,但我是在問你身體的狀況,而不是想聽你對我的性愛技巧有所評論。」
「身體?噢,我很、很好。」伊格西有些慌亂地回應,因為就在此時他發現自己已經釋放過一輪的器官居然再度揚起頭來。
哈利當然也注意到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總有著源源不絕的活力。他想。然而當伊格西發現了哈利的目光後,一陣困窘直撲而來,就算三分鐘前自己才在對方手裡高潮過一輪,不管怎麼說,這都令人相當難為情。
他稍微側過身想撈起被整齊堆疊的衣物遮掩,但就當他即將伸手抓起底褲時,哈利卻阻止了他的動作。
「哈利?」男孩疑惑的望向對方握住他前臂的手掌,那股溫熱粗糙卻堅定不容置疑的力道,平時操作著槍枝和鋼筆的美麗指頭,上面甚至還沾著自己的體液。
「噢,等等,我去拿個什麼給你清理乾淨。」伊格西探頭搜尋著任何可以清潔的東西,衛生紙或手帕,他從自己的西裝外套口袋裡抽出繡有金士曼紋章的絲質手帕遞給哈利,「抱歉我現在只有這個。」
可哈利卻沒有接過手帕,只是什麼話也沒說卻低下了頭,伊格西順著長者的視線向下望,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哈利雙腿之間的一座小山丘。
「我想我的年紀還不至於太快忘記事情,」哈利緩緩開口,「幾分鐘前有個男孩說要用一輩子證明他的承諾。」
伊格西不確定自己是否誤會了哈利話中的含意,只能像個傻呼呼的年輕人一般呆愣站著,思考該採取什麼樣的動作才不會太過失禮。
「真正的紳士是不會讓另一半直接開口要求這些的。」哈利微笑說道,「我們要在這裡耗上一整天,還是痛快地來一場?」
伊格西分不清自己是因為那句「另一半」而感到興奮,還是因為面前的哈利如此明顯的邀請。但不管是哪一個原因,他的下半身都因此更加脹痛。
「伊格西,」哈利往後坐在了床上,床舖因此稍稍凹陷了一角。「你打算遵守你的諾言嗎?」
年輕人再也壓抑不住澎湃的慾望,他立刻回過身,將長者壓倒在了床上,哈利平時總梳理整齊的棕色頭髮散落開來,他跨坐在哈利身體兩側,由上往下看著他的王,他的導師,他年長的男朋友。
他近乎虔誠的俯身落下親吻,在嘴唇上、在臉頰上、在側頸上、在喉結上。伊格西的動作像隻熱切的幼犬,可他的吻卻如蜻蜓點水般滑過哈利的肌膚。
那是哈利,是他景仰愛慕,好不容易才追尋而至的哈利,他深怕太過急躁會使對方反感。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將舌尖探出,輕舔哈利乾燥的嘴唇,接著試探性的深入對方口腔,他沒有很快的撬開哈利整齊的牙齒,只是細細掃過牙齦,吸吮對方的下唇發出嘖嘖水聲,如此這般溫柔輕緩就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鼻腔內盈滿了哈利慣用的香水味,在哈利默許的眼神中他將脖子埋進了對方的胸前,一面鬆開他的領帶,他解開哈利合身白色襯衫的頭兩顆鈕扣,平時總被高級布料遮掩的鎖骨像兩灣深潭引誘著他的陷落。於是伊格西伏上前小力啃著形狀美好的突出,一面向下探索著解開所有鈕扣,隨著鈕扣一顆顆被解開,哈利的胸口逐漸顯露在他面前,儘管是在外頭出生入死的特務,但哈利的膚色仍算白皙細緻,而如今更是染上一層淺淺的粉紅色。
親吻仍然持續著,當伊格西的手忙於抽出哈利的皮帶時,年長的紳士配合抬起臀部,讓長褲跟底褲同時被年輕人脫去,早已勃起的陰莖順勢貼上了趴在他身上的小伙子的下身,跟伊格西的蹭在一起。
儘管才剛釋放過一輪,但伊格西的下身仍因興奮而泛著水光,哈利的也是,隨著伊格西不斷移動,他們的下身蹭在一起,互相刮過彼此潮濕的頂端。
男孩在他身上吐出的氣息既沉重又灼熱,哈利可以感覺到抵在他們下腹的玩意兒又膨脹了幾分。然而也許太過緊張、太過擔心他、太過……對於同性之間的性事感覺陌生,哈利在心裡微笑起來,總之伊格西的表現雖然不能稱得上糟糕,但以一名特務而言可就不夠高竿了。
「年輕人,你可以含住它們。」他決定出聲指導一下對方,畢竟從各種不同角度看來他都是伊格西的導師。
「什麼?」伊格西茫然的回應,卻在意會到哈利指的是他胸前的兩點時吞了口口水。
「含住它,然後用你的舌頭取悅它。」
接到指令的伊格西小心翼翼的張開口,將哈利的乳尖納入口腔,兩片唇瓣貼上乳暈時他感覺到身下人若有似無的發出一聲悶哼。他像是嬰兒一般先嘗試著用力吸吮,感覺到乳尖受到刺激而開始充血後,這才將舌尖輕輕覆上。濕黏的觸感包圍著他,並沿著小巧的形狀舔舐。伊格西很快的掌握到訣竅,柔軟舌尖繞著打轉,偶爾配合著吸吮的力道,成功讓乳尖站立起來。
「也許你可以用上牙齒。」哈利仰著頭接著說,「輕一點,對,就是這樣。」
男孩依照他的指示取悅他,牙齒以一種幼獸玩耍的力道囓咬他兩邊的乳尖,沒有被照顧到的那一側就用手指繼續撫慰。哈利享受著他的愛撫並發出淺淺的低吟,對伊格西來說不管視覺或聽覺都是非常巨大的衝擊。
不可否認他曾經幻想過哈利那副總是隱藏在高檔西裝底下的軀體會是什麼模樣,在他無可救藥的妄想裡,他恣意的撫摸親吻哈利結實精壯有著優美曲線的身體,雖已不再年輕但保養得宜的肌膚仍然細緻,沒有一絲贅肉的腰線和一雙修長的腿總能激發他最深層最熱切的慾望。
但是在這一刻,伊格西卻發現面前真實的哈利遠比他最最下流的妄想都還要更美好。
長者的肌膚因為情慾而泛紅,哈利有著寬闊的肩膀和胸肌,那讓他不論穿上什麼樣的服裝都非常上相,沿著肋骨向下,是結實精壯的腹肌。就算經過了嚴重的槍傷,在復健到一定程度後哈利也不曾因此忽略鍛鍊自己的身體。這就是專業,伊格西想。他讓手掌沿著上面密佈的道道傷痕緩緩移動,那些傷多半都已經隨著時間流逝而退去,只留下清淺的痕跡,但他仍能想像當時怵目驚心的畫面。伊格西模仿著哈利對他做的,用一個個密密麻麻的碎吻封緘那些傷,是這些過去形成了現在的哈利,因此它們值得被這樣珍惜對待。
顯然男孩的輕吻又燃起了一些什麼,哈利斷斷續續的在他撫摸大腿內側時發出呻吟,男孩捧著他的膝蓋,在上頭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吻,最終才緩緩分開他的大腿,讓他完整的敞開在自己面前。
修長的雙腿之間是早已興奮起來的性器,伊格西簡直無法呼吸,面對這樣的景色也幾乎忍不得眨眼,他咬住下唇努力讓自己理智下來,可不能就這麼直接貫穿對方。
「哈利。」他乾巴巴的說,而長者則是抬眼看了看他。「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面對躊躇不安的年輕戀人,哈利輕呼了口氣,然後開口,「不。」
這聲拒絕讓伊格西瞬間變了臉,可下一秒他看見他年長的導師隨後漾起笑容,再一次向他開口。
「你得先讓我準備好。」哈利拉過幾顆枕頭,「墊在我的腰後,我可不像你們這些年輕小伙子這麼柔軟。」
由於後方墊了個東西,這讓哈利的身子更加向前展開,伊格西可以清楚的看見在挺立陽具後方那幽閉的入口,被前列腺液沾染顯得潮濕如一片沼澤。還沒來的及讚嘆,哈利便抓著他的手,讓他先是輕撫了幾下紅脹的下身,讓手指被溼潤液體打溼後,將對方的手向後送去。「先按摩一下。」
男孩沿著環狀肌輕輕繞著圈,那兒的肌膚觸碰起來跟其他地方感覺很不一樣,他可以感覺到隨著自己的動作,肛口微微張合的細小變化。他輕柔按摩了一陣後,順勢便滑入了一指。溫暖的腸道立刻緊緊吸附住他,異物入侵體內的不適也讓長者皺起眉頭,試圖闔上腿阻止伊格西的手指繼續入侵,然而男孩溫柔卻堅定的按住他的腿根,像是安撫般又落下幾個親吻在上頭。與此同時他的手指也在內壁裡緩緩進出,等待著對方適應。
「可以了。」哈利的眉頭終於鬆開,他鼓勵似的看著男孩伸進第二指,將窄小的洞口張開了些,裡頭的溫度提高了些,伊格西先是停頓幾秒,讓柔軟穴口習慣更加粗大的侵入後,這才緩緩以手指模仿性器進出的動作抽插起來,腸壁毫不推拒的接納了他,和他規律的律動,伊格西因此更加大膽的加入第三指。
「唔……嗯……」
哈利的身子開始不安份的扭動,呻吟也漸漸按捺不住,當他掃過某一個點的時候更是猛然提昇了音調。
「對,就是…那……那裡。」他的導師忍著快感開口,告訴他他若是要成功的讓身下的人(不論是誰,畢竟他可是金士曼的特務,總是有需要在任務中用上性愛技巧的時刻)化成一灘水,就得想辦法往那點上下足功夫。
接下來的時刻哈利都無法繼續開口,只因為伊格西——這個學習力驚人的小子——真的就這麼往他的前列腺猛攻,哈利只覺得自己的腰軟得像是盛夏的冰淇淋,他一面試圖抵抗潮水般湧上的快意,被一個連如何上床都搞不清楚的年輕小伙用手指操到射精這件事情可不妙,一面扭著腰逃脫男孩的控制。
伊格西注意到了這一切,他放緩動作,輕輕將手指退出哈利的身體。
「現在已經足夠擴張了。」哈利的面頰帶著健康的潮紅,輕喘著的嗓音性感的嚇人,更不用說接下來他竟然用膝蓋輕輕頂了頂伊格西早已脹到發疼的下身,並將那雙長腿纏上他的腰,把兩人的距離拉近到幾乎不剩。
「……進來。」
那句命令像是一個開關,伊格西扶著自己的性器,謹慎緩慢送進哈利溼潤的後方。下身被溫熱甬道包覆著,他跟哈利同時嘆了口氣,接下來的事情並不需要哈利指導,伊格西的本能掌握了他的行動,男孩試探性的向前頂了幾下,換得哈利一些溢出嘴邊的呻吟,接著他再也顧不得什麼紳士守則或是特務的色誘規則,只能讓自己沉溺在哈利的身體裡,來回進出,感受鬆軟穴口被他操開又閉合,接著又再度歡迎自己的入侵。
哈利的手指緊抓著床單,當伊格西用遠比手指還要粗長的東西頂到他的敏感處時,他的前胸被一層薄汗給佈滿。年輕人擺動著胯部,狠狠貫穿身下的哈利,他近乎瘋狂的耽溺在老紳士火熱的體內,每一下都直抵深處,他可以感覺到哈利的手指攀上自己的背,也許在上頭留下了一些細紅的抓痕,空氣中只聽得見他們一樣濃重的粗喘和低吟,每一次當他撞擊哈利的前列腺,就會逼出更多更多的體液,順著哈利在空氣中隨著韻律擺動的陰莖流淌下來。
他伸出手,剛剛對方替自己做手活一樣的撫摸他,哈利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濕漉漉的臉頰靠在他光裸的肩膀上。
「伊格西……」
哈利的嗓音喊著他的名字,大腿和腰部肌肉猛然繃緊,伊格西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於是他也提昇了抽插的速度和力道,拇指摩擦哈利敏感的龜頭處,在幾個幾乎貫穿的挺進後,同一時間來到了高潮。
他的手上沾滿哈利的體液,而自己的則是深深埋在對方身後,在射精的那一瞬間他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緊緊擁抱著彼此,像是要將對方揉進自己體內一般緊密。
高潮過去後,他們雙雙躺下,伊格西還沒退出他的身體,哈利對此也沒什麼意見。他覺得很疲累,性事過後他總是非常疲累。他得去洗個澡才行,還有整堆的公文沒處理,可他睏得不行,眼睛幾乎已經要閉上。
哈利,哈利。
他年輕的騎士仍有一搭沒一搭的將親吻落在他身上。從此之後他就是加拉哈德了,哈利想,宣示效忠於他的騎士。男孩將永遠屬於他,在乎他,愛他,用盡一生來實現這個諾言。他待在伊格西的懷中,被他那雙線條美好的手臂摟住時,心想著也許這就是重新獲得一段關係最好的部份。
於是他抬起腦袋,在伊格西脖子上的那顆小痣上給了他一個親吻。
「晚安,加拉哈德。」
他低聲說,卻在還沒聽見伊格西的那聲晚安亞瑟之前,便沉沉睡去。
§
黑色計程車準點出現在裁縫店前,先下車的是金士曼的亞瑟王,前一天剛剛正式成為編制內騎士的加哈拉德則跟在後頭,踏著同樣的步幅走上階梯。正在櫃台與裁縫泰勒談話的梅林聽見推門的聲響轉過身來,目光鎖定在他倆的身上,像是看見了什麼稀奇珍物般抬起一邊眉毛,「我得檢查一下這裡的時鐘是否走慢了,還是你終於體會到了守時帶來的各種好處?亞瑟。」
「梅林,」哈利回應,「可不能耽誤訂做西裝的時間,畢竟金士曼仍是薩佛街訂製服裝第一首選,除了這兒以外的裁縫完全無法襯托紳士的優雅姿態,錯過了預約也許就得排到明年才行,不是嗎?」他笑了笑,扭頭朝站在櫃台內的老裁縫打了聲招呼,「泰勒,加拉哈德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亞瑟。」老裁縫露出和煦笑容低頭查看了一下登記簿後,為難的開口,「哎呀真不巧,第一試衣間有顧客在使用,也許我們可以用二號試衣間?」
「第一套西裝必定得在一號試衣間量身,但第二套就沒關係了。」哈利點點頭,和泰勒相視露出微笑,並同時忽略梅林在一旁毫不掩飾的白眼。接著他回過身喊了伊格西的名字,示意那個在一旁東摸西摸,差點沒把高級布料拿起來貼在臉上的男孩跟著他們最資深優秀的裁縫師走進二號試衣間。
「Scabal是不錯的選擇。」泰勒將布尺掛上脖子,揚聲對伊格西說道,「或是我們也可以試試看Vitale Barberis Canonico和Marzoni,最後再來決定你想用什麼牌子。」
「什麼?」
「布料的品牌,年輕人。」哈利嘆口氣,看來面前這個小伙子還有得學,「泰勒會幫你做出最完美的搭配,他會確保你成為體面的紳士。」
「可不能讓走出金士曼的人們穿著不合身的西裝。」老裁縫笑著說,「來吧加拉哈德,讓我們看看經過這一年你改變了多少。」
聞言,年輕人連忙放下手中被折騰的布疋,跟上對方的腳步踏進隔間內,經過哈利時他隱約聽見了那溫潤柔和的嗓音好像又朝他說了什麼,關於櫻桃之類的單詞。
「破處得在一號試衣間。」
他回想起當時說著黃色笑話隱喻的哈利,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見到了這個看似嚴肅的老紳士埋藏在優雅身段之下的幽默,和對方臉頰上一閃而過的小小酒窩。那個瞬間,他覺得自己和導師的距離似乎不再那麼遙遠。
噢,好的,在經過昨天的任命儀式之後,也許他倆的距離近得有些過份了。
事到如今他仍覺得昨天的事情像一場夢,原本以為遙不可及的夢想突然之間成為了現實。他彷彿還可以感覺到哈利的體溫,哈利的香氣和哈利粗糙且略顯低溫的手掌輕撫過他的每一道觸感。他想起哈利親吻他傷痕時的溫柔,擁抱的力度和相貼的肌膚,交纏著的四肢伴隨著進入時的緊緻溫暖,他想起哈利皺起的眉,和忍不住低吟的嗓音,然後是漸漸被激起的輕喘和悶哼。最終他想起當他們同一時間達到高潮時,那股從心底迸發出來的快感和濃烈的感情。
他相信哈利之所以故意在經過他時說出那個詞,不單純只是針對第二套西裝與二號試衣間之間的關係,更多的是關於櫻桃——當然了,破處——方面的暗喻,又或許是隱指昨天那場令他至今無法相信是現實中真實存在的性愛。然而正當他企圖向哈利說些什麼回應時,他們的王已經和魔法師一陣風似的離開裁縫店的門面,他僅能抓到兩人前往起居室行走的背影,接著便被泰勒催促的嗓音給喊進了試衣間。
二號試衣間和他已經參觀過的一三號試衣間沒什麼太大的不同,巨大的三面立鏡矗立在牆邊,伊格西在裁縫師將手中的文件和測量用具擺設在一旁桌面上時,興致勃勃的在房間裡四處遊走。他先是將手掌貼平在鏡面上,毫無動靜,地板並沒有向下沉,也就是說二號試衣間到不了地底列車的所在地。他聳聳肩,接著又伸手把每一個牆壁上的拉環都扯了扯,理所當然的也沒有任何一道暗門出現。
好吧,也許這就是金士曼裁縫店裡真正作為裁縫工作專用的空間,就算是秘密特務組織,也不是每個角落都非得隱藏玄機不可,對吧。
就在這個時候,泰勒做好了準備,他朝仍在窄小隔間裡進行大冒險的新任騎士招招手,要他來到鏡子前站好。
「加拉哈德,請你站到這邊來。」
「啊,好的。」伊格西往鏡前移動,看著鏡中自己的倒影,露出微笑。如今他已經不是那個傻楞楞的小子,搞不清生活的目標和目的,成天只想著如何從苛刻老闆的手下挖出微薄的薪水來養活自己,更不是那個只會幹壞事鎮日進出警局讓母親傷心的男孩。他是加拉哈德,重視榮譽、擁有騎士精神的紳士。
——我看到的是一個充滿潛力的年輕人。
就是那句話將他帶來這裡,讓他的人生翻天覆地重新開始。
「現在,請抬起你的手,我們得重新丈量尺寸。」泰勒的嗓音再度將他的思緒從過去拉回來,伊格西配合的張開手臂,並同時挺直背脊和胸膛。老裁縫流暢俐落的將布尺穿過他的腋下,讓尺繞過胸前,快速用手指一掐便記下數值。
年輕人乖乖聽著裁縫師的指揮,一下子張開手,一下子放鬆肩膀,像個綁線木偶一般任由泰勒指揮。各項數值被清楚標記在一張畫著人體外型的紙張上,泰勒一面忙著一面微微點頭,像是非常滿意伊格西目前的體態變化。
就在他蹲下量著伊格西褲長的同時,試衣間的門被敲響,梅林走了進來。
「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嗎?」魔法師一進門就這麼問道。
「什麼?」透過鏡子梅林可以看見伊格西疑惑的回問。
「不是在問你。」梅林不帶感情的看了男孩一眼,接著從泰勒手中的圖紙上看見了伊格西身體的各項數值。
「相當不錯,」老裁縫的語氣聽起來相當愉悅,「從數字看起來肩寬和腰臀比都比一年前好上不少,一套新的西裝確實可以將加拉哈德襯托得更像個優秀的騎士。」
「嗯哼。」梅林低頭看了眼數字,接著輕輕扭頭看向因正被測量襠部而略顯尷尬的年輕人。「看樣子是從男孩長成男人了?」
「正是如此。」
「那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梅林不帶任何感情的說,接著頭一偏往外頭指了指,「噢對了,親王剛剛來電指明要金士曼最優秀的裁縫師,入宮替他的新獵裝做些修改。」
「那真是太不巧了,」泰勒輕呼一聲,卻沒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得等等,加拉哈德的量身還沒完成。」
「親王的獵裝可比這小子的西裝重要多了,加拉哈德不會介意的,對吧?」他看了一眼伊格西,而後者不明究理,卻仍點頭表示同意,「若你不介意我有一段時間沒接觸這些事物,泰勒,你知道的,我也接受過一陣子的裁縫訓練。」
這段話讓老裁縫笑了出聲,「噢得了吧親愛的梅林,若是你再多練個兩年,薩佛街第一裁縫的名號可就不在我身上了。」
對於這句稱讚,魔法師微微欠身卻不作任何評論。
「好吧,那加拉哈德就麻煩你了,」泰勒將身上的量身工具移交給魔法師後,轉身推開試衣間的木門,並在踏出去的那一刻回身詢問,「替你們關上?」
「是的,麻煩你。」梅林如此回應,送走了他們的老裁縫。
門喀地一聲闔上,接替泰勒進行量身工作的梅林轉過身看著仍站在鏡前的伊格西,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的加拉哈德,讓我們快速搞定這一切。」梅林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開口,「除了底褲之外全都脫了。」
「啊?」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魔法師的語氣略帶不耐,他用指節敲了敲泰勒方才交給他的紙面,「西裝最重要的就是合身,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測量原始的數值。」
「可、可是。」
他可沒打算接連兩天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展露身體,尤其是當昨夜留下的痕跡仍然殘留在他身上時,噢老天,他甚至覺得出門前噴的香水都掩蓋不了那佈滿他全身的慵懶性愛餘韻。
「沒什麼好可是的。」梅林再度用不容質疑的語調說,而所有金士曼的成員都知道,你最好不要忤逆魔法師的意思,不然後果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擔的。
伊格西咬牙思考了不到一秒就放棄堅持——至少他還能留著他的內褲,不是嗎?這可真是感謝上帝。
梅林滿意的看見男孩開始緩緩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脫去,伊格西的身材跟剛加入蘭斯洛特候選人時的確有相當不錯的變化,他不著痕跡地抬了抬眉毛,便抓過布尺重新量起數字。
才剛經歷過的步驟全都重新再來一遍,伊格西乖乖聽從梅林的指示抬起雙臂,偷偷做了個縮腹挺胸的動作,這當然沒有逃過魔法師的雙眼,然而就在他以為要被調侃的同時,對方卻沒有任何除了繼續丈量尺寸以外的舉動。伊格西對於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羞愧,一個分神卻感覺到下身溫熱的觸感。他訝異的向下望,梅林正蹲在他的胯前,手指抵在他薄薄的布料上,紀錄他的褲檔所需數字。
「梅、梅林⋯⋯」
儘管他的小老弟十分安分,但這樣的狀態實在也足夠尷尬,伊格西企圖向後靠幾公分,以免梅林那雙總是飛舞在鍵盤上的、過分修長的手指繼續貼在他的性器上。
可魔法師卻在紙上寫完數值之後抬起頭朝他輕笑一聲,「相當不錯,嗯?」
伊格西不確定他指的是什麼意思,他眨眨眼,還沒能做出任何反應之前魔法師便站了起來。正當他想著所有尺寸都測量完畢,那麼也該重新將衣物穿上的同時,梅林卻用那隻紀錄數字的鉛筆敲了敲他身上僅存布料底下包覆著的部位,「脫下。」
嘿,這可就有點過分了不是嗎?伊格西想,他從來不知道訂做一件西裝還得脫到渾身赤裸,他又不是要去演超級英雄,不需要這麼緊身的服裝。
彷彿感應到男孩心中的質疑,魔法師繞過他,將手上的圖紙和其他多餘的東西都堆到了一旁桌面,接著再度回到男孩身後。
修長的手指滑過伊格西的肩膀,一路延伸到肩胛骨的地方,那兒留有哈利不小心抓傷他的痕跡。伊格西縮了縮脖子,他肯定梅林一定知道昨天他和哈利都幹了些什麼,任何一個不需要經過特務訓練的人都看得出來,留在他身上的痕跡堂而皇之的昭示著一切。
好吧,他知道自己操了上司(噢,該死的,他不能再想那些了,這可能會讓他可恥的再度興奮起來)但就算如此梅林也不該因此教訓他吧?那不是金士曼的傳統嗎?此時此刻他真以自己當上的是加拉哈德而非蘭斯洛特感到喜悅。
「停下你的傻笑。」
魔法師的語氣平淡,卻讓年輕騎士立刻閉上了嘴,恢復正經八百的模樣立正站好。
「一般說起來這事可不歸我管,但這是直接從亞瑟那下達的命令,」梅林嘆了口氣,雙眉之間拱起一道皺紋,他眨眨眼睛,一把扯下伊格西的底褲。男孩來不及伸手護住自己的下身,連褲頭都沒碰上,只能任由魔法師透過鏡面將視線移往他垂在雙腿之間安分得不得了的性器,憤憤用著近乎指責的眼神回瞪他,「不,別這樣看我,伊格西,這可不是我的意思。」
他停頓了兩秒,接著說,「亞瑟對你的,呃——床事技巧有些微詞,他認為那也許會構成你任務上的、不圓滿。」
「抱歉?我們是在談論關於任務的話題嗎?」
「金士曼特務會有很多需要用到這類活動的任務,你知道的。」梅林說,「儘管事後我會建議使用失憶針一勞永逸,但不合格的床笫技巧可不是完美紳士的作為。」
「⋯⋯所以?」噢,拜託,可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伊格西在心底祈禱。
「所以我們得來點特訓。」梅林如此說道,而伊格西只覺得世界瞬間崩解。
然而再怎麼不願意接受,梅林決定好的事情可不會因此改變,他絕望的瞇上眼做了幾個深呼吸,接著重重吐了口氣,做好心理準備迎接待會兒也許要發生的任何事情。
柔軟的毛線衫靠上他的裸背,梅林從後方環抱住他,並且將手臂穿過他的腋下,在他下腹微微交握。伊格西繃緊神經,感覺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
「放鬆點,加拉哈德。」梅林那聽起來總是一貫平穩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就好像現在用修長手指滑過他腹肌限制住他行動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讓我們從愛撫開始。」
話還沒說完,梅林的手指就移動到了伊格西的精壯胸膛上,兩隻指頭夾著點綴在上方的小點,些許用力便讓他們微微挺立起來,平時靈巧飛舞在鍵盤上的雙手貼在他的胸前,伊格西皺起眉試圖稍作抵抗,可不能因為乳頭被這樣輕輕揉捏就哼出聲吧,這也太丟臉了些。然而他太小看梅林的技巧,魔法師的魔法不僅僅止於那些精美的道具上,在他乳尖處搔刮輕觸的力道和手法都熟練到驚人的地步,很快的他胸前便出現完全充血的兩顆紅潤嬌豔引人摘取的挺立果實。
「指尖、指腹或是指甲都能帶來不同的刺激。」
梅林一邊說明一面在他身上實際操作,的確如對方所說,明明都是手指帶來的碰觸,可對於敏感的乳尖來說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意義。伊格西在指尖觸及時發出低沉的悶聲,又在指腹重壓揉捻時屏住呼吸,最終在梅林剪得相當平整的指甲摳刮紅腫頂端的同時忍不住吐出又重又長的氣息。
「基本上我會建議同時刺激兩邊,可以的話用嘴會是相當有效的。」梅林繼續說,「詳細的狀況我相信昨天亞瑟已經告訴過你,於是我們可以跳過那一個部分。」
聽見魔法師的這段話,伊格西不知道是否該感到慶幸,因為他還沒能來得及喘過氣,胸口早已被折磨的幾乎要爆炸的小點被梅林的手指擰了起來。他吃痛地倒吸一口氣,發出淺淺的哀號,幸好魔法師很快的放開了他,並用指腹溫柔在上面打轉。這樣的安撫非常起作用,剛才那一瞬間的疼痛似乎轉化為某種麻癢,伊格西不自主的哼起聲來,隨著在他乳尖搓揉的動作升起一股慾望。
他聽見梅林在他耳邊低聲笑了笑,手掌向下滑動,順著他的胸肌一路撫摸。魔法師的指甲輕輕刮著他的肌膚,他並不特別怕癢,但是這樣的觸覺感受卻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更加清晰明確。明明是若有似無的搔過而已⋯⋯伊格西心想,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下身更明顯的昂起頭,全身的感覺細胞似乎都隨著梅林的指頭遊走,那雙手滑過的地方都充滿類似螞蟻啃咬般令人難耐的騷動。
「倒是蠻敏感的嘛。」他不想去思考梅林評論背後代表的意義,只能專注在忍受對方修長手指游移到了他不知不覺之間抬起頭來的下身。
當手指握住筋柱並開始前後套弄時,指尖時有時無摩擦著頂端小孔,撩撥起的情慾和快感都讓男孩只能咬著下唇瞇眼感覺沿著神經脈衝一起逼上腦袋的舒爽。
「我不知道你平常都是怎麼做的,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金士曼特務能夠辦得到的絕對比躲在棉被底下看著色情片打手槍的男孩還要多。」
如同他們首席教官的宣言,那雙在他陰莖上的手時輕時重的撫摸磨蹭,前後滑動著,跟男孩以往所習慣的速度完全不同——畢竟過去他只需要解決自己的生理慾望,快速確實的打一槍就足夠令人身心舒爽。
然而就在經過昨天和現在這兩次的體驗後——他雖然不願承認,誰想承認這種事呢,但不得不說哈利跟梅林的技巧跟自己可真的不在同一個水準,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都是一樣的活塞運動,可當他們的手掌貼上自己火熱的慾望時,卻能那麼緩慢輕柔地讓快感累加,就像慢火燉煮的美味菜餚一樣,陣陣酥麻和灼熱從下方蔓延開來,他能感覺到血液漸漸集中,每一次當梅林的手搓上他敏感而紅潤的龜頭時,總讓他壓抑不住喉間的低吟。
「叫出來。」魔法師加重手中的力道,沿著冠狀溝打著圈,擠壓他可憐的、腫脹卻仍未到頂點的頂端。前液從鈴口流出,沾濕了他翹挺的柱身和梅林的手。有了潤滑之後套弄的動作變得更加順暢,噗滋噗滋的水聲從下方傳來,更增添了幾分情色的氛圍。
然而這可是場教學——至少梅林的態度仍然非常堅定而穩重,他一面擺弄伊格西的性器,一面將手輕撫上躲在後頭的囊袋上。
「這兒也不要錯過。」
敏感細嫩的皮膚遭到搓揉,伊格西能夠感覺到那兒的表皮被輕輕的捏起,裡頭的小球也被溫暖手掌包覆撫慰,強烈的快感一陣陣襲來,他只能努力讓雙腿不要繼續顫抖,顧不得那恣意流出的呻吟,粗喘著在梅林猛然提速的套弄之下噴射出來。
「哈、哈啊。」伊格西順著呼吸,有一些精液射到了鏡子上,他可以看見魔法師的臉上帶著可以稱得上是讚許的目光盯著他瞧,可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值得稱讚的。
「叫得不錯。」梅林說,然後再度伸手撥弄他已經射精一次後垂下頭的老二。
伊格西原本以為經過方才的高潮後他不可能這麼快速就再度興奮起來,然而事實證明他也許比自己的軍需官還要不了解自己的身體,經過梅林幾下套弄後,竟然又再度充血發紅。
這一次梅林可沒讓他享受到緩慢悠長又令人全身酥麻的前戲,一開始便用最高速直接讓他逼近高潮邊緣。伊格西既淺又快的呼吸,胸膛隨之上下起伏。
「呼⋯⋯唔嗯⋯⋯」
熱脹的感受再次集中,完全進入狀況內的陽具流出更多體液,濕潤的滑到了更後方的隱密處。梅林不斷地收緊虎口,然後又前後擼動,像擠牛奶一般從底部向上推,緊密的包覆之下讓伊格西顫抖著幾乎又要迎來高潮。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異樣的感受傳來,男孩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翹挺的性器上,竟然被擺在一旁的、他所脫下的領帶給束縛住。
紅白相間的布料從根處被綁了個結,沒有太緊,卻又限制住他射精的可能性。伊格西絕望的繼續接受魔法師的撫慰,原先就已經完全勃起的陰莖又因此更加腫脹,頂端頭部已經變成暗紅色,隨時都可以噴射出滿滿精液。可那該死的領帶,伊格西咬牙想著,該死的,可恨的,該下地獄的⋯⋯
「啊⋯⋯嗯⋯⋯」梅林停下愛撫他下身的舉動,離去前還惡意的讓指頭輕彈了下飽滿的龜頭,一陣疼痛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身子,逼近高潮的快感稍稍減退了些,他終於能夠恢復思考。
「別這麼著急,小子。」魔法師將手上的黏膩液體抹上他的腹肌,將陣地轉移到他精壯的肌肉上。伊格西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敏感到只要一個輕巧的觸碰就能掀起情慾,當梅林的指甲和長著鍵盤繭的指腹貼上他的皮膚時,一波波的熱潮便隨之冒起,彷彿全身都被點了火苗似的開始燃燒。
他不知道光是撫觸就能讓自己軟了身子,當梅林的手沿著他的肋骨緩緩下滑,並且仔細而溫柔的在他腹側的肌肉上描繪出形狀,伊格西只能盡可能不要讓自己向後倒在魔法師的身上。
突然他的背後少了對方柔軟羊毛衫的支撐,他疑惑的正打算回過頭,然而光裸的背卻立刻感覺到一陣撫觸。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梅林已將目標轉往他的身後。和身體正面那般刺激的體驗不同,梅林的手輕輕按摩著他的肩頸和後腰,揉捏放鬆他的每一束肌肉。這可真是非常舒服,伊格西仰著頭享受著來自對方的悉心按摩,直到手掌貼上他的兩瓣臀肉,以一種非常色情的方式向兩旁掰開。
「呃嗯⋯⋯梅、梅林、」
男孩意識到對方要對自己做些什麼,這讓他感到非常緊張,伊格西企圖轉過頭去阻止魔法師撐開他臀瓣的動作,可卻被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屁股。
「放輕鬆,你這樣會受傷。」
白皙臀肉上很快的便浮現紅潤手掌的印子,儘管並不算是特別疼,懲罰意味倒是挺濃烈,年輕騎士很快的便停止抗議並且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
梅林的手在他的臀部上摩擦碰觸,偶爾擰起一些臀峰的軟肉,彈開的那一瞬間伊格西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臀部輕微晃動著的模樣。其實說起來這樣的過程相當令人沉醉,伊格西很快地陷入梅林技巧高超而纏綿挑逗的愛撫中。
一陣冰涼液體從股間流下時,他才驚覺對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潤滑液,並將它們淋在自己的屁股上。濕潤液體從股縫滑入隱密處,黏膩的感覺讓他不禁晃動著臀部企圖舒緩,然而這看在魔法師眼裡就成了邀請的暗示,他輕哼一聲,扶著伊格西的腰部,緩緩送入一隻指頭。
「呃、」異樣的感受及疼痛從後方傳來,梅林的手指在他的腸道內停頓了幾秒,一邊在他耳邊要他盡可能的放鬆。
這簡直比他之前經歷過的任何一個任務都要艱難,他想,但仍然努力的嘗試,讓他原本不是拿來讓任何物體入侵的部位早點習慣這樣的動作。梅林一直等到伊格西輕輕點了下頭後才又讓手指往內探得更深些,男孩深呼吸感受手指在體內被緊緊包覆而抽動的感受。
「很好。」
他不知道什麼東西很好,他一直也不覺得好,可梅林在這時候加入了另外一根手指,被撐得更開的穴口再度傳來疼痛,他繃緊大腿在顫抖之中喘著氣,然而梅林這一次可沒讓他緩口氣,便開始了抽插的動作。伊格西一邊發出哀號一面撐住自己的膝蓋,體內的手指沿著內壁移動,像是在搜尋什麼東西似的。魔法師彎曲指頭,指節摩擦著溫暖腸道逼出男孩更多的呻吟。就在幾次摸索後,梅林的手指滑過一處,強烈的快感令男孩發出高亢嘶吼。
「噢,找到了。」魔法師猛攻那處,敏感點被這樣對待,伊格西覺得自己的腰酸軟到幾乎要化成水。梅林此時抓過他的手掌,讓他貼上自己的臀部,「試試看。」
「什、什麼?」他不敢置信,可是鏡中魔法師的眼神不容質疑,於是他咬著下唇伸出一指生疏地跟著伸進已經容納了梅林兩隻指頭的後穴。
儘管淋上了更多的潤滑,三指還是讓他疼地眼眶泛淚。
在對方的帶領之下,伊格西緩緩用著手指操著自己,他的指頭和梅林的碰在一塊,一起往那埋在深處的敏感帶而去。
「哈啊、唔、不⋯⋯」比起先前只用兩指還要更巨大的浪潮朝他襲來,他反射性地夾緊臀部,穴口緊緊吸附著埋在裡頭的手指,進退兩難的情況之下他只能再度嘗試著放鬆,指尖不斷擊上前列腺逼出更多濕潤體液的這件事情已經不在他的考量之中了。
經過這一番開拓,原先緊閉而疼痛的後穴逐漸變得鬆軟潮濕,抽插起來也容易許多。伊格西開始感覺到與愛撫陰莖帶來的截然不同的快樂和愉悅,他低聲哼起不成調的音節,一面持續用手指操著自己,後穴的軟肉微微翻開,皺摺撐開又收緊,原先只覺得羞恥的行為此刻卻越來越舒暢。他主動調整了自己喜歡的速度,不斷進出自己後方,拗起手指頂弄自己的前列腺,耳邊響著的是自己的呻吟,但聽起來是那麼不像自己。
梅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他的手指完全抽出,如今只有伊格西貨真價實取悅著自己。軍需官在男孩快速抽插的同時拍了拍他的屁股,伊格西茫然的回過神來,魔法師將他的手指拔了出來,阻止他就這麼繼續玩弄自己。
「說過了不要急。」梅林按摩著他的脊椎尾端,一股酥麻又再度直衝上他的大腦,讓他雙腿不住顫抖起來。「還沒結束呢。」
伊格西不明白他的話,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要燃燒起來一般火熱,被綁住的陰莖仍然精神十足的矗立在他下身,根部的領帶結依舊阻止了射精的可能性,快感如此強烈卻不能釋放的委屈具體呈現在脹紅的柱身上。
梅林低頭查看了下他的情況,勾起一邊嘴角,在年輕騎士還沒搞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的同時,拉下了自己的西裝褲拉鍊。
一根粗大的陰莖彈跳出來,尺寸跟熱度都遠遠超越方才的三根手指。梅林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老二,快速套弄幾下讓這個現在才加入戰局的新夥伴進入狀況。更多的潤滑液被淋上伊格西的股間,濕淋淋的入口因為情慾而一張一闔,梅林將完全充血的勃發性器抵在伊格西的入口處,用龜頭磨蹭著,流連在濕潤溫暖又黏膩的臀縫間。
等到他的整根陽具都沾上液體同樣變得黏滑後,梅林扣住伊格西的窄腰,緩慢的將自己送了進去。
「梅、梅林、」男孩的聲音近乎哀鳴,儘管已經做過擴張,但手指的尺寸跟現在抵在他皺摺處的玩意兒根本不能相比,每當梅林推進一寸,他都以為自己會就此被撕裂開來。
「放輕鬆,盡可能放輕鬆。」魔法師輕拍他的背安撫他,但仍然緩慢確實的將自己塞進伊格西的身體內。男孩緊咬著嘴唇,幾乎要滲出血來,他媽的他從沒想過這居然會這麼痛,任何一個任務上造成的傷都比這個好受。
終於在經過將近一個世紀後,他終於感覺到梅林的性器完全容納進他身體裡,而底下的兩顆囊球貼在他的臀上,整個身體滿滿漲漲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深呼吸,加拉哈德。」梅林告訴他,於是他照著做了。冷冽清新的氧氣被深深吸入肺中,稍微安撫了他躁動而焦慮的思緒,他長長的吐氣,又緩慢的吸氣,疼痛逐漸受到控制,同時他感覺到體內的東西開始動了起來。
儘管速度並不快,但飽滿的陰莖卻每每都往他的前列腺頂去,伊格西的呻吟聲已經不受控制,他的全身感官都已經集中到了後方溫暖的腸道內,梅林每一次碾壓過敏感點時都讓他低吼著罵出髒話。
「操,梅林,操。」
「別急。」
軍需官總是這麼回應,然後用一個更深入的挺弄讓他的話語模糊到無法辨認,思緒潰不成軍,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了,只能向後靠在梅林身上。伊格西想伸手撫摸自己的東西,但在即將碰上的那一刻被阻止。梅林不讓他碰,要求他將雙手搭在鏡子上。
「抓緊了小子,別倒在地上啊。」
由於雙手搭在面前的鏡子上,梅林又從後面將他的腰往下壓,此時伊格西的姿勢可說是往後翹著屁股歡迎著對方的進入一般,羞恥私密的部分就這麼掌握在了對方手中,梅林一面幹著他,一面將他的臀部和大腿拉得更開,一次又一次的撞上去。潤滑液和腸液一同被操進去又翻出來,白沫順著股溝和大腿向下流,沾上魔法師的長褲時他皺了皺眉,拉著男孩調整了下姿勢,以便更方便順暢的操他。
伊格西在粗喘之間抬起眼,從鏡子上看見自己雙頰潮紅眼眶泛淚的模樣,而他背後的梅林竟還衣冠楚楚,他只能從對方退出他身體的瞬間瞥見那貫穿自己的兇器。
快感隨著肉體撞擊的聲響一路攀升,伊格西痛苦而愉悅的發出哀鳴,「我不行了⋯⋯梅林⋯⋯」
飽脹的性器幾乎成了紫紅色,巍顫顫的隨著律動在空氣中晃動,梅林探頭查看,並且用手掂了掂,敏感至極的下身被這麼一弄又升溫了幾度,男孩簡直要被逼瘋,生理性的淚水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梅林⋯⋯我真、真的⋯⋯」
只見在後方猛力抽插的魔法師舉起左手,短短的瞥了一眼手錶後,冷漠的開口,「還不行,加拉哈德,我恐怕時間還沒到。」
操。伊格西用力搥了下鏡面,並確定自己看見了魔法師那彷彿來自地獄的笑容。
抽插持續著,嘖嘖水聲蔓延在窄小的試衣間內,伊格西已經顧不得外頭聽不聽得到他的吼聲,快感在他體內凝聚,後方梅林粗大的東西瘋狂進出的同時,前方唯一的宣洩出口又受到控制,他扶著鏡子除了讓放蕩的呻吟溜出唇間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方法。
「哈、哈啊、不⋯⋯梅、梅林⋯⋯」
每當他以為這已經是他所能體驗到最至極的快感時,梅林總能用行動證明那兒還有更多更深更濃烈的情慾等待著他。
他以為自己就會這個樣子沉沒並溺斃在快感之中,他的雙腿幾乎站不住,倚靠著梅林的大腿才能勉強撐住。魔法師看來對自己褲管上的黏稠液體已經死心,只不斷注意著時間和男孩的身體狀況,並且不斷將粗長陰莖往他的體內撞擊。
最終,在伊格西即將陷入瘋狂之前,他感覺到了埋在他體內的東西突然變得更滿漲,梅林猛力向前一頂,直直往他的前列腺碾過去。伊格西發出一聲驚叫,這樣的刺激對現在的他來說實在太過頭,高潮就這麼降臨,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還要猛烈。
梅林抽出他體內,並且伸手一扯將領帶打著的結扯開,隨著伊格西的低吼,濃郁豐沛的精液就這麼噴濺出來,他自己的體液也射在了對方佈滿汗滴的背上。
男孩喘著氣尚沒辦法移動,梅林隨手取過一旁的毛巾簡單擦拭自己,重新將拉鍊拉上後,先是再度取過另一條替男孩將背上的精液仔細擦去,接著便把毛巾塞進伊格西手裡,「辛苦了,自己整理一下。」
男孩翻過身來,盯著梅林先行離去的背影靠著鏡子緩緩坐到了地上,他的全身看起來都一團亂,濕黏的東西不知道是汗是淚還是濁白體液。
等他終於好不容易把自己弄乾淨,並且穿好衣服踏出試衣間時,梅林站在櫃檯和回到店內的泰勒交待著事情,見到他靠近,老裁縫相當親切朝他招手。
「謝謝你的配合,加拉哈德,當然,也得謝謝梅林。」泰勒朝魔法師點頭示意,可伊格西只想怒瞪那個光頭軍需官,「下週你就可以拿到全新的西裝,或是我能替你送過去。」
「他會親自來拿的。」梅林替伊格西回答道,並且回頭看著他,男孩收回視線聳聳肩不表示任何意見。老裁縫愉悅的留下註記後,表示一切手續都結束了,他現在得去忙著製作毛胚。
他們兩人微笑送走了泰勒後,梅林轉過身開口,「那麼,加拉哈德,我還得回起居室跟亞瑟討論一些事項,需要替你叫台車送你回家嗎?」
回家?天殺的他太需要回家好好睡一覺了,伊格西覺得自己全身幾乎快要散架,身後的那個地方酸軟紅腫,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泡個熱水澡。
可他卻搖了搖頭,在梅林讚賞的目光之中踏上前往起居室的階梯。
誰叫他是加拉哈德呢,騎士可不能放著亞瑟王不管啊。
伊格西這麼想著,然後露出微笑,推開緊閉的木門,他知道他的王將在那兒迎接他的到來。
§
「就是這裡。」
梅林在一扇華美木門前站定,伊格西同時停下腳步,伸出右手讓中指的第二個指節輕叩門板——這麼多年過去,他差點忘了自己曾經是個從不敲門的小伙子。
「請進。」房裡傳來回應,伊格西揚起一邊眉毛推開房間大門。
被陽光染得金黃的屋子正中央站了個青年,身上穿著金士曼制式的訓練服,以標準站姿朝他行了個禮,「亞瑟。」
「你好,」伊格西微笑,「一切都還好嗎,加拉哈德?」
「是,一切都很好。」
年輕的加拉哈德繼承人語氣明快的回應,然而伊格西並沒有錯過他悄悄飄向站在身後的梅林的視線。於是他扭過頭,示意梅林離開讓他們兩人獨處,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他聽見青年微乎其微的倒吸了一口氣。
房內只剩他們兩個人。
伊格西在沙發上坐下,並端著茶杯讓青年挑個位子。年輕的加拉哈德於是揀了個與伊格西垂直的位子跟著坐下,正好就是裁縫店內亞瑟與加拉哈德固定座位的相同位置,伊格西因此再度露出笑容。
「恭喜你通過訓練,加拉哈德。」伊格西啜了口紅茶後開口,「噢,你不介意我從現在開始叫你這個名字吧?當然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喚你的本名,但你我都明白騎士稱號對我們的意義,所以我還是叫你加拉哈德了?」
「沒問題,亞瑟。」
「沒錯,就像你稱呼我亞瑟一樣。」伊格西大笑,「這個稱號對我來說也意義重大。」
「可想而知,長官。」
「不不不,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伊格西的拇指摩擦著杯緣,將視線投向遠方,稍停了一會兒後才再度開口,「階級以及歧視,是這個社會從來不缺的東西,不是嗎?」
聽見未來的上司突然開啟了嶄新話題,年輕的騎士有些迷惘,但仍然點頭表示同意。
「看看這些東西,你有什麼想法。」伊格西指著自己身上的昂貴西服、皮鞋、袖釦以及領帶,又掏出了胸前口袋裡的鋼筆和打火機,接著展示房間架上的骨瓷茶具給年輕人看,「據我所知,這些茶具的歷史甚至比美國國史還長。」
他將視線從那些物品上移開,落到了青年身上。
「我曾經是個住在公共住宅的窮小子,青春期簡直一團亂,酗酒抽菸又背了一大堆前科,」伊格西看見年輕人因吃驚而大張的嘴,這再度逗樂了他,「合上你的嘴,小子,沒什麼好驚訝的。」
「我只是、那個、」新任加拉哈德結結巴巴的說,「我以為會在這裡的都是上流社會的後代,你知道,你們、還有那些跟我同期的候選人、都那麼……」
「都是象牙塔裡的王八蛋。」
伊格西笑著替他下結論,而青年聳聳肩不做表示。
「我也曾經瞧不起那些穿著西裝走在路上的人們,拜託,那件外套值我半年的薪水!你也知道在那些虐待勞工的小店裡工作是什麼光景吧?少得可憐的薪資跟長得要命的工時,還得忍受老闆的苛刻對待,動不動就把你當成偷他東西的賊。」
他回想幼時那些不忍回顧的經驗,不禁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都明瞭,你跟我、還有上一屆的加拉哈德,都是同一群人。」
伊格西看見年輕人的眼神中散發出更巨大的不可思議。
他笑了笑,的確,不論是誰看見現在的自己,和因為健康因素必須提前卸任的前加拉哈德都不可能會聯想到任何上流社會出身以外的背景。然而,事實是,他是北倫敦國宅出身的小混混,而在他升任亞瑟時找來的下一任加拉哈德,也是他從軍隊裡發掘的普通人家。
「但是,孩子,我要你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從來就不是由這些東西決定的。就算穿著最高級的訂製服或是開著最名貴的跑車,也不會讓你成為最高尚的紳士。」他傾身向前,墨綠色的眼珠被太陽光照得閃閃發光,就像是午後的池水反射波光粼粼,「最重要的永遠是你的內心,加拉哈德。」
他回想起那個午後,他最重要的導師告訴他的一句話,現在,他要將這句話送給眼前這個即將繼承他的名號的孩子。
「真正的高貴不是超越別人,而是超越之前的自己。」
伊格西滿意的瞧見新任加拉哈德眼中閃著光芒。
他知道就在那一刻,這個出身微寒的小伙子心中,也開始流淌起加拉哈德的血液,他的心中住著加拉哈德的靈魂,並且在遙遠的未來,他也會將其傳承給後面的年輕人,直到很遠很遠以後,仍守著那一份最初的純潔與高貴騎士守則。
「那麼……」他清了清喉嚨,盡量讓語調平緩的開口,「我相信梅林告訴過你接下來的流程。」
年輕人的身影一愣,接著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他看著對方輕輕從沙發上站起身,停頓幾秒像是在猶豫些什麼,接著彷彿下定決心般抬手解起自己訓練衣的鈕扣。
伊格西突然發出大笑,打斷了對方的動作,金士曼的王同樣站起身,拍了拍新任騎士的肩膀,「向王獻出貞節的確是一直以來的慣例,但是,我親愛的孩子,基於我們都是破除了金士曼階級概念的頑劣份子,我必須很遺憾的告訴你,我沒有要操你屁股的意思。」
他感覺到年輕人緊繃的身體瞬間鬆懈下來。
「把你交給梅林處理吧,」伊格西語帶笑意,「別這樣看我,我也幹了幾十年特務,要是看不出你們之間有些什麼,我乾脆退休算了。」
「亞瑟、我……」
新任的加拉哈德扭捏著想說些什麼,卻被伊格西給阻止。他透過眼鏡召喚梅林,並且在踏出門前回過頭,給了他新的騎士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金士曼不禁止辦公室戀情,加拉哈德。」
§
梅林整理完桌面端著威士忌紅茶進到房間時,哈利正窩在床上看書。他已經換上酒紅色的睡袍,看樣子剛洗過澡,臉頰上還留有些許陀紅色彩。梅林將酒杯放到了邊桌上,並且將掛在窗邊扶手椅上的大衣掛進衣櫥,哈利從書中抬起眼看了他一眼,露出淺淺的一個微笑。
「謝謝。」他指的是替他收衣服的這一點。「我本來打算睡前再收拾的。」
「你才不會,你會堆在那裡等我看不下去替你收拾,」梅林抖了抖他的襯衫,並用衣架晾起來,「然後躺在床上大言不慚的說你原本打算自己做的。」
「抱歉。」
無傷大雅的謊被如此直接的戳破,哈利的回應卻一點也不帶歉意,他微笑說完後便將視線重新轉回手中的書頁上。
梅林輕輕闔上衣櫃的門,一點也沒生氣的意思。這麼多年來這早就成了他們之間的默契,重點從來就不在那些被隨手掛在扶手或是椅背上的衣物,也不在於那些衣物的主人究竟有沒有打算親自整理它們,重點一直都在眼前這個人身上,梅林爬上床靠在哈利身邊同時這麼想。
「在看什麼?」他拉開被單將身子塞進對兩個人來說仍然寬敞的床鋪,調整了一下姿勢以便能夠將哈利的身體拉到自己身上。
「嗯……」哈利順從的將重心從柔軟的枕頭上移往梅林的肩頭,將後腦舒舒服服的倚在上面。
「濟慈?」梅林只需要瞥一眼就知道哈利手上拿的是哪一本書,畢竟那些排滿了整面牆的書本可都是他們一起去舊書店一本本買回來的。
退休後的生活可不像他年輕時所想的那般,無聊又枯燥,不,他們怎麼會讓自己無聊呢?從金士曼的第一線退下來後,他跟哈利有了大把的時間做過去沒能做的事情。比如說去攝政公園餵鴿子,去國家美術館欣賞透納的畫作,去和他們同樣從MI6退休的老盟友一起喝頓下午茶。
伊格西總是嚷著他們太過卑鄙,老趁他忙於公事時跑出去玩,可是那又怎麼辦呢,畢竟他現在才是主掌一切的亞瑟,而他倆,他倆只是英國街道上普通得再也不能更普通的老男人。
今天早晨他們依照慣例,在送伊格西出門工作之後繞著公寓附近的小巷弄散步,倫敦仍然是她那副憂鬱難解的模樣,哈利的脖子縮在厚厚的圍巾底下,手上套著聖誕節時他跟伊格西一起送的羊毛手套,臉頰和鼻頭被風吹得凍成紅紅的。
他們沿著泰晤士河走了一陣子,在梅林挑的有著美味司康的咖啡廳度過了下午,回家路上他們繞到超市買了些魚和蔬菜,由哈利親自料理,所以梅林就負責清理碗盤。伊格西的那份還擺在桌上,他原本說好今晚會跟他們一起晚餐,但看樣子年輕人大概因公事拖延到回家的時間,可惜了那美味的香煎鱸魚佐奶油檸檬醬。
「對,蕾米亞。」哈利將書稍微合起來一些,露出封面給梅林看。
「因為她說的話語美妙如歌聲,他彷彿整個夏天愛上了這嗓音,他兩眼把她的美貌一飲而盡,那只發愣的酒杯裡一滴也不剩,可酒杯依然滿滿的。」梅林用著宛如詠嘆調的語氣朗讀,接著轉身看著桌邊的酒水。「我們的酒杯也仍然是滿的。」
「我渴了。」哈利眨眨眼說。
「這杯是你的。」梅林取過杯子遞到哈利面前,但男人卻晃了晃他手中的書,意思是他現在雙手沒空。
於是梅林心領神會地含了口飲料,傾身向前,嘴唇相貼的同時哈利微微張開雙唇,辛辣香醇的液體就這麼被渡了過去,梅林的舌尖也是。他緩緩滑過哈利的牙齒,舔過他的牙齦,最後和哈利的舌頭交纏在一起。哈利輕輕咬著他的下嘴唇,將親吻拉得又綿又長,直到兩個人都緩不過氣來為止才分開。
「比例調得不錯。」一吻過後哈利如此評論。
「你指的是酒還是吻?」梅林再度啜了口飲料。
「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哈利微笑著伸手翻到下一頁,但梅林卻伸手奪走他的書,將它擺到一旁去。哈利瞧了一眼突然空出來的手,轉過頭讓微怒的目光朝向始作俑者。
「嘿,別這樣看我。」梅林吞下那口酒,他的喉結因此上下滾動,哈利的視線不由得被吸引過去。「這可是你的錯。」
「我的錯?」既然原定的讀書計畫被打斷,哈利索性倒在枕頭上,歪著頭看身旁的梅林。
「不要告訴我你穿著睡袍半躺在床上讀蛇女和人類交歡的詩不算是一種暗示。」
「暗示?」梅林不知道他有沒有跟對方說過他實在愛死他現在這個表情了,惡作劇被發現時瞇起眼睛語尾上揚語調愉快的那一瞬間。他應該有說過的,梅林想,不然哈利不會老是用同一招,這真的很該死,對於一個,不,兩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來說。
「性暗示。」梅林翻過身跪在了哈利兩側,將對方鼻梁上掛著的眼鏡溫柔取了下來。「要不要再來一口酒?」
「好。」哈利點頭,於是他再度含了一些低頭以吻送過去,而這一次則是哈利主動探出舌頭進入他的溫暖口腔。
他們的鼻尖蹭在一起,親暱的氣息蔓延在短短的距離之間交換著,梅林眨動長長的睫毛,他可以聞到哈利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氣,也能感覺到哈利在他親吻他的嘴唇和下顎時從鼻腔發出了愉悅哼聲。
「今天是任命儀式。」親吻之間哈利突然這麼說。
「嗯?」梅林的吻沒有停下,眷戀繾綣地流連在哈利的鼻頭和眼尾,那兒有著新生的皺紋。太多了,重視儀容整潔的哈利總是瞪著鏡中的自己這麼說,太多了,他用手指輕輕的扯平那些不知不覺中爬上面頰的線條,然而每當他挪開指頭時,好不容易被撫平的痕跡又會立刻回到原處。那個時候哈利總會對鏡中的自己微微發怒,彷彿不願意接受自己已經不再年輕的事實。可梅林卻覺得這一切都非常可愛,不論是哈利逐漸斑白的髮絲或是眼尾的紋路,甚至是手背上的棕色點點都莫名吸引人。
他讓親吻落在每一道痕跡上,潮濕的痕跡和溫熱的吐息讓哈利微微發癢,他縮了縮脖子,試圖躲避梅林的嘴唇和輕捧在他頰邊的手掌。梅林見狀輕輕發出笑聲,在哈利的怒視之下轉移陣地,他稍稍拉開對方酒紅色睡袍的衣襟,將哈利形狀美好的鎖骨露了出來並且低頭輕舔,照理說那樣應該會比親吻還要搔癢,但哈利卻仰起頭露出更大部分的肌膚任由他的舌尖徘徊,梅林仔細而緩慢的讓舌尖沿著骨頭的形狀滑過,突出如山陵的部份,凹陷如幽谷的部份,靠近喉嚨的地方有個可愛的轉角,他用舌尖在上頭打著轉,感覺到處在暖氣房內的乾燥肌膚因為唾液而逐漸溼潤起來的滑膩。
哈利的呼吸既平緩又規律,胸膛隨著肺部的氣體交換上下起伏,梅林很確定哈利泡過澡,平時總是略為蒼白的胸口現在是淺紅色的,從身體裡散發出一種軟綿綿的慵懶氣息。
「加拉哈德的任命儀式。」他懶洋洋的靠在枕頭上,用手指梳了梳自己沒有上髮油而顯得細軟散亂的頭髮,睡袍因為手臂拉扯的動作滑下肩膀,光裸胸膛毫無防備的在梅林面前敞開。儘管退休後他們已經不再像在職時那般每天進行高強度的運動,但仍然保有散步的良好健康習慣,偶爾伊格西會約他們出去沿著公園慢跑,那是附帶賭注的,輸的人得要請大家吃公園小攤上賣的熱狗。
不是他們吹噓,付錢的可不總是他們倆,「太小看金士曼歷史上最優秀的兩位特務——前加拉哈德和前梅林可是會吃虧的,小子。」梅林接過小販手中的食物時用著驕傲語氣朝一旁掏錢的伊格西說。男孩(伊格西總對這個稱呼感到無奈,但管他呢,對他們兩個人來說不管伊格西長到幾歲都仍是剛穿上訓練服的傻愣小子) 用著反擊的語調回擊道,那可是因為自己在新人的訓練中不小心扭傷了腳,下一次他可不會讓他們好看。
喔?下次我的熱狗要加雙份的起司。梅林勾起笑容接受了年輕人的挑釁,一面看著他用紙巾擦去哈利嘴邊沾上的黃芥末的模樣。
「我知道。」想到這裡梅林便忍不住親了親哈利的唇角,手掌輕撫上他的胸口,將垂在腰際的睡袍綁帶解開,他刻意讓帶子在手上纏繞把玩,用極其緩慢而挑逗的手法讓它從這隻指頭滑到那隻指頭上。他拆開腰帶的動作就像在拆一個禮物盒一般,小心翼翼、充滿期待,而哈利自然就是包裹在其中的禮物,讓人心癢難耐卻享受著這般過程。隨著綁帶最終從梅林的小指滑落到床底下,哈利撐起身子讓對方脫去他的睡袍。儘管室內開了暖氣,身上還存著方才泡澡所殘留的熱度,失去了遮蔽物的光裸身體接觸到空氣還是不免讓他微微縮了縮身子,梅林的手掌撫過那一層細細小小的雞皮疙瘩,順平了它們,也順便點燃了一些什麼。
魔法師將哈利的身體翻過來,讓他舒適地趴在床上,手指在他身上游移滑動,從腹側滑到背後,柔柔撫摸後腰的凹陷,然後再沿著脊椎一路向上來到肩胛骨處,他按摩對方的背肌,舒展那些多次受傷而緊繃的肌肉,拇指順著肌理推動。他從床邊抽屜裡取出精油,淋了一些到哈利的背上,接著用手掌抹開。按摩油經由梅林的體溫和按壓滲透進他的毛孔,微微發著熱,哈利的裸背看起來油亮又光滑,被按摩的舒適氛圍讓他忍不住將臉埋在枕頭裡發出長長的喟嘆。
「又一任新的騎士。」哈利的聲音悶悶地說,「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承認,時間都持續往前走著。」
「感嘆失去的青春?嗯?」梅林輕笑,用手肘揉壓對方背部的穴道,再度引發一串哼聲,「在我看來這倒是相當正面積極的事情。」
「當然了,當然了,世代交替萬物更迭,這可是演化更新的必要階段。」哈利朝後揮揮手,示意梅林改變一下角度和力氣,後者從善如流依照對方的心意將目標轉往腰側偏左邊的地方,哈利多年前曾經從高處摔落,如今留下了一些後遺症,梅林熟練地往那處輕壓,成功讓哈利喉間溜出嘆息。
「只是……」
「只是?」
「過去也從沒想到前戲需要花上半天。」
梅林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看不見哈利的表情,但是可以看見在髮絲間若隱若現的耳根,那兒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清楚宣告著主人隱藏在話中的暗示。
可是梅林露出了個心領神會的表情卻沒有加速手中的動作,他在掌中再度滴了幾滴按摩油,然後手貼上了哈利的臀部。跟過去相比起來哈利的屁股算是瘦了點,但仍然保有不錯的彈性和手感,梅林的手揉捏著兩瓣臀肉,沿著腿根抹往修長的雙腿。手指彷彿彈奏鋼琴般在他的腿上飛舞滑動,在按摩油的幫助之下很快的哈利的下半身也漸漸熱了起來。
滑膩的感覺和緩慢累積的情慾讓他忍不住發出淺淺哀鳴,魔法師過度漫長的愛撫實在難熬,但卻又令人沉迷不已。跟伊格西猛烈的熱情不同,年輕人總是激情的在瞬間點燃彼此,像隻大犬般帶著滿滿的愛意將他瞬間捲進浪潮中被海淹沒,那樣很好,哈利總是滿足於暢快的性愛,他喜歡男孩在他體內猛力衝刺,頂著他的敏感點在他耳邊無法控制的說愛。
梅林早先年也是那個樣子,他主掌一切,技巧優秀的讓人不禁懷疑那些知識是從哪裡學來的。梅林總是冷靜又熱情,理智而感性地將他逼往高潮。
但這些年來和梅林做愛則是完全不同的體驗,梅林開始改變步調,他會將前戲拖得彷彿一個世紀那般長、那般遙不見底,他只能跟隨著對方的步伐前進,一步步逐漸陷入名為情慾的沼澤,等到發現不對勁時早已失去了回頭的機會,只能任由潮濕池水沁入身體將身心完全託付其中。
他不能抉擇比較喜歡哪一種方式,兩者都令他無法忘懷。
偶爾來一場緩慢溫柔的性愛的確非常享受,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當情慾被撩撥起來卻無法獲得紓解的悶癢也確實令人難過。
幸好魔法師大概也忍耐到了極限,那雙大掌此時終於願意剝開他臀瓣並且將指尖頂在後方穴口的前方。他沿著皺摺輕輕按摩,讓油脂順著指頭蘸濕那裡,等到足夠溼潤後,這才緩緩插入一指。哈利的眉間微微蹙起,這無關疼痛,只是侵入的瞬間總是有著難以言明的異樣感。但很快的他便放鬆下來,梅林的指頭慢慢動了起來,指尖的繭在溫熱腸道裡摩擦著內壁,每一次的抽插都搔刮著他,哈利輕哼出聲,任由他加入另外一隻指頭,將後方的入口撐得更開了些。梅林在抽動之間逐漸感覺到哈利的身體展開來,於是更加深入了入侵的動作。他熟練地讓指頭碾過前列腺,在上頭緩慢的磨蹭打轉,他讓手指在腸道裡分開一些些,一面不斷朝敏感處頂弄。哈利顫抖著發出細小呻吟,他的背染上一層漂亮的紅,每當梅林又一次刻意碾過那點時,總會讓那抹紅色再度加深一些。
梅林伸手拍拍哈利的臀部,讓他屈起雙膝跪在床上,哈利發出一聲哼音撐起自己的身體而梅林趁機卡進他的雙腿之間,迫使他必須將腿分得更開。魔法師的手扶著他的腰,稍微壓低讓他貼著床面撅起屁股,他很快脫光了自己身上的居家服,胯間的性器老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被漫長前戲折磨的不只是哈利,梅林同樣也忍著難耐的欲望。他低頭先是在哈利的脊椎凹陷處落下一吻,作為宣告終於結束愛撫和前戲的句點,接著扶著勃起的硬紅性器緩緩埋進哈利股間,將柔韌穴口完全撐開,填滿溫暖的腸道,直接進到最底端。
「呼——」一直等到梅林完全沒入後,哈利才吐出一口氣,不管前戲做得多足,梅林身下的東西都是不可小覷的尺寸,他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順利接納了對方。
等到確定哈利已經準備好後,梅林這才開始緩緩抽動,他一吋一吋的向後退,又一吋一吋的向前擠,腰部擺動的頻率如同一首慢板的抒情歌。每一次當梅林深深頂進最底端時,後頭的囊袋都會因此貼上他的臀面,哈利可以感覺到粗腸性器將他的身體撐開又回復原狀,幾乎可以在他體內描繪出那翹挺腫脹的形狀。
如此柔和輕緩的來回幾次後,哈利漸漸溢出呻吟,只因梅林開始提昇速度,並且將每一次的頂弄都往他的敏感點上撞去。原先垂在他腿間的下身起了些許反應,但哈利沒有心思去管他,只專心的撐著自己別被梅林帶來的巨大快感給弄軟了腿。
身後的撞擊越來越猛,梅林扣著他的腰讓自己順暢進出著哈利開放柔軟又溼潤的後穴,他太熟知對方的身體,知道往哪裡搗弄可以逼出更多哈利的呻吟,而對方的甬道如此熱烈歡迎著他,每一次深深埋入時都緊緊絞著,不讓他離去。哈利抓著床單承受來自後方的衝擊,低啞的輕喘從唇間流淌而出,當梅林用力撞進他體內時,指節便會因抓握過猛而泛白。
可就在他咬著牙準備接受更快更猛的衝擊時,梅林卻停下動作,他疑惑的向後望,還沒能和魔法師對上眼,就感覺到對方抱起他的身子,一個使力他們的位置便上下互換了。如今梅林才是那個靠在床頭的人,而他則是坐在魔法師的下腹上,對方的性器仍然埋在他一張一闔的紅腫穴口內沒有離開分吋。
「好久沒有這樣了。」梅林笑著說,他伸手擦了擦哈利的額頭,那兒沾滿了汗水。
「我不確定……」哈利喘著氣低頭看向梅林。
「沒關係,動動看。」魔法師鼓勵似的向上頂了頂,埋在他體內的性器又一次碾上他的前列腺,由於地心引力的關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還要舒服的感覺衝上他的大腦,哈利發出細小哀鳴,後穴收緊的同時也讓梅林滿足的低吼出聲。
大概是這樣的聲響成功鼓舞了他,哈利開始緩緩動起來,他小心翼翼的撐著自己,將身體往上脫離梅林粗長的下身,接著再度向下坐,讓勃起的陰莖重新貫穿自己。
「呼、哈啊……」
他摸索著自己喜歡的角度和頻率,上下挪動臀部,梅林扶著他的腰讓他雙腿不必這麼費力,很快地,當哈利習慣這樣的姿勢後,開始主導抽插的速度。他前後晃動腰和下腹,讓埋在他體內火燙的性器依照他的意思不斷取悅自己。強烈的快感如海浪般襲來,他抿著下唇一邊吞吐著梅林一邊隱隱發出哼聲,他的雙腿仍然不自覺的發著抖,腿根之間勃起的陰莖滴著前液隨著身體晃動而彈跳。儘管這樣的畫面已經看過無數次,梅林仍會為此讚嘆不已。
他配合著哈利的律動向上頂,把原先就已經足夠深入的抽插結合的更深更猛,他能看見汗水沿著哈利的髮際向下滑,結實的身上也同樣佈滿汗滴,從胸口一路匯聚直到腹部,最終隱沒到他倆結合在一起的地方。
修長手指纏上他的下身,梅林又捏又揉的愛撫著那兒,前後都受到如此舒服的對待,哈利只能粗喘著氣持續動作,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空氣中瀰漫著性愛的氣味,肉體撞擊和液體被擠壓成泡沫的聲響被放大好幾倍傳到他們的耳膜。然而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了動靜。
「哈利?梅林?」
是伊格西。
他們的男孩終於回到家,並且正在尋找他們兩人的蹤影。
哈利勉強在快感中回過神,他睜開眼睛在呻吟間開口,「梅、梅林。」
「嗯?」魔法師仍然賣力在他體內頂弄著,他一手抓著哈利的髖骨支撐他酸軟的身體,另一手則是持續替他幹著手活。
「他、回⋯⋯回來、了⋯⋯」哈利喘著氣,簡單的語句也隨著撞擊變得破碎。
「我聽到了。」他同樣用著粗啞嗓音回道,但下身的動作卻依舊沒有停止。
「哈利?梅林?」
伊格西的聲音漸漸朝他們移動,他肯定已經踏上樓梯,並且正往臥室靠近。果不其然,就在哈利被一個用力向上頂的衝擊給逼得向後仰起頭時,男孩打開了門,視線與他交會。
「嘿,」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畫面迎接他歸來,伊格西不滿的叫出聲,「你們又趁我不在的時候自己玩。」
哈利想對男孩說點什麼,但身下的梅林沒有停下頂弄他的節奏,於是他一張口卻只能讓悅耳的呻吟不斷冒出。梅林抽空瞥了眼站在床邊的伊格西,儘管已經身為引領金士曼的頭頭,私底下和他們在一起時,卻仍然是那副天真的模樣。綠色的眼睛流露出單純的妒意,清楚明瞭的指責著自己被排除在外的不滿和悲憤。
「哈利,你還好嗎?哈利。」伊格西跑上前來扶著哈利的身體,讓哈利靠在自己身上。已經被快感奪走思考能力的長者沒有辦法回應年輕人的任何問題,只能點點頭,不斷喘著氣讓虛弱而高亢的呻吟飄散在對方耳邊,伊格西伸手撥了撥他濕黏的瀏海,在哈利的額角留下一個吻,並開始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脫去。
「伊格西,先去洗澡。」梅林用下顎指了指浴室的門,男孩停下脫衣的動作,猶豫地看著他倆,最後終於咬牙妥協般踏了進去。
「別這樣對他。」哈利扭過頭聽見裡頭傳來水聲,低頭朝梅林開口。
「只是叫他去洗澡而已。」梅林猛然提升抽插的速度,哈利可以感覺到身體裡的性器又脹大了些,他跟著加快律動的頻率,在梅林一次深深貫穿的同時射出黏稠的精液。
「哈、哈啊。」他們同時喘著達到高潮,哈利射了梅林滿手,而梅林的則是全部都灌進了溫熱的腸道裡。經過一場劇烈運動,哈利疲累的幾乎可以立刻睡著,他渾身都溼黏黏的,汗水夾雜著體液弄得下腹一片狼籍,他緩緩用跪姿退出梅林,才剛讓自己重新倒上床就忍不住發出嘆息。
梅林取過床邊的毛巾將他們兩人簡單擦拭了一下後,重重喘了口氣。舉起方才沒有喝完的威士忌紅茶嚥下一口。
「給我一點。」哈利說,於是梅林又用口渡了一些去,離開時不忘在對方運動過後紅潤的唇上流連親吻。
哈利將額頭貼上梅林的,在他耳邊抱怨濕黏的感覺徘徊包圍著他,而那可就像把他丟進充滿綠藻的優氧化水庫一樣,光是想到那些綠色黏糊糊的玩意兒他就渾身不舒服。
「我想洗澡。」他皺眉。
「伊格西在裡面。」梅林撥開他的頭髮,親暱地吻了吻他的鼻頭。
「那又怎麼樣,」哈利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我現在就得洗。」
執拗的前金士曼王者渾身赤裸緩慢朝浴室前進,由於方才的性愛還沒能完全恢復體力,因此他搖搖晃晃的差點要跌倒。梅林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先一步推開浴室的門,噢,老天,伊格西這渾小子竟然沒鎖,這分明就是刻意的,他想。
果然,煙霧瀰漫之中年輕人站在花灑下沖著頭髮,看見他們倆進來轉身露出笑容。
「臭小子。」梅林笑著說。
「以防突發狀況嘛,」伊格西將頭上的泡沫沖掉後,立刻讓出了花灑正下方的位置,讓哈利能夠洗去一身的凌亂。「讓我來幫你。」
梅林將哈利從自己的身上轉交給伊格西,哈利軟綿綿的靠在年輕人身上,他仰起頭讓花灑沖去臉上黏膩的汗水,甩了甩同樣被浸濕的頭髮,試圖站起身來清理後方穴口內的體液,可還沒能完全站穩他的雙腳便叫囂著無法使力。伊格西貼心撐著他,讓哈利能夠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將手指小心翼翼往哈利股間探去,鬆軟開放的肛口毫無阻礙地便接受了手指的侵入。
梅林總是射得很深,所以他必須將指頭探得更深入才能引出那些東西。伊格西用手將哈利的臀瓣往兩邊分開,盡可能非常小心地在腸道內分開他的手指將精液弄出來,儘管動作已經非常輕柔,但敏感的內壁被撐開仍讓哈利發出嘶嘶悶哼。
伊格西一面放慢動作挖弄著一面親吻他的後頸試圖安撫對方,哈利在他的綿綿細吻之下逐漸放鬆身體,也許是淋在身上的熱水也發揮了一點效用,總之伊格西更順利的進出哈利的股間,並成功將那些堵在他柔軟內壁裡的精液弄了出來。
被清理完畢後哈利舒暢的嘆了口氣,他的身體再次被蒸汽和熱水給逼出豔麗的紅色,濕淋淋的瀏海被他伸手向後撥,脖子連接鎖骨的地方美得不可思議。伊格西完全不避諱地任由自己的下身挺在哈利臀間,他微微挪動胯部,讓勃起的陰莖蹭著哈利光滑的臀面。
「哈利、哈利。」他低聲將呢喃落在長者的肩胛骨上,那兒現在也佈滿一片紅暈,「可以嗎?」
「唔⋯⋯」浴室的熱氣讓他昏昏沈沈,才剛射精兩次也幾乎花光了他所有力氣,哈利皺著眉抿唇思考的同時,梅林卻從伊格西腿上接走了哈利,將他泡進浴缸裡。
「嘿,這可不公平。」伊格西叫道,他可不能接受梅林自己一個人佔據哈利,卻不讓他來上一次。
「哈利累了,你看不出來嗎?」魔法師盯著他看,年輕人當然看得出哈利累了,可是他就是沒辦法忍受自己對哈利的愛戀和慾望,怎麼可能忍得了呢,他想,哈利就算什麼也沒做只是靠在浴缸邊微笑聽著梅林訓他,就足以讓他再硬上好幾分。
「可是⋯⋯」誠懇的綠眼珠無辜的盯著他瞧,哈利幾乎要敗下陣來,就跟年輕人無法拒絕他一般,哈利也從來就學不會拒絕這樣的眼神。梅林再度硬生生打斷他們之間無聲的角力,他無奈的伸手讓伊格西過來,並將手摀上他雙腿之間充血的性器。
「讓哈利休息一下。」
男孩不情願地點點頭,任由靈巧手指開始沿著自己的柱身撫摸,爬上他平坦的小腹,輕捏搓揉後移往後方。
面對伊格西,梅林的行動總是乾淨俐落,不像他與哈利之間纏綿和緩卻柔情似水的愛撫,往往是有如暴風雨一般猛烈的開展直接進入正題。這可不是梅林的偏心(好吧,他承認自己還是有些偏心哈利的。)而是這樣的節奏正好適合年輕力壯的伊格西,熱情的小狗崽子,他想。
他將手指緩緩插入緊閉的穴口,伊格西扶著磁磚牆面屏住氣息,直到梅林完全伸入。他感覺到指頭在他體內動了起來,魔法師太熟悉他的身體,知道戳弄哪個點會讓他舒服的呻吟出來。伊格西也早就不是那個會在他們面前隱忍的男孩,每當梅林指尖上的繭揉過他的前列腺時,陣陣低吟便從他的口中飄散出來。
梅林滿意的勾起一邊嘴角,再度加入了一指。兩隻指頭在體內戳刺勾弄,並且前後抽動,男孩漸漸開始難耐地扭動腰部,企圖讓體內的手指埋得更深一些。魔法師察覺到他的意圖,便撈起他的左腿讓他踏在浴缸邊上,如此一來伊格西的私處大張,梅林用空著的手將他的臀瓣稍稍往外撥,指頭便更順利的邁向深處。
「呼。」男孩喘著氣承受著手指的入侵,他的陰莖已經因為快感而完全勃起,紅腫的龜頭貼在牆壁上,隨著梅林將手指退出,改用自己粗長性器往前頂弄時,便會被自己的下腹輕微擠壓。
後方是魔法師不斷擺動腰部頂弄的快感,前方又是敏感頂端被冰涼磁磚摩擦的刺激,年輕人很快的便發出誘人呻吟。他大張著腿任由梅林用力貫穿自己,胸前挺立的兩粒乳尖早已充血發燙,他伸手自己輕輕擰著,取悅著它們,並同時感覺到自己撐在浴缸邊的小腿被柔軟舌尖細細舔舐著。
他在喘息之間低頭,看見了哈利粉色的舌尖從他的薄唇中探出,舌面微微貼上他的小腿肌,哈利順著肌理向上舔,濕潤了他薄薄的體毛,直到膝蓋處,接著又向下回到腳踝,如此往來不斷。微濕的棕色捲髮若有似無搔在他的腿上,伊格西的腿因此微微打顫。
感受到伊格西的顫抖,梅林伸手讓他遠離牆面,男孩轉過身改變姿勢,他收回被哈利舔舐的左腿,用雙手扶住浴缸撅起屁股讓梅林抓著自己的髖骨操他,哈利捧著他的臉,在一次次的撞擊之間給他一個個吻。
「唔、哈⋯⋯哈啊⋯⋯」
激烈的抽插已經足夠令人亂了呼吸,更別說哈利的親吻了。伊格西的舌頭和哈利的纏在一塊,幾乎陷入缺氧狀態。
然而梅林總能讓他在情慾之間發現自己還能更加陷落,那雙大掌往伊格西的下身摸,手指卷了上去模擬抽插動作擼動起來,伊格西溢出更多呻吟,只能仰起身子將後背貼上梅林的前胸感受這一切。
而這樣的姿勢則不可避免的將翹挺陰莖頂到了哈利的面前,長者猶豫了幾下之後,緩緩張開嘴,將伊格西的小老弟給含進口中。
一般而言哈利不常替他們兩人做口活,因為他不喜歡陰莖抵在喉嚨深處時帶來的壓迫感。可他現在卻主動將伊格西火熱的下身用濕潤口腔撫慰,他並沒有一次含得很滿,卻一邊擺動頭部一邊發出陣陣吸吮的聲響。伊格西分辨不出到底是哈利的舌尖在鈴口和冠狀溝加重舔弄力道比較舒服,還是梅林猛力朝他敏感點頂弄讓他的腸液順著大腿滑落更加令人瘋狂,只能勉強維持著意識不停粗喘哀鳴。
「哈、嗚嗯、」
感覺到男孩炙熱內壁開始收縮,梅林加快了頂弄的速度將陰莖一次次送進他柔軟的後方,穴口被他操開來,殷紅的軟肉甚至跟著陰莖一同翻出又擠回。伊格西隨著律動前後搖晃,陰莖因此進出哈利的嘴,一下子抵到他的喉嚨一下子又退出到唇邊,陰囊順勢拍打上他的臉頰。腫脹性器梗在懸壅垂處時,他上翹的龜頭總會貼著哈利的上顎,劇烈的擺動之下牙齒往往會不小心嗑到一些,但那微小的刺痛卻總是轉化成更強烈的快感。
伊格西為此忘情地在哈利口中來回進出,他的手指插入哈利潮濕的髮間,用指頭揪著他細軟的棕色頭髮,努力讓自己不要壓住他的後腦勺將他的全部一次送進哈利口中。
因為哈利不喜歡那樣,前後都被仔仔細細照顧著的伊格西仍然記著長者對於性愛的喜好。
他當然也知道哈利不喜歡人家射在嘴裡,所以當高潮終於來臨時,他掙扎著想讓哈利吐出他來。可哈利抬眼,從大理石洗手台上鑲著的鏡面中看見了他們三人的模樣——伊格西和梅林緊緊貼在一起,將他們相連的是下半身那埋進另一人股間的粗長性器,而他,則是扶著對方的大腿將臉靠在鼠蹊部,舔弄吸吮雙腿之間粗大熱燙的東西。
伊格西即將高潮的前兆來得一點也不意外,在他和梅林的共同努力之下,男孩嗚咽著繃緊大腿,哈利可以感覺到他企圖抽離自己的口腔。多美好的一個孩子,他想,就連這種時候都還能想著自己的喜好。
於是他扣住了男孩窄小的臀部,不讓那已然顫抖流出液體的陽具離開。他的舌尖朝頂端開口淺淺的舔了兩下,接著收縮起口腔,猛力一吸,濃烈的精液便射進他嘴裡。
「哈、哈利!」伊格西發現自己竟然釋放在哈利口中,驚慌地將手擺到他嘴前要他吐出來,只見長者皺著眉咂著嘴將將體液吐到伊格西掌中。年輕人用拇指輕輕擦過哈利的唇,將沾染上去的液體抹去。然而哈利卻緩緩從浴缸裡站起身,就連最壯麗的瀑布也不及水珠從他身上濺落的樣子。
他湊上前給了男孩一個吻,他的舌頭與伊格西的互相纏繞,結實的雙臂穿過他的腋下在他背後交握,哈利伏在伊格西的胸前,梅林仍深深埋在他的體內,前後分別被緊緊擁抱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伊格西為此幾乎要流下眼淚。
也許是浴室裡回盪著的呻吟聲太過煽情,又或是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誘發了某些開關,男孩漸漸感覺到自己的性器再度昂起頭。他讓身體稍微向前一些,將下腹隨著梅林挺弄的速度和頻率貼上哈利的腿根,讓發紅的頂端磨蹭哈利細嫩的大腿內側。
男孩的動作打亂了梅林的抽插,魔法師的性器從炙熱甬道中退出幾乎一半,他停下動作用力打了幾下伊格西的臀肉,要他乖乖站好不要亂動,男孩委屈的轉過頭,如森林裡水汽氤氳的無名深潭般翠綠的眼珠中閃著濃到化不開的欲望。
「哈利……」
男孩用著甜膩嗓音撒嬌般地說。
長者嘆口氣,他讓手指纏上伊格西的下身,手指撥弄底下的囊袋,聽著男孩再度發出輕喘,手中的灼熱和他的鼻息彷彿都蹭在他心尖,他想起自己那隻老是粘著人不放的約克夏,也想起男孩的巴哥犬。過去他就常因為無法拒絕牠們祈求的無辜模樣而給了過多的零食,或過多的特權(比如跳上床睡在他懷裡,而身為主人的伊格西則會因為JB擠去了他原先企圖佔領的絕佳位置而報復性地偷捏牠的後腿)。如今男孩又用他圓滾滾水汪汪的眼睛哀求,他又怎麼能忍心拒絕。
「伊格西,過來吧。」他輕聲喚著他的名字,男孩察覺到自己的哀求獲得正面回應,眼神一亮,落下更多親吻在哈利的鼻尖和臉頰上。哈利瞇起眼睛接受親吻,並且朝著後頭帶著些許譴責眼神的梅林說,「抱歉,但看來我又輸了一次。」
他指的是他跟梅林之間的賭約,內容是哈利.哈特——金士曼前任王者——是否能堅持自己的立場,順利拒絕伊格西這隻備受寵愛的小狗崽那總是有些過份但卻發自深愛的要求。哈利已經不想去計算他和梅林的比數究竟相差多少,面對伊格西那對眼睛和他善良誠實又充滿熱情的真心,退休的優秀特務總是潰不成軍。
「至少得換個不那麼負擔的姿勢。」梅林堅持。
他退出男孩的身體,拉著哈利進入浴池中。他從後面輕輕托著哈利的腰和屁股,讓他靠在自己的身體上。溫熱的池水包覆他,哈利在梅林懷中喬了個最舒適的角度後,扭過頭看著仍站在外頭的伊格西。
「小子,你要站在那邊一整天,還是、」
「當然是要立刻進去操你,天啊哈利,不要每次都用這句話誘惑我。」男孩笑著窩進他的腿間,和他交換一個吻。
男孩將手指探向哈利的後穴,在熱水的潤滑放鬆之下,甬道很順利的就接納了他。年輕人熟練地在裡頭溫柔抽插,儘管經過方才的性愛哈利的後方已經足夠開放,但他仍然仔細再次替他擴張。
梅林一面親吻著他的耳殼,一邊將手從後面繞到哈利胸前,揉捏點綴在對方胸膛上的兩粒乳尖。哈利輕喘著,將大腿張得更開,以便讓伊格西抽出手指換上自己灼熱的性器。
完全沒入哈利體內時,伊格西發出滿足的讚嘆,他停頓幾秒,在這段期間內親暱的吻了吻哈利顫抖的睫毛,哈利將一雙長腿纏繞上他的裸背,將他們之間的結合拉得更深更緊密。
「噢,哈利、哈利,我真愛你。」男孩在他耳邊呢喃著。
「我也是,伊格西,我也是。」老紳士微笑著說,他扭了扭身體轉過頭親吻梅林英挺的眉毛,「還有梅林,我也愛你。」
「我知道。」魔法師柔聲回應。
池水在伊格西開始動起來的時候隨之搖晃,溢出浴缸邊緣在地面上蔓延一片水漬,如同他們對彼此的愛也總是氾濫成災。
男孩的每一下衝擊都伴隨著幾乎讓他溺斃的濃烈愛意,在滿缸池水之中哈利有一種失重的幻覺,但當伊格西無法自拔的加速並射在了他體內時,這一切又是如此該死的真實。
伊格西將腦袋埋在他頸邊,熱烈的親吻他,哈利恍惚的被從水池裡拉起來,花灑再度開啟,在三人頭頂下起一陣溫熱的雨。老紳士在伊格西和梅林合力溫柔替他清理身體時,充滿愛戀的分別給了他們一人一個吻。
※
「新的加拉哈德怎麼樣?」
終於又回到柔軟舒適的床舖上,哈利躺在伊格西懷中疲累地說。對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而言,一天發生三次性愛實在有些太耗體力,尤其當他的伴侶其中之一仍在壯年,並且是個訓練精良的特務(當然了,他沒有忘記其實自己跟梅林也是退休特務的事實)。但哈利享受這些時刻,伊格西跟梅林將他顧得很好,猛力衝刺的同時也不忘看顧他的腰和大腿。
「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談工作嗎?」伊格西瞇著眼睛轉過頭,看向睡在他與梅林中間的哈利。(他們固定的排列順序基本上都是這樣的,為了避免伊格西老是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兩個同年紀的大人之外,於是哈利提出了買張特大號的床舖,以便三人可以完美的在同一張床上睡覺,當然,哈利非得睡在中間不可,伊格西跟梅林對此非常堅持,老紳士也只能無奈笑著答應。)
「這讓我想起你的任命儀式,伊格西。」哈利盯著天花板上的紋飾,讓思緒飄往過去第一次和現在這個摟著他側腰的男孩親密接觸,在總部的亞瑟專用辦公室內,伊格西對他獻出了一切,從那一天起就成了他最忠誠的騎士。「如今我還真懷念當初那個碰一下就哀哀叫的男孩。」
「別提那個了,哈利。」年輕人倒是覺得有點害臊,儘管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但那一天的事情仍然歷歷在目,他感動於哈利終於願意接受自己的感情,同時也不免跟著回憶起自己對於情事生澀地宛如處子的不堪過往。
「可不要忘了隔天浪費了我一個下午替你特訓,伊格西。」梅林此時低聲笑著說,他撐起頭將手橫過哈利的身體掐了掐伊格西的腰,「害得武器研發的進度差點跟不上。」
「那可不能怪我。」年輕人輕巧拍開梅林惡作劇的手,反將自己的手掌輕貼上哈利的那雙,用指節摩挲對方修長的手指,接著托到嘴邊細細親吻。
「所以你今天替那年輕的孩子上了一課?嗯?用你這幾年來進步神速的性愛技巧?」梅林也不生氣,只是在一旁看著前後任的加拉哈德(噢,天殺的他們居然還是前後任的亞瑟)再度開始新的一輪親吻。
直到肺部氧氣被耗盡,年輕人才依依不捨放開哈利,他轉頭仰躺著,想了想今天下午和新任加拉哈德的對話,接著開口,「他會做得很好的,不,梅林,我不是在說床事。」
魔法師只是發出低笑。
「所以,你就這樣破壞了傳承上百年的慣例?」哈利懶洋洋的開口問。
「嘿!我去年就這麼做了。」伊格西一面玩著哈利汗溼的瀏海一面不滿的說。
「噢,我忘了,是我不好。」哈利說,「原諒老人家的記憶力。」
「少來了哈利,」伊格西撐起上身,將哈利困在兩隻手臂裡,居高臨下看著他年長的戀人,「你真的捨得讓我去操那孩子?真的?」
「有什麼不可以?」哈利撇開視線,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你在當騎士的時候也沒少做過。」
「嘿,說好不提的,那是工作。」伊格西大叫,並且報復性的低頭咬了下哈利的乳尖,「你明知道在我心裡就只有你,」梅林在此時拍了他的臀部一下,伊格西因此補充一句,「抱歉,當然也有你,梅林。」他親親哈利的喉結,「別跟我說什麼年紀大忘記了,我不接受那種爛理由。」
「伊格西……」哈利嘆口氣,接著伸手攬住對方,讓伊格西趴在他的身上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如此貼近。「謝謝你。」
「你是該謝謝我,放著年輕的屁股在一邊,抱你這個老男人。」伊格西咯咯笑,用力吻住哈利嘴唇的同時,感覺到魔法師溫暖的手臂攬住他們。
是這兩個人教導他如何成為紳士,並且將高貴的靈魂傳遞給了他。
如今,伊格西也將這些傳承了下去。
加拉哈德的純潔靈魂將會永遠活在每一任的騎士心中,
並且被深深愛著。
愛著。
fin.